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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冯仑风马牛
微信公众号 / 冯仑风马牛
人们只会记住第一个——所以巴菲特和芒格这对最佳拍档,大家只知道巴菲特;微软有两位创始人,但只有比尔·盖茨为人所熟知。作为微软的另一个创始人,保罗·艾伦的名气远不如盖茨,但他却过上了一种更让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世界上最知名的企业家们,在自我总结「个人特质」时,经常出现这两个词:专注、好奇心。在一件事上专注到极致,同时始终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探索。
这个天平的两端,有人保持稳稳的平衡,齐头并进,也有人严重倾斜。「倾向专注」和「倾向好奇」,会让人拥有怎么样不同的画风?看看微软的两位创始人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就一目了然了。
保罗·艾伦
单论名气和财富,盖茨连年榜首;但如果让人选择「你最想过上谁的生活」,艾伦却更可能高票获选。他有钱有闲还有大把的爱好,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旺盛的热情。
更妙的是,他的财富足以支撑他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实现他幼时的所有梦想,上天入海,音乐体育,名流派对——「你以为有钱人真地像你想象的那么快乐吗?不,有钱人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
艾伦出生在西雅图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爸妈都做图书管理工作,他妈妈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可以读很多的书,满足自己的爱好;他爸爸却不一样,一心想当橄榄球教练,只不过为了求稳,才选择了当图书馆副馆长。
留有遗憾的他后来经常对艾伦说:等你长大了,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管做什么工作,一定要喜欢。
艾伦按他父亲说的,做了喜欢的事
艾伦小时候喜欢过的、想做的事情包括:拥有一支球队,最好是他喜欢的篮球或者橄榄球;成为一名宇航员,因为他爱看科幻小说,梦想着像书中所描绘的那样,在宇宙翱翔。
上了中学之后,他的梦想更落地一些:当一名摇滚吉他手,或者计算机编程人员。
艾伦的中学上的是西雅图最好的私立学校湖畔中学,那里尖子生云集,人才辈出,他就是在那里认识比尔·盖茨的,一起参加学校的编程小组,一起为一家公司打工,编写程序。同时他也参加摇滚乐队。
整个中学期间,他都在自己喜欢的两项职业上摇摆不定:是要做程序员还是摇滚歌手?直到在中学毕业典礼上,一位同校的钢琴天才奉献了一场大师级的演奏,艾伦大受触动,同时意识到自己在音乐上的天赋或许不值一提,于是他果断弃暗投明,选择了编程这份更适合他、对他而言更有前途的职业。
艾伦和盖茨|商业巨子也曾经是小鲜肉
当时计算机还是个庞然大物,只有大型机构才能负担得起,跟「个人」完全不沾边,但是艾伦坚信个人电脑时代很快就会到来。他看过很多科幻小说,书中描绘的「人人都有拥有个人电脑」的未来画面令他十分着迷,他也相信它们不止存在于小说中。
果然 1974 年,「PC 之父」爱德华·罗伯茨推出了个人电脑——牛郎星 8800,艾伦心想他们的机会来了:这台电脑只有硬件没有软件,一般人用不了,如果他们编写出一套能在牛郎星上运行的软件,让大众都能够使用,这台电脑一定大有前景。
于是他兴奋地买下了刊登这一消息的这本期刊《大众电子学》,拿着它一路跑过 6 个街区,到盖茨在哈佛的宿舍,对着正在期末考试复习的盖茨说:你看这是什么?
《大众电子学》封面所刊登的牛郎星 8800
盖茨曾经说过,如果没有艾伦为他描绘的前景,PC 的未来,他大概不会半路辍学,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艾伦什么都愿意去尝试,但盖茨不一样,他更专注,一旦作出选择更容易执,一路走到底,所以他审慎做决定。
在两个人的合作中,艾伦充当的是谋士的角色,在纸上描绘蓝图,盖茨则负责步步质疑,掐灭艾伦那些美好愿景中不切实际的部分,找到一个最佳方案。「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一种张力,大多数时候它都行之有效」。
他们两个当即打电话给罗伯茨,然后用 8 个礼拜的时间,写出了一套 BASIC 程序,用它和罗伯茨签下了合作协议,他们的软件搭载他的硬件一起出售。因为签合同必须成立公司,「微软」由此诞生。依靠 BASIC 他们赚到了第一桶金,并且以此作为敲门砖,跟 IBM 建立合作,这才有了后来的微软帝国。
32 年之后,老腊肉们拍了一张和过去一样的照片
艾伦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阶段可以概括为「在微软中规中矩的阶段」,一个兢兢业业的创业者:扼住了时代脉搏,勇于做决定,快刀斩乱麻,最终在这个领域成为了领航者。
而他的第二个职业阶段则真正称得上是快意逍遥,羡煞旁人。29 岁那一年,艾伦得了淋巴癌,治病休养几个月,回到公司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盖茨在抱怨:保罗休息了这么久,对公司没有贡献,我打算稀释他的股份。气得艾伦当场就冲进办公室,和盖茨大吵了一顿,然后 2 个月之后就离开了微软。
对于这段过去,盖茨的回应则是:我和艾伦的记忆有出入。
离开了微软,但艾伦仍然拥有这家上市公司 28% 的股份,不差钱,从此他开始尽情追逐梦想。首先是拥有一支球队——他有了两支:西雅图海鹰和波特兰开拓者。
吃着爆米花,看着自家球队的比赛,生活乐无边
他花 6500 万美金买下了 NBA 开拓者队,然后又砸更多的钱买他心仪的球员: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一下子就让开拓者成了当年整个联盟薪资最高的球队。
但是这支最贵的球队非但战绩不佳,而且到处惹是生非——买过来的都是刺头,打架家暴,丑闻不断,导致整个赛季一塌糊涂。
事后艾伦也不禁感叹:管理球队就跟管理公司一样,要看是否合拍,即便一支球队里每个人都是乔丹,也见不得就能所向披靡。
完成了买球队的梦想,艾伦又跑去组建了两支摇滚乐队,发了专辑,像模像样。他还砸下 2.4 亿美金打造了一个「西雅图音乐体验中心」,里面各种奇妙的音乐体验设施、先进的电子导游系统,应有尽有,已经成了西雅图知名的旅游景点。相比之下,建立一个科幻博物馆,珍藏近半个世纪各种科幻艺术作品,都只是小菜一碟了。
音乐体验中心的外观很科幻
当然他也没有冷落他的宇航梦:他出资建造了「飞船一号」——第一架成功把普通人带到亚轨道空间的私人航空器;设立了外星智能探索研究所,寻找外星生物;他的公司最近还造出了世界上最大的飞机 Stratolaunch,它可以用于在空中发射火箭。
一旦 Stratolaunch 测试成功,就意味着太空运载的将来会像快递一样方便,基于这种便捷,一些想象力里的产物,比如太空电梯,也将不再只局限于想象中——未来的现实会比艾伦过去在科幻小说中读到过的画面更魔幻、更激动人心。
Stratolaunch 之于太空运载,就好比空中的快递中转站
「我和比尔不一样,他一段时间只将注意力放在一件事情上,而我喜欢把眼前好奇的东西全都揽过来学习。」这样的艾伦,在商业上的成就显然不如盖茨,但是与商业上的充分成功相比,精神上的乐趣更让他觉得有意思。
他说他自己并没有远大的理想,只不过为兴趣而生,但是兴趣又何尝不会无心插柳? 基于兴趣的 Stratolaunch,又何尝不会成为阿姆斯特朗那「个人的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