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前后为大寒,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常言道:“小寒大寒,冻成冰团。”小寒、大寒是“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时节,但人们既惧怕寒冷,也担忧该冷的时候不冷:
大寒不寒,人马不安。
大寒三白,有益菜麦。
大寒无寒,清明泥潭。
小寒大寒终须寒。
人们希望大寒时冻得“透透的”,如果该冷时没冷,该暖时便很难暖:
大寒不寒,春分不暖。
大寒不翻风,冷到五月中。
人们在隆冬时节,并未贪图晴暖,而是着眼于气候与农事,希望天气当冷则冷。“大寒寒白,来年碗呷白”,只有大寒时节既寒又白,来年碗里才能有白米饭。
古人描述的大寒物语是:一候鸡始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
鸡开始孵小鸡了,猛禽变得更凶猛了,冰也冻得更坚硬厚实了。
古代七十二候的72个物候标识之中,最多的是野生动物。野生动物中,最多的是野生鸟类,共21个物候标识,可见古人对于野生鸟类的重视程度。
但在节气起源的黄河流域,到了隆冬时节,鸟类实在是难得一见。而且草木凋敝,物候不再俯拾即是。于是,人们只好转而观察自家的家禽家畜。在物候领域,鸡便开始担当大任。在六畜之中,鸡是唯一被收入七十二候物候“名录”的。
“征鸟厉疾”,在现在看来,是难以量化的一项物候标识。猛禽如何才算更凶猛,确实很难界定,不像“桃始华”“玄鸟至”“蚯蚓出”“水泉动”“雷乃发声”那样直观和明确。
从立冬一候水面初凝的“水始冰”,刚刚开始结冰,到大寒三候的“水泽腹坚”,这是人们在没有温度计的年代,以查验冰冻的方式来界定寒冷的程度。
记得我小时候,乡下的老人抄着手坐在小板凳上,在墙根下晒太阳、唠家常,大黄狗、小花猫趴在地上边晒太阳边旁听。只要没有风,人们并不会觉得那是隆冬。所以后来每次看到专业上的风寒指数,我几乎都会联想到这个情景。
有人说,疏离自然的现代生活方式使我们渐渐地听不到本能的声音。
有人说,在各种离奇信息刷屏的年代,像古人那样在隆冬时“安心静体”真的很难,靠着墙根儿晒晒太阳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一位朋友曾经谈及关于冬天的一番争论:“到底是北方的冬天好,还是南方的冬天好?”一个人说:“当然是南方的冬天好啊!树都绿着,草都青着,河水都流着,多有生机啊!”另一个人说:“那多俗气啊!我就喜欢凛冽的朔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割一样,我就喜欢河水冰冻三尺,我就喜欢树都光秃秃的,太有范儿了!”
郁达夫就很喜欢北方的冬天,他曾写道:
要想认识一个地方的特异之处,我以为顶好是当这特异处表现得最圆满的时候去领略。故而夏天去热带,寒天去北极,是我一向所持的哲理。北平的冬天,冷虽则比南方要冷得多,但是北方生活的伟大幽闲,也只有在冬季,使人感受得最彻底。
凡在北国过过冬天的人,总都道围炉煮茗,或吃涮羊肉,剥花生米,饮白干的滋味。而有地炉、暖炕等设备的人家,不管它门外面是雪深几尺,或风大若雷,而躲在屋里过活的两三个月的生活,却是一年之中最有劲的一段蛰居异境。
北平的冬宵,更是一个特别适合于看书,写信,追思过去,与作闲谈、说废话的绝妙时间。无论你在南方北方,都希望你大寒不寒,心向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