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同行的人,比我们要到达的地方更重要。
精华摘录: "一个基督徒不爱世界,并不是以逃避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不属世,而是进入世界,活在人群中为耶稣做见证,并且义无反顾 。 "
神啊!你要我做什么?
by 张文亮《兄弟相爱撼山河》
没有人知道奴隶制度起源于多古老的历史; 没有人能算出有几千万人像条狗似的, 毫无尊严地死在这个制度下; 没有人能理解那号称古老文明、智慧结晶的 罗马、雅典、中国、印度、埃及、波斯…… 不仅挡不住这个罪恶制度的蔓延, 而且默默地欢然享受这个罪恶带来的甜美滋味。 所以奴隶制度,几乎被作为 胜利与权力的象征; 经济祭坛上必须焚烧的廉价祭物; 社会阶级合理存在的不合理制度。 单单在非洲,至少有 1500万人被掳到伊斯兰, 1000万人被卖到欧美大陆,去当奴隶。 谁能来为奴隶的痛苦申诉呢? 1790年,在英格兰的克拉朋, 有八个年轻的基督徒,不同的专长—— 历史、文学、财经、法律、教育、企管、外交、政治, 不同的政党,不同的个性,不同的背景, 却有相同的信仰与异象, 一起奋斗36年, 以立法的程序,不费一兵一卒,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废弃了罪恶的奴隶制度, 解救千千万万的黑奴。 这一群弟兄就是 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
威伯福斯和克拉朋联盟的见证告诉我们:"一个基督徒不爱世界,并不是以逃避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不属世,而是进入世界,活在人群中为耶稣做见证,并且义无反顾。" 本文是克拉朋联盟领袖威伯福斯的成长历史和见证。
一、没有机会跌倒的孩子
威廉·威伯福斯1759年8月24日生于英格兰东北部的赫尔(Hull)港。赫尔港不像伦敦码头那样嘈杂,也不像利物浦(Liverpool)港充满了黑奴贩子的咒骂,除了几只啼叫的海鸥和背负货物的搬运工人出力的吆喝之外,安静得像赫尔河的流水,默默地滑入大海。河畔的山丘上有一幢红砖造的大厦,威伯福斯12岁以前经常由窗口远眺,看港口大街上奔跑嬉戏的孩子。他看得好羡慕,但是不能出去玩。远溯17世纪中叶,威伯福斯这个姓氏代表着一个极为显赫的银行世家,随着英国逐渐兴旺的海上贸易,累积了许多的财富。可惜人丁不旺,到了1750年代,整个家族只剩下威廉·威伯福斯(以下称威伯福斯)这一个男孩子。于是他很小就饱受妈妈与一堆婶婶、阿姨严密的呵护,还有许多仆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威伯福斯既幸福又可怜。他经常发脾气,希望也能像一般的小孩子在户外奔跑,就是跌倒了也无妨,不希望在过多的关怀下,连跌倒的机会也没有。
二、忧郁的腌瓜
1771年威伯福斯终于有机会离开赫尔城的红粉堡垒,在妈妈和众姨婶、婢女们的千叮咛、万交代中前往普克林顿(Pocklington)中学就读。普克林顿在当时已有160年的历史,是英国最昂贵的学校。学校林木茂盛,片片金色的阳光洒进古老修道院高耸的尖塔,几位来自一流大学的教授,带着少数的学生,穿梭在藏书丰富的知识殿堂中。以昂贵学费筑起的学习空间,本意也许是好的,但是几乎扼杀了每个学生的学习胃口。学校过度美化学生与老师打成一片,结果老师们把好的教出去,却把人格上不好的东西也在无意间倒了出来。例如圣琼斯(St. Jones)大学来的教授巴斯喀特(Baskett),丰富的学问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生命的喜悦,只有自视过高、怀才不遇的苦闷,其教学的结果,如威伯福斯在家信中写道:"他是很好的人,教书也颇认真;但是老师经常性地忧郁,一上起课来,教室里的同学,就像浸渍在忧郁瓶中的腌瓜,个个沉闷地打不起精神来。" 在这里书读不好也被合理化了,更增加学生懒惰的借口,能念多少就算多少,反正到这里来的学生,即使一辈子不赚一分钱,也有用不完的家产在等着他们。
三、文学与打牌
威伯福斯不爱上课,不过,中学六年他学到两样东西,影响了他的未来。一是对古典文学的喜爱,尤其擅长背诵古诗,让自己沉闷的忧郁随着抑扬起伏的朗诵音调,流泻在大气中,这培养出日后他成为议院雄辩者不可或缺的文雅气质。二是打牌,威伯福斯过目不忘的认牌本领,及冷静分析对方出牌后之企图的能力,使他屡打屡赢,给他带来日后的自信。
1776年10月他进入剑桥大学文学系。他不喜欢数学,很早就自认是数学绝缘体。本来以为剑桥的自由学风,会对文学的喜爱有更多的催化,但是太轻松的课堂内容,没给学生带来什么挑战,他索性白天在上课时睡觉,晚上到城外游荡、喝酒,直到深夜才爬回寝室挑灯打牌到天亮,不久获称为"英格兰第一牌客",为了打牌什么事都可以停摆。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良习性,日后反而使他很快地打入议会政治的核心,更重要的是,在牌局中,让他觉得虚空,觉得每个大人物,包括自己,都有一张见不得人的底牌,而使他认真地寻求,如何做才能使自己人生的底牌变王牌。
