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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兔轩札记｜两本《耶稣传》

读书杂志 · 公众号 · 美文 · 2025-02-13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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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本《耶稣传》

李零文范艺宝图

（《读书》2025年2期新刊）

马克（Marc Kalinowski）教授说，李零笔下的孔子很像勒南笔下的耶稣。

二〇一〇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过两本《耶稣传》，一本出自大卫·弗里德里希·施特劳斯（初版一八三五年，新版一八六四年），一本出自欧内斯特·勒南（一八六三年）。两书都是福音书批判运动的产物，都把耶稣写成活生生的“人”。

一八九四年，恩格斯论原始基督教的起源，曾把罗马的基督教运动与当代的社会主义运动做比较。他引用过勒南的名言：“如果你想清楚地知道最早的基督教会是什么样子，那就不要把它们和现在的教区相比；它们更像国际工人协会的地方支部。” （恩格斯《论原始基督教的历史》，收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恩格斯非常看重这两本传记，但他说勒南抄袭施特劳斯，令人费解。

前书初版是写给神学家，在勒南书前；新版特意写给普通人，反在勒南书后。勒南的书正是面向普通人。此书出自一位受过法国天主教的最佳训练却反叛了教会的人之手，酿成轩然大波，正统派教士越是狂怒和攻击，读者越是如饥似渴。勒南的书文笔好，影响大，马克教授执教的法国高等实践研究学院的宗教系就是由勒南创立。

施特劳斯在他的新版序言中说，他写《耶稣传》，目的是为了把宗教立场不同南北分裂的德意志重新统一起来。他说，他和勒南观点一致，他对勒南的书“敬表同意，不过我并没有受该书影响而对自己写书计划有任何改变之意，我所希望的只是我所写的书能够适合德国人民的需要，像芮南（即勒南——零案）的著作适合法国人民的需要一样”。施特劳斯本人并不在乎“谁早谁晚”的“发明权”。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们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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