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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枪:因我要听一夕话,烦你去读十年书

东七门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17-04-07 22:19

正文





忘了在哪读到过这么一个故事,细节记不清了,但大致情节应该没错——

 

1980年代初,某大学的数学系忽然来了一个访客。访客自某偏僻山村来,五十多岁,蓬头垢面,满嘴方言,拿着一大堆手稿,想找数学系的老师教授们给看看。有人好奇,拿过那些写在各种破烂纸头上的手稿看。发现看不懂,因为全是各种奇怪的符号算式。细一打听,这人只读过小学,没受过任何高等教育,但从小喜欢数学,打50年代到70年代,这二三十年,社会上乱,他也没别的可做,就把种田砍柴之外的时间都用来自己钻研数学问题——虽然那些数学问题也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社会安定些了,他也老了,就想把自己钻研出来的这些东西拿给懂行的人看看,看是不是有点什么价值。

 

大家都围着看,但又都看不懂,就让他给讲。他就给讲,大家都是专业的数学系老师,听着听着就听明白了,跟他说:老师傅,您研究出来的这玩意儿,叫“微积分”啊。老农根本没听说过这个词。他是用自己的小学文化、花了二三十年的时光、以一己之力,独自把微积分重新发明了一遍——跟当年牛顿和莱布尼茨做过的一样。


记得当时这段故事后头有讲述者的一番感慨,大意是说造物弄人、时势误人,一个很可能成为数学大师的人,因为没有受到过正规的教育,就这么在穷山僻壤的小村子里孤独地研究了几十年早已落伍的东西。我也跟别人转述过这个故事,但别人听完,常见的反应是:看,这些民科多不靠谱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太乐意把这个故事当作是个悲剧或笑话来看待,虽然好像二者都有一点。我自己常想起这个故事,是因为把它当成一个提醒——提醒自己“思而不学”的可怕。

 





“与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这种事,只是夸张的赞叹,还是确有的?我认为是确有。那位自己研究数学的老农,若曾遇上个明白人,跟他聊上一次,答答疑解解惑,那么多年的时间不必那样白白浪费掉。

 

古人说,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 “须臾”有多长?必然不如这“一席话”的时间长吧?

 

前几天到处都在谈中朝美韩的关系,各样的观点都有,我这种外行,听谁说的都有道理。后来看到了沈志华教授的一篇文章,才恍然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本看不出个条理来的乱局,忽然能看清楚点了。好像在脑子里,忽然被安置上了一套这个领域的度量衡。以后再听到、读到相关的观点,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评判的标准——沈教授的那篇文章,是一次演讲的记录稿,也不过是“一夕话”而已。


为什么“一夕话”能胜读十年书?因为跟你讲那“一夕话”的人,替你读了不止十年。

 





我一直热衷于这种“一夕话”式的学习。比方说——我就一直挺爱跟出租车司机聊天。

 

老听有人抱怨北京的出租司机爱跟乘客东拉西扯,我对这事儿则没什么意见,有时候还主动引导出租车司机跟我聊聊。这个事情我比较有经验,通常俩问题就能找到话题,第一个问题是“您开出租车多少年了?”——这是虚晃一枪,目的是引出第二个问题来: “那之前您是做哪一行的?”没有谁天生是出租司机,大多数人都有在其他行业工作的历史,接下来就可以跟他顺藤摸瓜打听打听了。这些年里,用这个套路,我了解过驴肉火烧店的进货渠道和经营思路、街头服装店的日常管理、大货车司机的生活状态、国营粮站的工种划分、国宾车队的规章制度、装修公司的内幕花招、保险推销的一般技巧、医院号贩子的几条行规、去西部地区投资的成败经验……

 

有这个爱好,一方面是本性如此,贪得无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做广告创意谋生,本身就需要有足够广泛的视野才行。前辈的教训讲得清楚——“广告人的肚,杂货铺”。视力再好,视野狭窄,也是枉然。

