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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始人自述:从收购失败到被投资人陷害,我最终成功出售了公司

猎云网  · 公众号  · 科技投资  · 2017-02-22 12:02

正文


文 |  猎云网(ilieyun)小白


编者注:本文作者为 Shay Rapaport,以色列企业家,FireBlade联合创始人。


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到躁狂抑郁性精神病的程度,相信我,很快你的创业公司会把你逼成这样的精神病患者。创业过山车忽上忽下,有时候还特容易失去控制。如果你不信,我很愿意跟各位分享下我自己创业的高峰和低谷。首先请记住一点,年轻人,不要轻易在家中尝试创业!


经过了三年的苦心经营后,FireBlade终于获得了第一笔风险投资。我们搬进了漂亮的办公室,开始急切地招聘员工,组织日常会议。长话短说,我一下子成了个大老板,忙碌,压力巨大,充满激情,且精疲力竭。我就是那个乐于当过山车司机的大老板。然而,在真实的世界里,产品销量下滑,资金在燃烧,新产品又迟迟拿不出手,董事会开始变得焦躁不安。2013年10月份,在一次董事会议上,我们大声争吵不休,火山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前面的故事我已经诉说过,接下来我想说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那次争吵会议的几天之后,我们收到了一份收购请求。一位美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给我打了电话,这个人正是我一个月前在新奥尔良交易展上遇到的。他问我,我们是否有意向出售公司。通话结束后,我们在以色列和美国两地组织了无数次会议。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收购讨论敲定,然后我们一道签署了收购协议。协议为投资者和创始人提供了相对丰厚的收益。公司当前状况带来的压力瞬间被无限希望给取代了。因此,董事会也不再来找我的麻烦,让我终于可以安心工作。


听上去很棒,对吧?然而事情还没完。我的妻子那时候也跟我摊牌了。她说,不只有董事会受不了我这个“大老板”和我的表现。她跟我摊牌时,我们正欣赏着美妙的烟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并且我也没有逃过迅速离婚的命运。


感觉有点惨,对吧?当我遭受了家庭破裂,只好暂时搬回去和父母住时,公司的尽职调查和协商也在进行着。很快我就成了一个手头宽裕的男人。我天真地幻想着离婚手续办理会一切顺利,期待着不久之后我就能摆脱经济困扰。签完离婚协议后六周,潜在收购方忽然宣布他们打算解除收购协议。他们无情地关上了大门,并表示,没有CDN技术或任何知识和计划开发的话,FireBlade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我们的希望破灭了。掩盖家庭破裂伤痛的短暂麻木,以及与董事会的一帆风顺也消散而尽。想知道此时此刻我的感受?想象一下巨大的横幅提示“我们的广播因故障中断了”,随之而来的是恼人的警报声和一股超级可怕的肉体烧焦味。然后再想象以下,这就是连续几个月来每天都在我脑海里浮现的情景。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描述,并且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一阵。


我经常就像幽灵一样在办公室晃来晃去;盯着屏幕发呆一下就是几个小时,然后黯然离开。我遵从了残忍的“诚实”战略,告诉董事会,既然如今公司首席执行官无能,那么是时候该找一个人来取代我来。然后,我的坦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我的工作,在每天的重复日程中寻找那寥寥无几的安慰。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合伙人Erez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为我收拾烂摊子,在我根本无心管理公司的时候接管我的工作职责。


几个月后,我的合伙人带领团队推出了新产品。在产品发布前夕,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尽管我们裁掉了部分员工,我们仍没有足够的资金来保持公司正常运作,除非销售量出奇迹。这一财务危机迫在眉睫,也正是这一危机最终把我从可怜的自怨自艾中唤醒。我重新回到销售工作上,并且第一次成功证明了获得产品分销合作商的可能性。


我开始和公司的重要投资者轮番谈判,说服他们再投入足够我们支撑6个月资金——为了让新产品上市,我们必须争取到6个月的时间。我向他们承诺了在获得这笔投资后,公司未来8个月会有哪些活动,我们会和至少8家零售商签订交易合同,其中至少有一家将是大型的零售商。我还给出了具体的销售目标。


在签署过渡投资的最后一刻,他们告诉我这笔投资将分为两个阶段;第一笔马上就到账,剩下的一部分四个月后再给出。第二笔投资将由投资者自行决定,并且无预先设定的标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并且,我们还说好了,在接下来的四个月里,我必须再次努力为公司寻找其他潜在收购方。


我也确实在后来的时间里为公司找到了几个潜在的收购方。但我们只收了一份实质报价,报价的是一家以色列公司。然而,对方的报价实在不堪入目,以至于董事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四个月时间眨眼即过,2014年11月份的时候,我们组织了一次董事会议,在会上我报告了公司已经完成的工作进度。我们签下了6家中小型零售商,并且这些合同已经开始产生销售量,让销售图表稍稍好看了点。但是由于几个技术难题,我们的进度并非如预期的那般顺利。同时,我还告诉他们我们正在与亚洲的一个分销巨头进行合作商谈,讨论已经进入后期阶段。


会上,我发表了我的评估:只要再花4-6周的时间,我们将有很大机会获得战略合资协议。我解释了这笔交易的重要性和其风险。但是,投资者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认为,即便如此,交易还是“杯水车薪,为时已晚”。他们撤走了资金,并拒绝投入当初的第二部分资金。为了让公司能够再坚持4个月时间,我只好立刻解除一半员工的合同(其实也就是11人而已)。在此期间,我试尽了每个潜在的买家,并仍然全力以赴地跟亚洲公司谈判。


