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鉴2024-2025｜“环球同此凉热”国际投资并购观察与展望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发展，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步伐日益加快，对外投资合作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在当前全球经贸投资低迷的背景下，我国外贸实现逆势增长，展现出强大的韧性与活力。

在此背景下，中国企业展现出令人瞩目的多元化行业布局，业务版图不断拓展，涉足领域广泛而深远。

在制造业领域，出海企业以家电、纺织、机械等为主，特点是质优价廉，技术成熟，供应链完善。2024年前三季度，中国货物贸易出口总值达到20.8万亿元，同比增长6.7% ^[1] ，显示出制造业出海的强劲势头。

在汽车领域，2024全年出口汽车585.9万辆，同比增长19.3%，超预期完成目标，其中传统燃料汽车出口457.4万辆，同比增长23.5%；新能源汽车出口128.4万辆，同比增长6.7% ^[2] 。不论是新兴势力、传统车企，还是合资品牌，都集中力量开拓海外市场，呈现出强劲的出口增长态势。

在消费电子领域，中国企业以创新为驱动，不断推出设计精美、功能强大的电子产品。从智能手机到智能家居设备，众多出海消费电子品牌逐渐摒弃了低端市场的性价比策略，转而投身于中高端市场的竞争之中。深入探究这些品牌的海外拓展之路，不难发现它们都展现出了“高端化、智能化”的共通特征。

游戏产业也是中国企业出海的一大亮点。《2024年中国游戏出海研究报告》显示，2024年中国自主研发游戏的海外销售收入达到185.57亿美元（约为1298.99亿元），同比增长13.39% ^[3] 。自今年8月发布以来，迅速在全球游戏市场走红的《黑神话：悟空》，成为了中国游戏走向世界的一个典型代表。

在全球化浪潮的强劲推动下，中国企业的国际化步伐日益加快，其出海的热门目的地也随之呈现出日益多元化的显著趋势。中国企业的海外布局正不断拓展，力求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新的发展机遇，实现更广泛的国际合作与共赢。

东南亚地区因其地缘相近、文化相通以及经济增长迅速，成为中国企业在海外布局的首选地。东南亚的年轻人口结构和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完善，也为中国企业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2024年，中国对东南亚的出口额同比增长超过12%，远超整体5.9%的增长水平 ^[4] 。

中东地区凭借丰富的石油资源和高人均收入，成为中国企业的热门出海目的地之一。2024年，中国新能源企业加快了出海中东的步伐。根据英国《金融时报》旗下数据库fDi Markets的跟踪，中国已成为沙特最大的绿地外国直接投资来源 ^[5] 。

拉美市场因其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对中国产品的高需求，成为中国企业的新兴热点，特别是在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机械领域。拉美地区的资源丰富和市场潜力巨大，吸引了众多中国企业在当地投资建厂，推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加速，国际贸易法律风险已经成为中国企业“出海”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重要课题。尤其在当前国际贸易环境日益复杂的背景下，中国企业在进行跨境投资和市场拓展时，面临的关税壁垒、反补贴调查以及出口管制等法律风险日益增大。

1. 欧盟反补贴调查：对中国电动车的影响

2024年，欧盟对中国电动车的反补贴调查引发了广泛关注。2024年7月4日，欧委会公布了初步裁定，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临时反补贴税；8月20日进行终裁披露，并于10月29日作出反补贴终裁，决定在原有10%关税基础上，对涉案产品征收17%—35.3%的反补贴税，反补贴税已于10月31日起正式实施，为期5年。根据欧盟的决定，比亚迪、吉利和上汽集团分别被征收17%、18.8%和35.3%的关税，其他未被抽样的合作企业被征收20.7%的关税，而不配合调查的企业则面临35.3%的高额关税。 ^[6]

欧盟反补贴调查的核心问题在于，欧盟认为中国电动车制造商在研发、生产和出口环节获得了中国政府的财政补贴和政策支持，这导致中国电动车以低于市场公允价值的价格进入欧洲市场，损害了欧盟本土企业的竞争地位。

