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谋杀戈达尔才是最戈达尔的事！

《敬畏》剧照

文|大芮芮（纽约）

编|尼侬叁

在德彪西大厅门口经历了疑似有炸弹威胁的闹剧之后，最爆款又容易flop的《敬畏》推迟一小时上映，让信誓旦旦地“等待一场灾难”的记者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居然是一部谐剧。但是话说回来，换成其他任何一种形式都是绝！对！灾！难！毕竟哈扎纳维希乌斯恐怕已经腻了默片......

要革命还是要电影？

要爱情还是要自我？

要红宝书还是要《精疲力尽》？

我们好像已经看过了一百次知识分子的中年危机、艺术困境，然而这一次哈扎花式致敬的不是别人，而是创造了电影的戈达尔。镜头不仅要把被马克思主义成功洗脑的偶像拉下神坛，还要踩碎jean-luc最标志性的眼镜，一次不够，两次，三次。我们无需用一部人物传记再次评价和梳理戈达尔的职业生涯，与其说这是一部传记，不如说是一个时期内试图谋杀戈达尔的让吕克，试图消灭让吕克的戈达尔。

怀疑电影，怀疑迷影，怀疑民主，怀疑婚姻，男女交换的画外音让戈达尔与Anne Wiazemsky短暂的两性关系也充满问号。最讽刺的是，素来拥有一头漂亮卷发路易·加瑞尔在片中发型糟糕、近乎秃顶，仿佛从一开始就揭示了这个执拗糟糕的人物设定。凭借《女性瘾者》一炮而红的斯塔西·马汀依然是轻浮“卖肉”的花瓶戏路，两人还在裸戏的“必要性”上还玩了一个小小的梗。

影片的开场是正在摄影机后执导个人第十四部长篇《中国姑娘》的戈达尔。 墙上的红宝书鲜艳得扎眼，对照出当时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成为电影代名词的戈达尔。如何在这种万众期待中继续娱乐大众？如何又能“随心所欲”，想倒走就倒走？尽管不愿意承认，还是困扰住了这个孩子气的男人。随着《中国姑娘》上映之后的一路差评（既不叫好又不叫座），戈达尔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困扰升级到抗拒。同时，共产乌托邦式的革命热情又让他坚信这种抗拒必要性。要和全世界翻脸，就要先和世界认知下的让吕克翻脸，和自己所处的阶级斩断，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抛开主题的巨大包袱，影片的调色和剪辑充满讨巧。包括每一小段开头的令人瞩目文字标题，安妮和戈达尔在黑暗中一边交流一边观影的对切，字幕与实际对话心口不一的客厅日常，正片负片反复出现，人物中景侧脸对话等，是致敬，是戏仿，也注定了这是一部在深度挖掘上有所欠缺的娱乐片。

我认为《敬畏》想说的是，这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jean-luc一点也不重要——但是这种固执的话痨设定和喜剧效果，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带入Woody Allen?

不不不，谋杀戈达尔才是最戈达尔的事。从形而上到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