四、政治生涯的开始
1779年他认识一个与他不同类型的朋友皮特(William Pitt),皮特的父亲曾担任英国首相。皮特很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在剑桥大学攻读法律,准备将来从政。皮特课余就到伦敦议院听议员对法案的辩论。有一次他邀请看来无所事事的威伯福斯与他同去。
正反双方激辩的言词,像是一把猛锤,敲醒了这个混沌的剑桥赌客的心田,一下子把他对古典文学的喜爱与政治辩论的巧妙措辞结合在一起。 之后两年,两人不断往返伦敦与剑桥。毕业后他们相约在议会场上见。1780年的春天,威伯福斯在赫尔选区,以剑桥文凭、家族企业的势力,以及带着古典文学优美词句的辩论,最高票当选议员。
初进议院,许多政治企图心强烈的新议员,就像乍回河川的鲑鱼,力争上游。威伯福斯没有什么野心,也缺乏有力人士的引荐,开始只是静坐一旁,听人发言。一天,一些资深议员在会后相聚打牌,看威伯福斯既年轻又富有,就请他加入牌局,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很嫩的肥鸽子,很容易骗得他身上的每一块钱。威伯福斯微笑入座,以出神入化的技术掌握输赢,像个拉手风琴的人,把他们的钱袋像音箱似的时而放大,让他们赢钱,又时而压小,使他们输钱,末了让每个人的本金又回到自己的钱包,为这场游戏画上句点,而且除他以外,每个人都觉得又惊险、又可惜、又愉快。就凭这与政治无关的技术,威伯福斯成为政治圈里的新宠。在1784年法案辩论上他崭露头角,清楚的思路、嘹亮的声音、感人的词句,在人看来,他俨然是政治界的明日之星。
但是威伯福斯却不快乐。愈接近政治权力的核心,愈看清个个似乎都在为国家福祉执行公务的人,私底下却追逐权力与巩固自我。政治像是牌局,只有输赢,没有同情,而自己又逐渐地深陷其中。 虽然有群众称赞他的辩论是如何折服人心,通过法案,赢得选票,可是这一切又好像是美丽的泡沫,一下子就破灭了。他不晓得自己要的是什么,烦恼使他天生的弱视症更加恶化,有时几乎看不见东西,必须依赖别人读给他听。医生劝他要多休息,才能缓和病情,但是政治上的成功使他无法停下。
五、做导游的事奉
1784年10月,威伯福斯带着母亲与妹妹赛莉(Sally),前往地中海的里维埃拉(Riviera)游览。当时的英国贵族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就是在大学毕业后,邀请一位大学老师作陪,到欧洲游历,这称为旅游教育(grand tour)。在剑桥大学,米纳尔(Isaac Milner)教授被公认为最优秀的学生导游,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见多识广。威伯福斯见过他后,在日记上写道,"他的谈话非常生动活泼",就邀他参加这次旅行。米纳尔不仅是个受人爱戴的老师,也是一位敬虔的基督徒。他给人的感觉,是一位很容易相处、平易、踏实的人。陪学生去长途导游旅行,是他工作以外的另一个事奉。把福音传给威伯福斯的就是他。
六、跨出信仰的第一步
旅行团在10月20日经过多弗(Dover)海峡到法国的加莱(Calais),再顺着隆河(Rhone)下里昂(Lyons)、尼斯(Nice),一路上景色宜人。威伯福斯与米纳尔相处愉快,一路上谈笑风生。一天威伯福斯批评一个名叫史蒂令·弗立特(James Stilling fleet)的牧师说:"他真是一个极端的人。"米纳尔问道:"为什么他是极端的人?""他竟然宣称上帝就是那个犹太人耶稣,而且《圣经》具有绝对的权威。""哦!那怎么算是极端呢?"威伯福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开明的剑桥教授,竟会反驳他的看法。在他的印象中,基督徒是一群愚昧、不用大脑、墨守教条的狂热分子。威伯福斯理直气壮地答道:"根据索西尼派(Socinian)的看法,这宇宙有神,但神是不可知的,《圣经》怎能阐明呢?而且神是全然真善美,怎么会是耶稣呢?"米纳尔在隆河边的沙滩上停住脚步,定睛看着威伯福斯。他的眼神没有了平日的诙谐,露出了威伯福斯从未见过的认真说:"如果你只是要争辩,那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要严肃地讨论,寻找真正的答案,我愿以最大的喜悦回应你最凶猛的炮火。"威伯福斯突然想起在驿马车的行李箱中,有一本没看过的老书,是道得理治(Philip Doddridge)著的《信仰在心灵中的跃升与长进》(The Rise and Progress of Religion in the Soul)。他奔回马车,把书给米纳尔看,米纳尔说:"这是相当精彩的一本书,我们一起读、一起讨论吧!"