 





当然,只指望在出租司机里邂逅各行业的真正专家还是不够的。我还一直挺喜欢结交各种“擅长雕虫小技”的朋友,孔子说“无友不如己者”,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两句话我老合在一起看——凡有过我之处者,甭管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挺想让人家给我分享分享,让我学学。

 

我理想的朋友应该是《基度山伯爵》里无所不知的法利亚神甫,或是《神秘岛》里那几位流落荒岛也能造出一个世界来的能工巧匠们——简单地说,是生了两脚的百科全书才好。

 

为什么?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我自己总是心怀幻想,觉得那些鸡鸣狗盗一类的知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知识),学的时候固然没什么用处,但或许什么时候就能赶上些不时之需。相声里不是老说吗?“闲来置,忙来用”。

 

我当然知道,走马观花式的学习不会让我成为这些领域的专家,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又没有在每个领域都变成专家的义务。浅尝辄止有浅尝辄止的价值,走马观花有走马观花的乐趣。胡适说的: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很遗憾,世界太大,人生太短,没办法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穷追不舍倾尽全力。“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深,我的爱情浅”——这是李敖写的歌词。换成学问应该也行,“不学那么多,只学一点点,别人的学问深,我的学问浅”。

 

爱得浅一点,就能多爱一些,多爱几个。学也如是。

 





林语堂80多岁的时候写自传,描述自己这个人,说“他感兴趣的是文学,漂亮的乡下姑娘、地质学、原子、音乐、电子、电动刮胡刀,以及各种科学新发明的小物品。他用胶泥和滴流的洋蜡做成有颜色的景物和人像摆在玻璃上,藉以消遣自娱。喜爱在雨中散步、游水大约三码之远、喜爱辩论神学、喜爱和孩子们吹肥皂泡儿。”又说自己“对一切事物皆极好奇;对女人的衣裳、罐头起子、鸡的眼皮、都有得意的看法。”

 

鸡的眼皮有什么可关注我至今不解,但却也莫名其妙地有着和林语堂一样的好奇。如果有谁能用“一席话”的时间,给我讲讲其中奥妙,我是愿意听的。

 

“无能的力量”,或者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处的“力量”,还算不算“力量”?我的认识是——“知识就是力量”没错,对于有些人来说,获得力量这件事本身就是快乐的,管它是有用的还是无能的。此种“欢喜”,不足为外人道也。

 





谈起这些,是因为马东老师携《好好说话》原班人马,搞出了一个叫《小学问》的新产品,嘱我来谈谈我的想法。所谓“小学问”,我猜,就是那些未必能让普通人知尽原委,但却可以凭“一夕话”窥其大略的学问,是那些未必能经世治国、却一样有其价值和趣味的学问吧?

 

林语堂晚年在台北阳明山的故居,我去过两次,那是一栋他自己设计的房子,里头还摆放着他自己设计的家具,展览着他自己设计并获得专利的自动挤牙膏牙刷、中文打字机,还有他自己用土法“PS”的照片……

 

你当然可以说,林语堂这个人呐,就是不懂“戒之在贪”的道理,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这就是为什么他当不成鲁迅这样的人、甚至被鲁迅看不起,我们可不能学他。这么说当然有道理,鲁迅的伟大,林语堂无法望其项背——不过,我们只是些普通人啊,我们当鲁迅干嘛?


我们需要那些让我们的认知变得丰富的小学问、那些让我们的人生更多趣味的小学问、那些未必能改变世界却能满足好奇的小学问。所以,我也挺盼望有一群读过“十年书”的人、一群已经先把书读厚又把书读薄的人,能从大学问里生出小花样,在小包袱间埋下大道理,把书中最有价值和趣味的部分化作短短的“一夕话”,或是把他们“终日思之”的成果直接变成我的“须臾之所学”——我对《小学问》的期待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也有同样的期待,建议找找听听。

 

因我要听一夕话,烦你去读十年书。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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