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迷雾
“我一走进歌剧院，生命里的有些东西就被永远地改变了，这有点像爱情故事，重要的故事，不会结束的故事。”电影《米兰斯卡拉剧院：奇迹之殿》以亲历者的讲述重现了这座世界顶级歌剧院的纷繁过往。
1778年8月3日正式开幕的斯卡拉歌剧院，有无数名人光顾，英国诗人拜伦和法国作家司汤达在米兰停留的时期，就曾夜夜驻足斯卡拉。
斯卡拉独特的吸引力就在于它与歌剧史之间奇妙的关系。
歌剧最早出现在16世纪末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也就是徐志摩译为“翡冷翠”的那个浪漫之地。当时佛罗伦萨的一群人文主义学者组成了“卡梅拉塔同好社”，意图复兴古希腊的舞台表演艺术，歌剧由此衍生于古希腊喜剧的剧场音乐。
历史上第一部歌剧，由雅各布·佩里作曲，取材自古希腊神话的《达芙尼(Dafne)》，在1597年首演成功，之后歌剧如同涨潮般风靡意大利。
佛罗伦萨市立剧院
17世纪，歌剧由意大利传遍欧洲各国，法国德国等国家开始了歌剧的高速演进。彼时歌剧以规范的正歌剧为主，直到1760年，格鲁克主导“革新歌剧”理论对正剧的风格做出改进。莫扎特深受革新理论的影响，在创作中注重“简约美”。
歌剧是莫扎特创作的主流，他与格鲁克、瓦格纳、威尔第并称欧洲歌剧史上四大巨子。斯卡拉见证了歌剧巨匠莫扎特（1756-1791）的超凡才华。他1786年创作的《费加罗的婚礼》精巧细腻兼顾诙谐有趣，在斯卡拉多次上演，颇负盛名。
《费加罗的婚礼》
19世纪初的意大利歌剧坛，美声运动大为肆虐，美声期过后，威尔第带动了一种更直接，更震撼的风格，那是一种民族主义的复杂与精密。
出生于意大利的作曲家威尔第与斯卡拉剧院的关系则更为密切，他在这里创作学习并取得荣耀。希伯来人合唱的《飞吧思想，插上金色的翅膀》是威尔第艺术生涯的第一块里程碑。1850年威尔第一连推出三部最受欢迎的作品：《弄臣》《游唱诗人》《茶花女》。
威尔第曾经历过一段非常苦痛的时光，那时他的妻子与两个孩子相继病亡，作品《国王的一天》又一败涂地，是斯卡拉歌剧院领导梅雷丽给他看的《纳布科》的剧本，将威尔第音乐才能再次激发。最终《纳布科》演出大获成功，这直接将威尔第引上了意大利歌剧之王的宝座。
《纳布科》
《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奇迹之殿》将威尔第跌宕起伏的一生浓缩在几段重要的讲述中，他离世仪式的那段尤其动人，质朴而深情。
威尔第之后写实主义歌剧逐渐流行于意大利，普契尼的作品《波西米亚人》即当时主宰世界各地歌剧舞台的写实主义歌剧代表作。
普契尼决定成为一名歌剧作曲家的契机是观摩了威尔第的《阿依达》。他的《蝴蝶夫人》在斯卡拉首演时被观众报以嘘声，这和《阿依达》一样都在当时不被承认，后期这两部作品才获得了高度的赞誉。
影片还特别介绍了斯卡拉格剧院的首席指挥托斯卡尼尼。他极富才华且要求严格，十分执着于演出的整体效果，为此重新规定了剧院大幕的升起方式，并要求女性寄存帽子，以防遮挡视线。
普契尼（1858-1924）生前未能写完的《图兰朵》在斯卡拉首演时，是托斯卡尼尼指挥，当演到普契尼停笔处，他放下了指挥棒，转身朝向观众说道：“歌剧到这里结束了——大师去了……”说完，他便离开了指挥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剧院被毁，片甲无存。意大利政府斥巨款，以当时最高的标准重建了这座新古典风格的世界顶级歌剧院。此时流落国外的托斯卡尼尼捐出了100万里拉用于剧院修复，受特邀后返回米兰，于1946年4月，指挥了剧院重建后的首场演出音乐会。
1950年进入米兰斯卡拉歌剧院演出《阿依达》的美籍希腊女高音歌唱家玛丽亚·卡拉斯，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歌剧女王。影片里斯卡拉的艺术造型师毕奇回忆起她第一次看到玛丽亚·卡拉斯的情景，“那是在1951年12月7日，舞台上的她太奇妙了，那双充满力量的，中东风情的黑色眼睛，能看遍世界的所有忧伤”。
1951年到1957年，玛丽亚·卡拉斯站在世界的顶端，被全世界的歌剧院、唱片公司和媒体狗仔队不停地追逐。在那个披头士和猫王都还未成明的时代，卡拉斯是唯一一个拥有巨星般地位的国际舞台。
这，是卡拉斯的魔力，也是歌剧的魔力。另一位因歌剧享誉全球的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也曾在斯卡拉剧院献唱。可以说斯卡拉是汇集了世界最出色艺术家们的奇迹之殿，不仅如此，它甚至是世界上第一个通电的歌剧院。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聂鲁达的这一诗句与斯卡拉剧院很是契合，当年的繁华一点点落幕化为历史铭文镌刻在斯卡拉。如今，透过影片《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奇迹之殿》，我们将返回那个歌剧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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