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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光华刘俏院长解读十九大报告:淡化GDP增速,给宏观政策调整留足空间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 公众号  ·  · 2017-10-20 21:36

正文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10月18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开幕,习近平总书记三万字报告受到各方高度关注。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特邀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教授,针对报告亮点以及“十九大”后中国经济发展趋势等进行深入解读。


以下内容根据采访实录整理:

谈报告亮点——

记者 对于十九大报告,有很多新的提法。作为学者,您一直持续观察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在您看来报告有哪些亮点,哪些新的提法令您印象深刻?


刘俏教授 :我18号上午一直在听报告,感觉挺振奋人心的。新提法非常多,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关于社会主要矛盾的提法,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跟以往有很大的变化。 这一提法的背后,是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年高速发展之后,我们对中国目前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以及未来经济社会发展方向的一个评价,或者是一个总结。


四十年来,中国经济高歌猛进,取得许多很了不起的成绩。我们GDP的增速过去四十年基本平均达到9%以上,中国从一个经济相对比较落后的国家,转变为现在人均GDP达到8000美元的水平。在此过程中,一些结构性的矛盾也凸显出来,比如说区域发展不均衡、财富分配不均衡等。此外,我们的增长模式比较强调要素驱动、投资拉动,效益相对而言可能不是那么高,由此带来对资源的过分依赖、对环境保护不够等矛盾。


“新矛盾”的提法,也意味着在未来一段时间,未来三十年,我们将追求一种更加均衡、更加包容、更加普惠的成长。这是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点。


谈经济新动力——

记者 :报告中还提到“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如何理解这一目标,又怎么来实现?


刘俏教授 :现在大家常常会讨论,GDP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衡量经济表现的指标,但我觉得用它来做一个指标做预测还是蛮有价值的。现在人均GDP是8000美元左右,如果未来十五年中国保持一个中等的增长速度,比如说GDP增速保持在5%-6%,到2035年经济翻两番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届时我们人均GDP应该能达到将近2万美元,从数据上看,这应该说就是一个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


除了保持一定的增长速度,在增长方式上也需要做调整,从简单的要素驱动、投资拉动转换成效率和创新驱动,到2035年我觉得这些目标是可以实现的,那个时候就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记者 :为实现这一目标,报告关于未来驱动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也有一些提法,您认为哪些因素会成为未来的主要动力和新的动力?


刘俏教授 考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主要矛盾,我想未来中国经济最大的驱动力还是来自于创新和企业家精神。 习近平总书记在报告里也特别提到了创新,提到研发和教育的重要性,我想在未来一段时间,将通过创新的方式实现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这是重要的途径之一。


另一方面,前段时间中央也特别发文强调企业家精神的保护和捍卫,我想企业家精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来源。从途径上来讲,驱动力发生了变化,不再单纯依靠要素和资本的投入,更多转向内生创造力的投入,依靠企业家精神,将研发、创新协调起来。


谈经济领域改革——

记者 :我们也关注到在十九大报告里面,有一些篇幅是关注经济领域改革的,您觉得未来在哪些方面的改革,会对经济产生一个比较好的良性作用?


刘俏教授 :可能我对两个方面比较关注,一方面是金融,金融这部分其实是最近一段时间讲的比较多的,它的本质是为实体经济服务。 但是现在整个金融体系里应该说我们的规模很大,但是我们金融系统的结构、金融服务的覆盖面,包括金融服务的效率本身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提升。这导致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并不是特别有利。 我想可能未来一段时间,通过金融体系的重新梳理去防范金融系统性风险,通过一些新的金融业态的诞生和规模逐渐扩大,建立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等,这些综合起来,我觉得在未来一段时间会看到效果,整个金融体系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会更加有力度。


另外,我们要保持一个比较持续的包容性增长,这需要制度建设的支持,可能有两个环节比较重要。 其一是针对政府的,对于一些地方政府的角色界定可能需要更加清晰一些,地方政府可能是这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在积极参与经济生活过程中可能需要有一个清晰的界限。其二,我想还在于对产权的保护,确权、明确保护产权等等。这些可能构成我们理解经济增长的制度性措施,这方面的内容也很重要。


谈微观基础——

记者 :您刚才讲了两点,一个是金融,一个是政府的角色转换很重要。对于经济发展,微观基础的变化同样很重要。


刘俏教授 :是的,其实还有一点我觉得比较关键的,就在于中国经济发展的微观基础应该发生变化。我们过去看到的是大规模、大型企业的崛起,比如说财富500强里面现在中国已有115个企业上榜。但是未来如果要支持一种可持续的、包容性的增长,可能需要有更多对资源有效率地使用、能够创造高价值的企业的出现,而他们将会有力地改变中国经济的微观基础。而这一块就需要我们现在提到的创新和企业家精神。 只有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我们才能产生和汇聚一大批以创造价值为目标的,能够不断提高资源使用效率、生产要素使用效率并且有优良商业模式的企业。他们的出现我想会为未来十五年,甚至三十年,中国经济的发展提供非常好的坚实的微观基础。

记者 :提到微观基础,我知道您本人对于企业的资本投资收益率(ROIC)非常有研究,从目前的情况看,从国有企业和民企来看,他们的ROIC有提升或者有好转的迹象吗?


刘俏教授 根据统计局发布的数据,今年以来,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速一直保持在20%以上,增长还是蛮明显的。这些变化的背后是整个中国经济的质量提升,当然也与整个外部环境的改善都有关联。 按这些指标来做一个评价,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投资回报收益率在慢慢提升,是件好事。


谈去杠杆与经济增长——

记者 :现在大家也非常关注“去杠杆”。中国经济增长和去杠杆之间哪个更加优先,十九大新闻发言人也谈到,不能把去杠杆和稳增长对立起来,确保去杠杆不对经济增长造成负面影响。您觉得该如何平衡这两者的关系?


刘俏教授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需要讲一个逻辑。 我特别注意到,这次报告对GDP增长速度本身这个目标的淡化,报告比较强调“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我想这为未来宏观政策的实施提供了一个相对比较宽松的话语环境。 如果政府特别强调增长目标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比较激进的财政政策或者是货币政策来实现,这可能就与平衡的、高质量的增长有矛盾。我们可以预期未来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而且变化会是好的、有利的。举一个例子,对于GDP是否强调保6%或者是保8%?如果我们不提这样一个明确目标,杠杆就上不去。


记者 :所以现在您觉得这个“去杠杆”的过程还在进行之中吗?会持续多久呢?


刘俏教授 :应该还在进行之中。针对中国的杠杆应该做一个结构性的分析,其实家庭的杠杆非常低,我们比较高的是企业杠杆。但是企业杠杆里面很大一部分是以地方政府的投融资平台的形式体现出来的。 目前来看,“去杠杆”在企业层面目前应该说是比较成功的,但是对地方政府的融资行为的规范和约束,在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明确和加大力度。这样形成合力,才能彻底把杠杆降下来。


记者 :其实从三季度的中国经济数据已经能看到一些比较好的态势,您觉得这种态势会延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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