认真的慕道友至终成为认真的基督徒。一路上两人不断地在旅途中讨论书中的内容,并且仔细地查考《圣经》。 1785年2月回到英国,威伯福斯几乎查考完《圣经》里因信称义的核心真理,也清楚地认识到上帝、耶稣基督与人的关系。他深深地渴慕要认识真理,6月再邀米纳尔到瑞典一游。两人沿途仔细查考希腊文《圣经》,不断地讨论。风景区是游玩的地方,对威伯福斯来说,那是他专心注目、更多阅读《圣经》,并与米纳尔讨论的地方。威伯福斯以前认为基督耶稣的信仰,不过是一套道德的规范,一种看事物的逻辑,没有耶稣的信仰是一种脱离束缚的聪明。到了9月,他才认清没有耶稣的信仰,在根本上是一种堕落人性主控的堕落信仰。威伯福斯到了老年,回忆这次旅行的收获时说:"信仰的真理对我变得很清晰,我愿意接受耶稣的救恩,即使现在有人告诉我,死后会沉沦下地狱,我仍要在地狱中喜乐。"
七、心灵的黑夜
从瑞典回来后,威伯福斯继续他的政治生涯,却突然发现信仰使他没办法再继续昔日的生活。他厌恶议院里的政客,他说:"议院像是挪亚的方舟,里面都是野兽,没有几个真正的人。"他意识到过去自豪的辩论,是"无形的虚空",整个生活、工作与信仰成为连不起来的线。他每天一早起来祷告,但是帮助好像不大,愈敬虔反而落入更深的失望与烦恼的深渊,信耶稣的喜乐仿佛云消雾散。 他写道:"我非常难过,我相信一般人不会有这种苦恼。我无法思考,离群索居,终日失魂落魄……我如果要成为基督徒,就必须照基督的吩咐行,那我将在政治圈中成为一个怪人,甚至失去朋友与前途。政治是我的尊严,但基督是我的生命。"在不止息的挣扎里,他没有祈求上帝赐下平安,他祈求上帝赐他正确的选择,为了上帝的旨意,他可以忍受等待时的起伏揣测,以免为平安而平安,而去找一种廉价的、假性的安全感。
八、神啊!你要我做什么?
在伦敦他不断地到各教会聚会,寻找答案。到了12月,他决定放弃政治。在这关键的时刻,他遇到了约翰·牛顿(John Newton)牧师。约翰·牛顿年轻时是贩卖黑奴的船长,信主后写了许多著名的诗歌,如《奇异恩典》(Amazing Grace)、《耶稣你名何甘甜》(How Sweet the Name of Jesus Sound)等。当威伯福斯夜里来找他时,他60岁,对威伯福斯苦毒的情绪以及近乎亵渎的言词,没有一句责备。 约翰·牛顿知道这个属灵的婴孩,已经听到太多其他基督徒的劝告,也看了很多敬虔的见证,以至于失去了跟随神的重心,反而以自己的想法和外在环境来定夺。威伯福斯发现约翰·牛顿听了他一千零一个烦恼后,仍是那么平静,给他一颗定心丸。约翰·牛顿认为,也许上帝带领这个年轻人要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他建议威伯福斯不要从目前的工作中撤退,靠上帝走下去。末了约翰·牛顿为他祷告:"我盼望并且相信主耶稣高举了你,是为了他的教会与我们国家的好处。"这个代祷成为威伯福斯一生的方向。 当一个人知道上帝救赎他的目的,那个荣耀感比在罪恶中不断的自责更能振奋人心,使人勇往直前。
九、重回战场
威伯福斯并没有因为约翰·牛顿的劝慰就回到议院,他仍常独自一人到野外祷告、默想、亲近主。1786年复活节的早晨,有个年轻人释放地在野外大声唱歌、祷告。他事后写道:"田野里的一花一草都与我一起欢唱,我的心中充满了感谢与赞美。"他决定要重回议院,并写道:"第一重要的是,我要回到工作中,认识上帝把我放在这个位置的目的,而不是当逃兵。"12年后他在《真实的基督教》(Real Christianity)一书中写道:"一个基督徒不爱世界,并不是以逃避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不属世,而是进入世界,活在人群中为耶稣做见证,并且义无反顾。" 从此,他看议院不再是满足自己政治野心的地方,而是他的神学院,让他慢慢地学习如何在这个位置上,实践《圣经》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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