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长生不老、返老还童，
《西游记》里的唐僧肉、《书剑恩仇录》里的天山雪莲统统不管用，
倒是《萧十一郎》里的换血术有了眉目。
文/郭晓强
你是小鼠你先上
先来认识一项神奇的技术——异体联体技术。
通过手术将两个动物的循环系统连接起来共用血液，然后观察动物之间的影响。早期异体联体技术存在一些不足，术后小鼠往往在短期内死亡。最近，科学家对该技术加以改进，使小鼠正常生存，也使许多研究成为可能。
在科学实验的剧情里，先上场的几乎都是小鼠。
首先，科学家对年老小鼠和年轻小鼠成功进行了联体手术。4星期后他们发现，持续获得年轻小鼠血液的年老小鼠心肌肥大症状显著减轻，几乎达到年轻小鼠的正常心肌水平。除心脏功能得到恢复外，年老小鼠的肌肉干细胞也出现年轻化，肌肉功能明显加强，更重要的是大脑血液流速增强、神经干细胞数量增加。也就是说，年老小鼠的神经开始重新发育，认知功能显著强化。
这一系列结果说明，年轻小鼠的血液可使年老小鼠已出现功能衰退的心脏、骨骼肌和大脑等器官重新焕发青春。这为流传已久的年轻血液具有返老还童的功效提供了一定的科学证据。
不过，异体联体手术只能用于科学实验，而直接输入血液也存在一定的操作不便及潜在危害（如凝血、排斥等）。如果能从年轻血液中找到具有使器官返老还童功能的物质，无疑会为临床应用带来极大便利。
小鼠们的血没有白流
科学家对年轻小鼠的血液成分进行了深入全面的分析，并对其中潜在的有效成分进行了综合评价，初步锁定生长分化因子11（GDF11）就是使器官返老还童的神秘物质。
GDF11是一种类似于胰岛素的蛋白质，随着小鼠年龄的增加其含量显著下降。科学家对年老小鼠每天补充一定量GDF11，使其含量达到年轻小鼠的正常水平。这种操作持续了4星期，结果与异体联体手术类似，年老小鼠的心脏、骨骼肌和大脑的功能都得到明显恢复，说明GDF11可能就是寻觅已久的器官返老还童因子。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异体联体技术，还是注射GDF11，只是实现了部分衰老器官的返老还童，年老小鼠在整体上并未出现明显的变化，平均寿命没有明显延长。
这个研究结果也暗示，器官衰老可能是一种类似糖尿病的疾病。糖尿病是由于胰岛素含量降低/缺乏（Ⅰ型糖尿病）或活性减弱（Ⅱ型糖尿病）引起的，而器官衰老可看作血液中GDF11含量降低的缘故（部分年轻人出现的器官衰竭也可能源于GDF11活性下降）。如果这个假想成立，这项研究也将为器官衰老治疗提供一种全新的模式：直接补充GDF11（与补充胰岛素类似，利用静脉注射的方式），亦可通过其他方式促进体内GDF11生成或增强GDF11活性（类似于口服降糖药）。
小鼠们快下来，让人类上车？
年轻小鼠的血液或GDF11对年老小鼠的部分衰老器官产生了返老还童的功效，这一发现立刻引起科学界和普通民众的极大兴趣，被评为2014年十大科学进展之一。
然而，也有许多科学家对此发现持谨慎乐观甚至怀疑态度，主要原因在于它仅仅是动物实验。尽管小鼠作为动物模型广泛应用于人类疾病发生机制和药物筛选的研究，但小鼠和人类之间毕竟存在一定差距，已有的大量实例说明小鼠实验得到的结果并不完全适用于人类。以药物开发为例，一些小鼠实验证明有显著效果的化合物，最终由于毒性、疗效等多方面原因而被临床否定，因此GDF11应用于人类的潜在毒性和真实效果都无法判断。从药物开发的成功比例推断，前景并不乐观。毕竟，人类研究衰老已几十年，研究对象包括酵母、线虫、果蝇和小鼠等，尽管取得一系列重大成果，但鲜有成果真正应用于临床。目前，老年性疾病仍是医学界的重大难题，治疗手段和效果尚没有质的改观。
客观地说，GDF11对器官返老还童效应的发现，理论意义远大于实际应用。它暗示“（器官）返老还童”的梦想有可能实现，为治疗老年性疾病提供了巨大的信心。目前科学家尚不知道GDF11如何实现衰老器官的返老还童，也不清楚为何GDF11并非对所有器官均有效。许多GDF11类似物有致癌危险，所以其安全性也是必要的考虑因素之一。因此，深入研究GDF11的详细作用并最终真正应用于临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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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科学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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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刊于1933年
中国历史最悠久的综合性科普期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