反补贴税对中国的电动车出口产生了直接影响，中国电动车在欧洲市场的成本大幅上升，削弱了其价格竞争力，不仅影响了中国电动车企业在欧洲的市场份额，也拖累了整体出口增速。与此同时，尽管欧盟内部有部分国家对关税政策持反对态度，但整体政策方向并未改变。此外，反补贴调查本身可能在欧盟市场中引发对中国电动车品牌的负面舆论，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即便最终调查未做出负面结论，调查过程中对企业形象的潜在损害仍需高度警惕。

2. 欧盟《净零工业法案》：对中国出口的影响

在清洁能源技术领域，欧盟长期依赖进口，尤其是对中国的依赖，这不仅影响了欧盟的能源安全，也制约了其在全球绿色技术领域的竞争力。为改变这一现状，提升欧洲本土的净零技术制造产能并为2030年减排目标提供技术支持，欧盟于2023年3月正式提出《净零工业法案》（“ 法案 ”），并在短时间内迅速通过了该法案，其核心目标是通过提升欧盟本土的清洁能源技术制造能力，减少对外依赖，确保能源安全，并推动欧盟向气候中和的快速转型。

法案旨在优先发展关键的净零技术，并据此将技术分为两个类别：“净零技术”与“战略性净零技术”。“战略性净零技术”特指那些对于欧盟达成减排目标尤为关键的技术，并且这些技术的产品能够迅速地投入市场。法案特别明确了以下八种技术作为战略净零技术的范畴：太阳能光伏和太阳热能技术；陆上和海上可再生技术；电池和储能技术；热泵和地热能技术；电解槽和燃料电池；沼气和生物甲烷；碳捕获和存储技术；电网技术。这些技术将获得政策上的特别扶持和资源配置。法案明确提出，到2030年，欧盟本土净零技术的制造产能至少达到欧盟部署需求的40%。这包括太阳能板、风力涡轮机、电池和热泵等关键技术。为实现这一目标，法案提出了简化许可程序、提供财政激励、增强研发支持等措施。法案还提出了为绿色技术项目提供政策支持和市场准入便利化的措施。这包括为净零技术项目提供优先审批、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激励措施，以及在公共采购中优先选择绿色技术。

由于《净零工业法案》鼓励本土化生产，减少对外部特别是中国进口的依赖，中国企业在太阳能光伏、风能、电池等关键领域的出口可能会受到影响。2022年中国是欧盟太阳能板和风能涡轮机的第一进口来源国，分别占欧盟进口总额的96%和61%。随着欧盟本土产能的增长，中国企业的出口贸易可能会面临挑战。

法案要求在涉及关键净零技术的公共采购项目中，将供应商的“可持续性和复原力贡献”纳入评分体系，这可能对中国企业的投标造成负面影响。特别是，如果单一来源的特定净零技术供应占欧盟内部需求的比重超过65%，则应被认定为缺乏供应链的多样化，这可能限制中国企业在欧盟公共采购市场的业务机会。

《净零工业法案》通过提供政策支持和市场准入便利，进行了投资布局调整，吸引清洁能源技术领域的投资流向欧盟。中国企业可以积极研究、利用《净零工业法案》的相关条款，在成员国申报净零战略项目，从而享受行政许可和授权方面的优待。一旦申报成功，将大大缩减相关资质和许可的审批时间，减少项目周期和成本。

尽管短期内欧盟难以实现净零技术产业链的大幅度重构，但长期来看，随着欧盟本土产能的提升，中国企业可能面临产业链转移的风险。同时，法案强调了创新在绿色工业发展中的核心地位，提出了建立欧盟净零工业学院，用于批量培养专业化劳动力，并在绿色工业技术的研发、生产、安装、运维、回收等各环节提供人才保障，实现三年内培训10万名工人的目标。中国企业可能需要关注这一人才培养机制，以便更好地适应欧盟市场的需求。