2015年2月份,我们只剩下足够维持公司运营一个月的资金。与亚洲合作方的漫长协商也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只待解决最后的繁琐的法律文件。这时候,我们的一位投资者告诉我,之前拒绝的那个以色列潜在收购方一直在跟他交流。他告诉我,他已经和对方谈好了收购价,拟好了一份收购协议,并且已经将协议交给了董事会,每个人都对此表示同意。也就是说,他们在完全没跟我商量的情况下卖掉了公司,然后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协议上签上我的名字。我立即联系了收购方,询问了他们的首席运营官和首席执行官的收购目的,他们准备如何利用公司的技术,如何处理我们公司的现有员工和我们的劳动合同。然而他们拒绝给予我任何直接回答,而是婉转地表示,收购方的首席执行官在直接和投资者沟通,并且对我的问题毫无兴趣。毫无疑问,我的做法愚蠢至极。


我就这么成了待宰的猎物,说实在的我很讨厌这样。


我又联系了亚洲公司,敦促他们尽可能地立即完成协议。协议中的财务条款可以让FireBlade继续维持运营1年左右,同时推进合作关系。两天后,我收到了来自亚洲合作伙伴的协议草稿。同时,我也收到了以色列收购公司的收购协议,上面的报价显然对FireBlade十分不利。董事会要求召开一次紧急电话会议,投票支持立即与以色列收购方签订收购协议。立即?怎么可能!我把协议转发给了我们的律师,请求他们仔细寻找协议中可能违法的细节。不出我所料,几小时后,他们告诉我这份协议事实上违反了我们之前与首席科学家签订的合同,如要使得法律许可,必须对条款进行修改。


我向收购方解释了这个问题,当他们在纠正这个法律条款时,我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我联系了亚洲公司的法律部门,说服他们在合资协议中加入一个条款来保护公司,免受对方公司资产被另一个公司收购的影响。我告诉他们条款该如何起草,对此他们十分感谢我的帮助。他们向我保证会尽快发回修改后的协议草稿。


同时,我也接到了投资人的愤怒电话,正是这位投资人主导了这场邪恶的交易。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立即签订收购协议,我将面临被起诉 —— 没问题啊。第二天,我们拿到了两份协议:一份修改后的收购协议,一份与亚洲公司的战略合资协议,后者协议中的条款指明不允许在那家以色列收购方开具的条件下出售公司资产。所以,尽管起诉我咯。


2月17日早上,我们在办公室举行了合同签订仪式。出席的有我们的老员工,一台文件扫描仪和几瓶啤酒。首先,我在战略合资协议上签上了我的名字,然后发送给亚洲合作方。我请他们立即会签合同,几小时后我们真的收到了签订好的完整协议。这时候,按照董事会的决议,我把签订的收购协议发给了可怜的以色列收购方。


同时,我还为他们送上了一份与亚洲合作方刚签完的协议,并提醒他们作为尽职调查请先阅读这份协议。随即,以色列收购方的如意算盘宣告失败。而另一方面,我们和亚洲公司的合作仍在进行中,并且这一合作让FireBlade得以再维持一年的运营时间。在那一年里,尽管我们只有10名员工,我们却比以往更加努力,更加高效。毫无疑问,如今公司的命运悉数掌握在它的员工手中。再也没有阻挠。



亚洲之旅



2015年夏天,在某次前往我们的亚洲合作方办公室时,我与他们共进了一次此生难忘的晚餐。就餐期间,我们的合作方大力赞赏了我们的工作。餐后,对方的首席执行官把我一起叫出去抽了根烟,他告诉我说,他们觉得与我们的合作得不错,如果之后事情仍一切进展顺利,三个月后他们将向我们提供“一个非常不错的战略报价。”鉴于他们对于任何举措以及声明都十分谨慎讲信用,我们大可不必担心。


不过我唯一关心一件事就是:我们该如何争取到比之前以色列公司提供的更好报价呢?在这层关系中,我们始终是弱者,是猎物。回到自己公司后,我加倍努力寻找有意向的收购方,只为在日后真的要谈收购时为自己争取一个有利的谈判位置。我观察到一家感兴趣的公司,一家大型上市公司。他们看上去是动真格的,于是我开始和他们的高层领导接触。同时,一些纽约投资银行也为我们推荐了另一个潜在的收购方——StackPath,不过我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家公司。三个月后,亚洲合作方的副总裁告诉我,他打算来以色列跟我当面聊聊。


大家都知道,在亚洲文化里,人们很少说“不”或尽量避免其它直接冲突。所以,对话的方式通常十分婉转且礼貌,不过以色列文化完全不是这样。我的耳朵真的不聋,但我还是花了8个小时才搞懂这位副总裁话里的深意。简单来说,他的意思就是由于他们公司和母公司内部的各种政治问题和预算问题,他们将不能立即收购我们公司。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当面告诉我这件事,以示对我们的尊重。


各位看懂了吗?所以我们又跑上了高速,糟糕的是油箱里燃料已经所剩无几了。那么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迅速跟另外两家公司谈判,希望能成功。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收购方。虽然过程艰难,但这都没关系。我们被StackPath这家闻所未闻的公司收购,得以保留所有员工,还拿到了一笔不错的资金——虽然不足以改变现状,但也足够应付一段时间了。并且,对方给我们的劳动合同和奖金也十分可观。


至于我呢,六个月后,我辞职了。安逸的状态不适合我。过山车司机才适合我。即便我在之前什么都没学到,至少我的经历已经比大多数人都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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