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血液瘤还是实体瘤,靶点下调或缺失是患者对TCE、ADC或CAR-T治疗产生耐药的一种重要机制。因此,靶向双TAA的TCE、ADC或CAR-T以延缓甚至规避耐药的产生已经在进行临床探索了。
选择合适的靶点组合、设计筛选并优化三抗、合理的临床设计是双TAA TCE取得成功的要素。而其中三抗的设计优化更是不同产品最后在临床上取得差异化的关键。
BCMA和GPRC5D都是MM治疗的重要靶点,且在
MM患者肿瘤细胞的表达
存在明显的异质性(图1)。
图1. MM患者肿瘤细胞BCMA/GPRC5D表达异质性
临床上已有多款CD3/BCMA双抗及CD3/GPRC5D双抗取得较好的药效,其中强生将其CD3/BCMA双抗(Teclistamab)及CD3/GPRC5D双抗(Talquetamab)联合用于治疗R/RMM并于今年1月公布了积极的临床1期结果(详见
JPM 2025的一些take-home messages
)。
CD3/BCMA/GPRC5D三抗理论上
可以对无论是BCMA阳性还是GPRC5D阳性的肿瘤细胞进行
杀伤,有望实现
比单纯BCMA双抗或GPRC5D双抗获得
更深的缓解率。因此目前至少有四款CD3/BCMA/GPRC5D三抗已进入临床阶段,分别为强生的JNJ-79635322、艾伯维/先声的SIM0500、信达的IBI3003、天广实的MBS314(图2)。
图2. A: JNJ-79635322, B: SIM0500, C: IBI3003, D: MBS314结构示意图
备注:SIM0500的结构应该是如图2B所示而不是先声于2024AACR公布的结构(1),原因是:1、图2B的结构来自于今年1月先声与艾伯维BD交易后其领英官网公布的新闻配图;2、据2024ASH公布的SIM0500全球多中心1期临床试验(
NCT06375044
)简报(2)披露SIM0500的分子量为186.9 kDa,与图2B所示结构一致。
从四款三抗的设计来看,除了SIM0500采用1:1:2的Format,其它三款药物均为1:1:1的Format。此外,据推测4款三抗的CD3均来源于SP34,但SIM0500采用了scFv的CD3而其它三款药物的CD3均为Fab,因此它们的亲和力应该有所不同。
从强生(US20220267438)及信达(
WO2022174813
)的专利来看,两者均选择了高亲和力的BCMA臂及中亲和力的GPRC5D臂。尽管还没有看到先声及天广实的专利,但从其设计来看,两者的BCMA臂的亲和力应该不高于GPRC5D臂。
特别是SIM0500采用了2价的GPRC5D臂而具有Avidity效应而可能较BCMA臂具有更强的亲和力,可能对于GPRC5D阳性细胞具有更强的杀伤力。
此外,强生的分子设计使激活的T细胞距离GPRC5D阳性细胞较远,可能会弱化T细胞的杀伤作用,结合其亲和力数据,JNJ-79635322对BCMA阳性细胞的杀伤能力也许更强。
综上所述,四款CD3/BCMA/GPRC5D三抗的设计存在不少差异,可能会对临床患者的响应及最终的结果产生较大影响。至于哪种产品能在临床上胜出,不仅取决于其分子设计还跟临床试验设计密切相关。
CDH3(Cadherin-3)蛋白属于细胞黏附分子家族,是一种钙依赖型介导细胞-细胞粘附的糖蛋白,在肺癌、胰腺癌和乳腺癌等多种恶性实体瘤中高表达,且与这些瘤种患者的不良预后密切相关。由于在人体正常组织中表达较少,CDH3蛋白被认为是理想的、具有高潜力的可针对多种恶性实体肿瘤的治疗靶点。
MSLN(Mesothelin)是一种肿瘤相关抗原,在正常组织中较少表达,通常在一些上皮性恶性肿瘤的细胞膜上过表达。目前MSLN的生物学功能尚不完全清楚,但已被观察到具有促进肿瘤细胞黏附和肿瘤转移的作用。卵巢癌的耐药研究表明,MSLN能够通过激活PI3K/AKT和MAPK/ERK信号通路帮助肿瘤细胞逃逸紫杉醇诱导的细胞凋亡。还有研究表明,MSLN的表达与IL-6密切相关,其过表达能够激活IL-6/sIL-6R的信号转导,从而促进肿瘤细胞的增殖。
AMG 305是安进基于其BiTE(Bispecific T-cell Engager)平台结合HLE(Half Life Extension)长效Fc技术平台开发的一款CD3/CDH3/MSLN三抗药物,目前处于临床1期开发用于治疗实体瘤。
图3. AMG 305 A: 结构示意图,B: 体外活性
AMG 305是全球第一款进入临床试验的靶向双TAA的TCE,其设计与上述四款CD3/BCMA/GPRC5D三抗有较大区别,可以看作是两款BiTE通过Fc连接而成(图3A)。
AMG 305的两个CD3 scFv可能由于相距较远而并不会产生Avidity效应而过度激活T细胞,但同时AMG 305可以特异性的杀伤共表达CDH3及MSLN的细胞,而对于仅表达一种TAA的细胞杀伤较弱(图3B)。
这种设计可以提高双TAA TCE相较于单TAA TCE的特异性,但同时由于肿瘤的异质性以及高基因突变率,肿瘤细胞可以通过下调任一TAA而使双TAA TCE的杀伤效果大幅下降而产生耐药。
从FDA批准的TCE来看,绝大多数是针对血液瘤的。目前在临床阶段的靶向双TAA的TCE绝大多数也是针对血液瘤的。除了上文提到的CD3/BCMA/GPRC5D三抗外,还有CD3/CD19/CD20三抗、CD3/CD19/BCMA三抗、CD3/BCMA/CD38三抗等等。
而针对实体瘤的双TAA的TCE却少之又少。如何选择靶点组合?如何设计合适的三抗Format?如何选择两个TAA的亲和力(绝对值及相对值)?如何选择合适的生物标记物用以筛选患者?这些都是困扰实体瘤双TAA TCE开发的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