但实际上，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该法案对中国光伏制造企业的影响没有那么严重。欧洲想要建立完整的本土太阳能电池板生产链难度比较大，因为生产成本比较高，而且目前对中国企业的依赖也比较大。EUPD Research的数据显示，2023年，欧洲从中国进口了大约87GW的光伏组件。另据中国海关数据，2024年3月，中国共出口约24.5GW的光伏组件，全球前三大进口中国光伏组件市场依序为欧洲、巴基斯坦与沙特，三者单月进口总量约占全球市场的60%。其中，欧洲市场从中国进口约9.7GW的光伏组件，相比2月的8GW环比上升21%。据此来看，法案对中国光伏产业出口造成的影响，至少在目前来说并不会太明显，或者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体现出来。

即使如此，中国仍需加速发展自身净零技术，激发企业创新活力，同时加强对净零相关产业的政策扶持，加快我国企业的全球化布局，积极寻找其他海外市场布局的机会。

3. 美国关税政策：对中国商品出口的挑战

在美国方面，尽管拜登政府上台后对高关税政策有一定程度的调整，但美国对中国商品的关税依然维持较高水平。这些关税不仅涵盖了制造业、科技产品、日用消费品等多个行业，而且对于中国高技术产业，尤其是半导体、通讯设备和电子产品等领域的出口也形成了较大的限制。

对于中国企业而言，面对美国的高关税壁垒，出口成本大幅增加，盈利空间缩小。此外，长期的关税政策不确定性也使得企业在制定跨国投资和贸易策略时，必须更加谨慎。尤其是对于依赖美国市场的中国制造商，如何降低关税成本、优化供应链和生产基地，将成为企业面临的核心问题。

为了应对美国关税壁垒，中国企业可以通过在其他国家或地区设立生产基地，利用自由贸易区的优惠政策，规避高关税带来的风险。此外，中国企业应加快产业升级，提高产品附加值，减少受关税影响的风险，提升在全球市场中的竞争力。

4. 美国出口管制：高科技领域的限制与应对

除了关税外，美国的出口管制政策也是中国企业面临的重要国际贸易法律风险之一。美国政府通过出口管制措施限制特定技术、商品和服务的出口，尤其是涉及到高科技领域。美国政府通过《出口管理条例》（EAR）和《国际武器贸易条例》（ITAR）对敏感商品和技术实施严格管制。

2024年，出口管制政策对中国企业的影响进一步加剧。美国政府将一些中国企业列入实体清单（Entity List），禁止或限制其从美国公司采购核心技术和设备。这些政策主要针对半导体、人工智能、5G通信、无人机等战略性行业，直接影响到中国企业的全球技术获取和市场拓展。

对于中国企业而言，美国的出口管制政策使得在技术合作、技术转让和并购交易中面临更大的法律和政策风险。特别是在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并购中，企业需要在尽职调查阶段评估目标企业的技术来源和合作关系，避免违反美国的出口管制政策。同时，企业还需要加强对全球供应链的掌控，确保核心技术和关键设备不依赖于受制于美国管控的公司。

面对这些法律风险，中国企业必须采取积极应对措施。首先，企业应加强国际合规意识，特别是在出口管理和补贴政策方面。企业需要加强与法律顾问的合作，确保产品和服务在进入海外市场之前符合各国的政策法规，避免因违法行为而遭受处罚或限制。特别是在技术密集型行业，企业必须高度关注出口管制政策的变化，及时调整产品研发和出口策略。

其次，企业可以通过优化供应链和生产布局，降低政策风险对业务的影响。例如，选择在自由贸易区或关税优惠区域设立生产基地，以减少关税成本；同时，利用海外并购或技术合作的方式，增强企业的全球竞争力和风险抵御能力。

最后，企业应在全球投资并购中，加强对目标企业合规性的审查，特别是涉及到技术转让和合作的交易。通过完善并购交易结构、明确争议解决条款和选择合适的仲裁机制，企业可以有效降低在海外市场的法律风险。

海外投资是中国企业全球化战略的关键环节，其中涉及的法律合规问题错综复杂。企业在开展跨境投资时，需要关注国内审批程序、目标国的投资政策、税务合规、数据保护等多个方面。正确处理这些合规问题，不仅能有效规避法律风险，还能确保投资的顺利推进和长期成功。

