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直面一个现实:互联网世界已经从群岛经济,发展成了BAT等巨头犬牙交错的大陆型经济,技术红利的消失更让创业者感觉少了跳板而无所适从。
这个问题曾让汪鹏很纠结。2014年,从传统销售领域走出来后,他想切入互联网经济。在连续观察了电商、互联网金融等方向后,他认为“和巨头怼就是找死”。于是果断放弃了相关切入路径,转而成立创客平台“金窝窝”。
与传统互联网企业把目标瞄准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不同,汪鹏直接下沉到老家陕西。利用原有的传统销售关系网,在三四线城市做起地推,向这些区域“微信、支付宝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消费者普及金窝窝的平台理念。
汪鹏首先普及了社群概念,消费者通过金窝窝App里的资讯、游戏、社交系统,激活了线上人脉关系。而这种人脉关系,又是以三四线城市线下熟人社交为基础,转移率高且互动性强。
在社交稳定的基础上,汪鹏又将这些区域有创业需求的2~3万种子消费者,发展成合伙人,帮助其在App里开设微店。合伙人可以提供包括信息服务、产品买卖、投资理财等各种形式创业内容。同时,汪鹏又与新加坡长青集团、泸州老窖等合作,提供定制化产品,搭建App移动商场,通过增值和技术服务获得利润,自建物流及与区域即时物流企业合作,完成物流端闭环。
等于说,金窝窝App是一个集合今日头条内容、58同城信息、微信社交、淘宝电商等模式的小型生态圈。这种模式的下沉让金窝窝在2年内做到用户上百万,月销售额达1 000多万元。
汪鹏认为,在以陕西为代表的西部三四线以下城市,互联网典型的传播方式与工具已失效。偏偏这些城市中社交属性更高,潜在的社交性商业需求更旺盛。
这个结论从直播平台得到了印证。快手的快速成长以及其内容呈现出来的表达方式已经表现出,三四线城市与一二线城市有明显的“意识结界”。这也是目前微商、互联网金融等企业在一线城市遇阻后,开始瞄向农村,利用互联网长尾效应,把渠道下沉的原因之一。
从某种角度讲,金窝窝的渠道下沉是商业模式的纵向发展,不同的是,北京即时物流企业“闪送”的崛起,选择了横向开拓。
闪送没有将渠道下沉到三四线,而是一开始就介入北京即时物流。为了避免与人人快递、达达形成正面冲突,闪送实行了两项渠道下沉方案:模式上,提出专员概念,从收件到签收,都是同一配送员,并从App里可以实时查询运送物品的轨迹,主打差异化。技术上,打出60分钟送达北京全城口号,进一步将“即时”“闪送”概念普及到消费端,主打专业化。16个月时间,在北京市场,闪送配送员数量迅速达到4万名,获得5 000万美元B轮融资后,突破了人人快递等即时物流企业的包围。
渠道的横纵向下沉差异,不仅是路径选择的不同,更代表了下沉方式的困难度和可颠覆性。纵向下沉,是打入空白市场,用先入优势沉淀用户,培养用户习惯,进而形成较为稳固的竞争壁垒,缺点是学习成本与试错成本较高。而横向下沉,是搅入红海市场,利用时间差和服务升级快速迭代,试图以弱胜强,缺点是难以形成壁垒,稍有不慎很容易被寡头战术覆盖。
渠道下沉方式的对比,对于如火如荼的共享经济来说更明显:出行行业出现了巨头Uber,也诞生了地头蛇滴滴打车;短租市场出现了巨头途家,也催生了民宿地头蛇小猪短租。它们大抵是以行业为区块进行下沉发展。当寡头形成,新的寡头如ofo等共享单车,纵向下沉到3千米出行,填补了出行领域的渠道空白;爱乐租等短租企业,横向下沉到洗衣机、冰箱等闲置物品短时出租,用服务与专业化,完善短租小品类的共享经济模式。
毫无疑问,当互联网寡头的业态闭环已经形成了生态化,纵向下沉对业态再发现与再探索,横向下沉对业态再升级和再改造,是地头蛇成长为新寡头的一般成长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