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在躯体和灵魂无需绑定的情况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人”？

“这一部的科瓦奇就是居委会大妈，孕妇怀崽他要叨，网瘾少年他要抽。爱管闲事。”

读到一半，我把杂志重重摔下，极其不耐烦地发出感慨。不是说好了做硬汉侦探吗，通篇叨逼叨个啥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好好讲故事？

前半段时，以为《副本》（Altered Carbon）第三部《怒火重燃》*（Woken Furies）会延续第二部的叨逼叨+简单粗暴路线，不料下半部分主角武科瓦奇青涩的童年回忆和身世闪回让我对这个故事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并且从全新的角度和出发点来重审故事中所有看起来“不重要”的台词。

*注：三部曲分别是《副本》《坠落天使》《怒火重燃》，科幻世界已出版齐全。

理查德·摩根笔下的灵感太多，面对这个可能比Ghost in the Shell（攻壳机动队）更加庞大的世界，要大笔墨全方位展示所有的点子——比如武科瓦奇抽网瘾少年这段（社会异变对小人物的影响）——恐怕是不可能的。一是与硬汉侦探的氛围格格不入，二是担心主题跑偏。只好通过科瓦奇的嘴炮与拳头来蜻蜓点水，无数支线任务一带而过。总觉得作者有些左顾右盼，找不到重心。

不过谁能想到，在巧妙融入主角的生平往事之后，整个故事完全活起来了，甚至结束的那句“许愿”，才是终极的立意所指。

历经世间沧桑、看尽了炎凉之后的武科瓦奇，才有资格对过去的“我”说教：无论世界如何变迁，亘古不变的是人的灵魂。

即使武·科瓦奇系列通篇对人工智能并未有太多的挖掘深究，但不经意的小细节时刻透露着，那些与《攻壳机动队》相似的主题探讨：在躯体和灵魂无需绑定的情况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人”？

《怒火重燃》梗概如下：武·科瓦奇在酒吧斗殴中意外结识了“拆解者”大岛，并且不出意外地卷入了黑道的麻烦之中。同时，数个世纪前已死亡的反政府组织“奎尔”革命头子在大岛的脑中复活，负责保护她的科瓦奇遭到第一家族复活的几个世纪前的自己追杀。而为了阻止奎尔把大岛完全夺走，科瓦奇不得不求助童年时的玩伴以及前同事们……

第三部的新鲜玩意儿有：副本追杀真生、自己与自己互殴，智能科技拾荒人“拆解者”们的低生活，于他人脑中复活的反政府革命头子，再度进阶且辩思颇深的虚拟实境，武科瓦奇的青涩往事和童年纠葛……看点不少，亮点颇多。不过比起第二部的遗迹探索、地外生命接触，好像档次低了不少……结果《怒火重燃》的真相揭露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前篇《坠落天使》（Broken Angels）的标题就已经泄了底。

如果说第一部是幕布徐徐拉开、让读者参观这个新奇世界的序曲，那么第二部则是形而上、探索未知引发思辨的高潮，到了第三部则犹如电影《地心引力》一样、从星空归来脚踏实地回归“何为人”的落幕。

总而言之，理查德·摩根的武·科瓦奇三部曲完成得相当漂亮，即使第二部稍有遗憾，但各自独立成章又相互牵连的三个故事始终带劲。

So，硬汉侦探的故事推进下有无数纯正的科幻点子等待星火燎原，武科瓦奇能不能不要终结于此？

要不，来部前传吧？

豆瓣作者旧书君 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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