1. 国内外投资审批

首先，进行海外投资前需要完成一系列国内审批流程。根据相关规定，首先需要完成对外直接投资（ODI）备案，这是中国企业走向国际市场的重要合规程序。发改委主要负责项目的立项审批，重点关注项目是否符合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以及对国内产业的影响。对于中方投资额较大或涉及敏感行业的项目，需由国家发改委核准。商务部则负责审核项目的对外投资许可证，确保投资活动符合国家对外经济合作政策。企业在获得发改委和商务部的批准后，还需向外汇管理局申请外汇登记和汇兑许可，以确保资金合法出境。

在海外投资过程中，企业还需关注目标国家的外商投资审批政策。不同国家对外国投资的审查标准和程序差异较大。例如，美国的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会对可能影响国家安全的投资进行严格审查。此外，部分国家对特定行业的外资准入有明确限制，如农业、能源、通信等领域。企业在投资前需深入了解目标国家的外资政策，避免因不符合当地法规而导致投资受阻。

2. 税务合规

税务合规是中国企业出海的另一重要挑战。不同国家的税法、税率和税收政策差异显著，企业可能面临双重征税风险。为避免这一问题，企业可利用中国与100多个国家签订的税收协定，降低在境外的税负。国家税务总局自2015年开始编撰《国别（地区）投资税收指南》并持续更新发布，为企业提供了详细的目标国家税制情况，目前总数增加到110份，基本覆盖我国“走出去”主要目的地，帮助企业更好地提高合规水平。此外，企业在海外投资时还需关注国际税收协定，避免因税务问题影响企业效益。

3. 环保法规与劳工权益

除了投资审批和税务合规，企业还需关注目标国家的环保法规和劳工权益保护。根据《对外投资合作环境保护指南》，企业应遵守东道国的环保法律法规，并在必要时采用国际通行规则或更严格的标准。在劳工权益方面，企业需了解东道国的劳动用工法律法规，包括薪酬福利、工作时间、职业安全健康等，确保合法合规运营。

4. 数据保护与隐私合规

在数据合规方面，不同地区的法律框架、隐私保护标准以及监管要求存在显著差异。对于跨国企业而言，了解法规，精准采取合规措施，是其成功出海的关键。

2024年，欧盟出台多项法案，对企业合规提出更高要求。《数据法案》规范数据治理，强化个人数据保护，推动数据共享；《人工智能法》要求AI系统透明、可解释，保护个人权利；《网络弹性法案》提升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韧性，加强数字服务提供商的安全责任；《数字服务法》要求超大型在线平台定期提交透明度报告。

这些法律对企业影响深远，尤其是跨境运营公司。企业需提升数据处理透明度和安全性，全面审查AI系统，确保合规运营，否则面临重罚。总体而言，企业需增加合规成本，适应新法规，以应对法律风险。

在2024年，美国在数据隐私保护、数据安全及跨境数据流动方面出台多项立法和行政命令。其中，《美国隐私权法案》（APRA）基于《美国数据隐私和保护法案》（ADPPA）推出，全面规范数据最小化、个人同意、数据经纪人限制和数据安全，强化未成年人数据保护，并赋予消费者隐私诉讼权。该法案优先于州级法案，统一了全美标准。

此外，美国发布多项行政命令和规则。例如，2月发布的《14117号行政令》禁止或限制涉及基因组、生物识别、健康、财务等敏感数据的交易，该命令旨在针对中国等国家。10月，美司法部发布该行政令的“最终规则”，进一步加强敏感数据管理，要求企业采取合规措施。

美国还提出《生物安全法案》，以限制中国生物科技公司在美国的业务，尤其是在基因组和生物医学数据领域。同时，《网联汽车安全规则》的最终规则的提出，标志着美国对中国智能网联汽车采取脱钩措施。

这些法律和行政命令对出海美国的企业及跨国公司影响深远。APRA要求企业严格管理数据隐私，确保数据最小化、透明度和用户同意，并加强数据安全。涉及敏感数据的企业需特别关注《14117号行政令》及其“最终规则”，排查数据交易与传输的合规性。对于跨境数据流动，企业需符合美国监管要求，必要时进行合规风险评估。医药企业需关注《生物安全法案》动态，提前调整商业布局。智能网联汽车企业需审查涉美业务，识别相关规则影响。

