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临时去了北京一趟,参加胡因梦老师的工作坊。我想这辈子一定得去见见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出于一个这样的心愿便去了。
意外的收获是,还认识了两位很棒的老师,贺青老师和金科老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初中时第一次读到胡因梦和李敖的故事,就影响了我一生的爱情观。我对男人的甜言蜜语没有任何信赖,即使在我的青春时期,那些男孩说着自己都感动不已的表白,我只是冷淡的想:不,你爱的并不是我,你爱的只是你寄托在我这儿的幻象。
我的冷淡和理性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吗?
也许。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经历那样的故事会怎样。
所以我很想去见见这个影响了我如何去爱的女人,想去聆听她的声音,感受她的气息,去看看一个人走过了这些,放下了这些,会活出怎样的生命。
在见到胡因梦本人之前,
Amy
就在给我普及关于她的犀利和直接,好给我打一剂预防针。而事实上,我看到胡因梦却觉得特别的亲切和熟悉,我从她身上感到很多温暖和慈悲,而且她比我想象的要活泼。
说实话,我讨厌别人说了解我。
在我年少脾气冲得不加掩饰的时候,若是有人跟我说
“像你这样的女生一定……”、“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管这句评价是好是坏,我都非常生气。若是好的,我会在心里翻个白眼冷冷的一句话也不接,若是坏的,我一定立马拍桌子狠狠的炸毛。
我讨厌别人对我的人生用断定的语气,我有点颇不服气
——你凭什么定义我!别以为了解我!
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我自己都无法定义自己,我到底是外向的还是内向的,我到底是热情的还是冷漠的,我到底是快活的还是抑郁的,我到底是成熟的还是幼稚的,我自己都无法回答。
我讨厌用任何方式被设定角色。
我不信星座,也不归于任何的宗教。
我不信任任何的把人进行归类的方法,分类然后再定义。
过去我对星座有一个困惑是,如何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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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面向就把人区分,到底是这个星座的人是这样,还是因为这个人总是用星座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最终被塑造了。
当然这个困惑,早就被孟想解开了,她让我了解,每个人的星盘都是独一无二的。
至于宗教和组织,曾经但凡有人说服我加入,我总是有点狂妄的回复:我有我信仰的宗教,就是我自己。
怎么说呢?我对信仰充满敬畏,但对于宗教却保持距离,我相信在宗教的领域一定有伟大的思想,但就我视野有限的生命所见,我身边那些信仰宗教的亲人们,并没有从宗教里获得面对人世的力量,反而好像被宗教吸取了能量,变得更加没有自我了。我想,这倒不是宗教的错,而是他们把宗教当做了人世的避难所,反倒更不面对真实的问题。
所以我对于宗教一直尊敬但保有距离,我想等我再强大些再去了解倒是可以的。
因而我也从不信人有前世今生,就算有又怎样呢?我又不记得,那过往的一切便与我毫无干系了。
然而这一次聆听,却好像把我打开了。我意识到,虽然我不记得,但我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养成模式。
胡老师说:
“你小时候是不是觉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你是不是曾经觉得你是从国外来的。”
“你就根本不想到这个人世间来。”
我一下子有点愣掉,真的可以看见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吗?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真的是可以这样去看见的吗?
知道胡老师也不归于任何的宗教,但是听她的讲解,叹服于她的知识面涉猎之广之深,使得我也萌发了想更多去了解各种思想的兴趣,管它是什么学派什么教派。
好像看出我也不杂关心会不会离婚、有没有出轨、啥时候发财、孩子有没有出息
……胡老师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具体的事。(回来大家都说我好亏……
)
冬冬晚上回房都问我:
“我觉得你根本就没必要来啊。”
可我觉得我得到了比知道会不会离婚、出轨、发财更重要的启示,那便是胡老师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这辈子要学习的是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过去我讨厌别人给我定框框,其实是因为我亦有我自己的框框,倘若我连给我自己的框框都没有,我也不会在意别人如何框定我了。
过去我对于自己所不接受的事物,我便是完全拦在身外的态度,这种拦在身外,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定,若是自己有真正的笃定,其实倒是什么声音都可以聆听,什么讯息都可以了解,不会害怕自己会被扰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