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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闻丨毒舌10级的纳博科夫,如何吐槽库布里克版《洛丽塔》的?

奇爱博士讲电影  · 公众号  · 电影  · 2019-04-29 08:3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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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是俄裔美籍作家、鳞翅目昆虫学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120周年诞辰。或许我们今天应该来聊一聊纳博科夫、他的《洛丽塔》和库布里克的电影。



纳博科夫的叙事诡计永远令人惊叹。 在《洛丽塔》里,有着构思巧妙的复沓式结构;在《普宁》中,我们可以看到怀表般精确的回环叙事;在《微暗的火》中,他利用了诗歌与“注解”之间微妙的时间差;而在《阿达》里,他掀起了铺天盖地的记忆之潮。


有鉴于此,如果我们仅仅只是用“120”这个简单的数字,来定义这位时间艺术大师的诞辰,或许会被这个文学史上著名的毒舌狠狠地嘲笑吧——我想,看过他任意作品的读者,一定都忘不了他对弗洛伊德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花样讥刺。



事实上,纳博科夫具体的出生日期,是一个颇为有趣、却又无解的问题。 纳博科夫出生于儒略历4月10日的圣彼得堡,当时的日期换算成格列高利历(即新历)是4月22日。然而,儒略历在十九世纪与新历差12天,但到了二十世纪却相差13天。


而出生在1899年的纳博科夫,每一个生日都是按照新历的4月23日来庆祝的。鉴于他对莎士比亚(生于4月23日)的敬爱,我或许更倾向于将今天当作是他的诞辰(事实上,纳博科夫自己也是如此)。


但他出生的「日期」,无疑在22日与23日之间,构成了一个迷人的时间悖论——从纳博科夫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自己的时间游戏了。



那么,库布里克的镜头,是否能够还原纳博科夫原作小说中的叙事诡计呢? 事实上,在第一次看完1962年版的《洛丽塔》之后,我就已经能够想象纳博科夫那似笑非笑、极具嘲讽效果的笑容了。


果然,我在《洛丽塔:电影剧本》的前言中,发现了纳博科夫对库布里克的毒舌:“大部分场景实际上并不比我为库布里克十分细心编写的要强,我一边为浪费了我的时间而深为惋惜, 一边又对库布里克的毅力不胜钦佩,因为他前后六个月都在忍受着一件无用的作品发展成形的折磨。”


事实上,纳博科夫与库布里克的合作,在一开始就经历了大量的坎坷与波折。在纳博科夫给明顿的信件中,他吐槽了库布里克及好莱坞片方的建议:为了安抚美国电影业的监管和卫道士,哈里斯和库布里克要他在电影结尾让洛丽塔跟亨伯特结婚,还有成年亲戚的祝福!


剧场照


最终纳博科夫和库布里克经过了多次协商,还是给他写了一版剧本。然而,最终米高梅公司于1962年发行的成片,并没有依据纳博科夫所写的剧本。 纳博科夫想要出版自己所写的剧本,库布里克的律师甚至一再拖延着协议的商定,这都是为了防止观众们有机会去比较他的原作与库布里克最终的成品。


由此看来,库布里克对于《洛丽塔》的理解,似乎与纳博科夫有着较大的不同。当然,在一部电影作品中,我们不可能去奢求导演还原纳博科夫那举世无双的文字游戏,但就叙事结构上来说,小说与电影之间也存在着一些差距。


作为一位文体学大师,戏仿一向是纳博科夫的拿手好戏。 在《洛丽塔》中,他颠倒了侦探犯罪小说的结构——我们无需去猜测谁是凶手,他抛给我们的问题是“谁是死者”,整部小说开始于亨伯特的“自我审判”。 (不过,在主万所译的中文版中,这个问题早早就在译注中被剧透了。)



也正因如此,小说采用的是支配性极强的第一人称视点,读者完全被浸泡在亨伯特·亨伯特浪漫的毒潭之中,我们很容易就会忽略这样一个简单事实:他给自己下的定义是强奸者(然而他并没有强奸洛丽塔),但他其实是杀人犯。亨伯特试图转移读者的注意力,试图用自己惊人的文学才华和对洛丽塔的热情来感动读者,从而将自己的杀人罪行合理化。


当然,最迟钝的读者,会像当年将《洛丽塔》定义为色情小说的人一样,认为它是“不道德的”。稍微机敏一些,但仍很迟钝的读者,则会在最后被亨伯特的热情所融化:“是啊,这故事很罪恶,但它多凄美啊。”


但这一结构真正的奥义,在于创造出一种镂空纱式的写作方式 :读者所要做的,是要在亨伯特那密不透风、欲念灼人的叙述网络间,勾勒出洛丽塔真正的轮廓:她并不是一个年轻而无脑的欲望客体,而是一位在夏令营失去童贞、遭到亨伯特威胁、饱受奎尔蒂摧残,但最终竟能度过所有劫难,重新开始自己生活的勇敢女性。



对犯罪小说结构的戏仿,旨在创造一种叙事的层次感,这为读者提供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解谜空间——而在真正的犯罪小说中,逻辑链条早已被作者事先铸好了。 然而,这张镂空纱中上精美的空洞,却在电影版的《洛丽塔》里,都被悉数填上了。


库布里克版《洛丽塔》开始于一段冗长的杀人段落,这为整部作品设置了悬念——纳博科夫精心设计的反悬念结构,在最初的这个场景就被掰正了。原作小说中的情节显然无法提供强而有力的悬疑效果,这使得整部影片看起来就像是一部黑色电影与家庭情节剧的混合。


事实上,电影版《洛丽塔》所舍弃的,不仅仅是这种反类型结构,还有原作中精巧的复沓式结构。 原作小说分为两个部分,而它们是如镜像般高度对应的。


如果说后半部小说解决的是“杀人的源起”这一问题的话,那么前半部解决的问题,就是“爱人的源起”。在文学史上最精彩动人的开篇中,我们得知亨伯特有多么爱洛丽塔,但我们却不知洛丽塔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遇的。



而正如布莱恩·博伊德所论述的那样,在第一部末尾那个洛丽塔“勾引”他的关键场景,也与第二部末尾他“枪杀”奎尔蒂的场景精确对应——同样的药丸/弹药、同样将钥匙放进口袋、同样以自我为中心、同样肆意地摧毁他人的生活。


而在库布里克的《洛丽塔》中,他处理关键场景的方式,仍是悬疑片式的“揭秘时刻”。 在复沓式结构创造的宿命感与反讽意味面前,这样的“反转”就显得有些僵硬和直白了。 毕竟,小说《洛丽塔》试图处理的,恰恰是一些不可“反转”的东西。



不过,这次与库布里克的合作,或许是纳博科夫与电影圈最近的一次了。虽然他此后也与电影圈有过一些接触——希区柯克甚至请求他写过一篇科幻电影的梗概,一位好莱坞制片人甚至还有意找他写《追忆逝水年华》的剧本——但文学似乎仍是他最擅长的艺术形式。


当被问起如何看待翻译文本的时候,纳博科夫曾表示:“去看原文吧!”在与库布里克这次并不算愉快的合作之后,若是有人问起如何看待改编电影,他一定也会说,“去看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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