随着欧盟和美国数据合规要求趋严，中国企业在以上市场的合规工作面临更大挑战。应关注最新的监管要求，及时调整策略，以降低合规风险，增强品牌信誉。

知识产权也是出海企业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因此，企业在出海前必须深入了解目标国家或地区的知识产权法律制度，提前进行知识产权布局保护。

2024年，中国出海企业集中在传统制造业、高端制造业、互联网与信息技术、餐饮、文娱及游戏等领域。因各行业知识产权保护重点不同，企业需结合自身特点制定相应保护战略。

1. 传统制造业

传统制造业出海需特别关注供应链中的知识产权风险，避免海外诉讼和禁令。企业应通过合同条款和报告管理来降低风险，要求供应商签署知识产权保证条款并提供专利自由实施报告，确保生产机器和零部件不涉及侵权。

2. 高端制造业和互联网、信息技术产业

与传统制造业不同，中国企业在新能源、医疗器械、AI应用、金融支付、SaaS等领域具有技术优势。对于这些行业，企业需在目标国和全球范围内开展专利布局和商业秘密保护。2024年，中国PCT国际专利申请量达7.5万件，连续五年位居全球第一，体现了企业在提升国际竞争力的同时，日益重视知识产权保护。随着高端制造业、信息技术产业在海外常年以来的知识产权布局，这些企业已经逐渐从被动保护防御转为主动诉讼进攻。大唐移动在德国慕尼黑当地法院对三星集团发起专利侵权诉讼，并于2024年4月取得胜诉判决。晶科能源在全球多低成功驳回了他人的专利侵权指控后，于2024年12月已在美国法院提起专利侵权诉讼，起诉日本大型可再生能源公司VSUN Solar USA Inc及其关联公司。大唐移动和晶科能源的维权行动提振了出海企业在海外应对知识产权纠纷的信心。

3. 餐饮行业和文娱、游戏行业

餐饮、文娱和游戏行业以品牌为重要资产。过去二十年，中国企业在出海时频遇品牌被抢注，如瑞幸咖啡在泰国被“高仿”。因此，这些行业出海更注重品牌布局。从国家知识产权局公布的2024年数据也不难发现，中国企业对于商标海外布局的重视度。国家知识产权局全年收到中国申请人马德里商标国际注册申请7039件，同比增长13.6%。例如，《黑神话：悟空》出品方在游戏发布前已在美、澳、韩、日、法、德、英等多国申请“Black Myth”和“Black Myth Wukong”商标，涵盖9类、28类、35类、41类、42类等核心类别。此外，中国游戏在日本市场的成功也体现在多个方面。例如，独立游戏《猫神牧场》和《饿殍：明末千里行》均在日本市场获得良好反响。同时，中国游戏企业在日本市场的发行商数量有所增长，进一步说明了中国游戏企业对日本市场的适应能力和运营经验的提升。

出海企业需关注海外知识产权制度变化，既要及时适应制度变化，调整布局策略，也要理解制度的优势，善用制度快速布局。例如，美国2024年发布专利客体保护指南，由于AI技术的专利客体适格性存在较大的审查争议，因此中国AI企业需通过专业机构了解该指南，避免专利申请被驳回。汽车企业出海沙特需保留商标使用证据，应对先申请制下的商标撤销风险。越南2024年加入《版权条约》，提升计算机软件和数据库保护水平，利于互联网与信息技术企业出海。韩国特许厅在2024年宣布将半导体和显示器的性能检测和评价领域技术纳入优先审查范围，利于半导体检测企业在韩国快速专利布局。此外，马德里协定系新增成员国卡塔尔，国家知识产权局分别与新西兰、巴西决定延长专利审查高速路项目，都提高企业出海前的知识产权布局保护工作的便利性。

总之，随着贸易保护主义和地缘政治冲突加剧，企业在海外的知识产权风险也不断增加。出海企业需根据自身情况和行业特点制定知识产权战略，深入了解目标市场制度并提前布局，同时做好纠纷预案，委托专业律师团队解决争议，确保在海外市场的长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