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科纳：从美墨边境到雄安要走多远？

“这是15世纪非常重要的花园——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在这里，善良、邪恶以及道德共存。我讨论川普、美国墨西哥长城和气候变化，这些深刻的社会和政治问题，同样我也涉及环境问题、气候变化，以及我们如何建造城市、如何在城市中营造空间——这并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而是深刻的人类学、诗学和创造力的问题；而这最终取决于我们：我们如何交流，如何相互学习，如何创造伟大的城市生活。”

本文为全球知识雷锋第 93 篇讲座。

本文整理自2018年5月17日于慕尼黑斯卡尔米勒论坛（oskar von Miller Forum, munich）举行，讲座原题为城市，公共空间以及新生态（The city, public space and new ecologies），由James Corner教授主讲，由慕尼黑工业大学茜娅记录。

正文共12114字97图，阅读完需要15分钟

我始终认为我应该以川普展开我的演讲，并对他的言论道歉。他并不能代替全美所有人——我认为他抵制不同并且修筑墨西哥长城、否认全球气候变化等等行为都非常糟糕。 我将以美国墨西哥边境墙开始我的演讲。

我们被邀请参与这个项目并预想边境墙在2009年的样子。 2009年是非比寻常的一年——在 这一年，大量的墨西哥人涌入美国 。我们认为大量的墨西哥人涌入美国是因为他们经济困难，如果这个长城由太阳能板构成，并带来大量的太阳能，那么我们正在做的就是为墨西哥人传输免费的能源以此帮助他们发展经济。 更进一步来说，如果有通道呢？这样人们可以从一侧走到另一侧，这里就变成了国际的免费贸易区域。你可以看到下面这张图片——这仅仅是边境墙的概念设计，不是解决方案，是一种向墨西哥表达慷慨与邀请的结构。

美国墨西哥边境墙 （US-Maxico wall）

第二个项目是冰山，我们被邀请为华盛顿国家建筑博物馆的大厅夏天设计一个装置。他们问我们能否做一个花园；我说不，我们打算做一个冰山，以讨论气候变化的问题。

并不是所有的景观都必须是花园或者绿地——冰山也是一种景观。虽然全球气候变化被川普否认，但 冰川融化并逐渐消失的 事实如此明显。 冰川融化并逐渐消失，使得反射热量的表面减少，地球温度升高，继而冰川继续减少，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最终导致海平面不断上升，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在表面，你只看到冰的质量的20%。由此，对于建筑博物馆的装置，我们建造了一个非常大的蓝色立方体，一部分在表面，大部分在深层。你已经注意到这个建筑有很多阳台，因此你可以在阳台上从各种角度观察这个装置。

空间空旷处，悬挂的“冰山群”就像是一盏巨型吊灯。空地上散落着许多白色的袋子，还有一些隐藏在冰山的角部，这些冰山的角倚靠天花板来平衡重量。天花板包括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悬挂的冰山，另一部分则是19世纪便存在的博物馆的科林斯柱体。冰山周围的网状结构染成了海洋蓝，来自上层空间光线照射到建筑柱廊投射出了美丽的光影——它带来的超凡美学效果让我们感到惊喜。冰山花园带来了极好的空间品质和漫步感受。我们设计了很多模拟冰块形态的躺椅，同时还有滑梯，人们可以进来欣赏并且享受这样的社交场合。我非常喜欢这个概念，因为它讨论了政治环境社会问题，同时创造了空间，并引发人们对全球变暖的重视。

冰山内部

当人们提及景观的时候，常常会想到草原、山、湖泊、溪流、美丽的天空——这没有错，这是景观的合理表达。众所周知的景观绘画传统，是非常浪漫、安静的，表达和平与宁静 。 花园，是一种由自然景观衍发的景观的创新。

我想强调我展示出来的图片并没有错，并不是自然类型的景观，而是就我们的理解对景观概念的扩大。鲜花和园艺都没有问题，可以带来丰富的生活、快乐和生物多样性——春天表达着生的希望，然而秋天和冬天发生着死亡和枯萎。 景观的感知是美丽的，不仅仅存在于视觉感知之中，而且存在于触觉感知中：对温度的感知，对湿度的感知，硬质的或者软质的景观。这种完整的感知——从视觉、触觉到听觉，从温度到所有的景观体验，其中存在生动的媒介，是媒介的诗学 （poetics of the medien） 的一部分。

景观是一种富于感性和现象学的媒介。传统上的，景观提供了一个伟大的经验采石场，从古代开始，自景观中汲取的想法和隐喻激发了对自然和文化的态度。作为象征性代表的媒介，景观及其构成要素——石头，植物，水，土和天空为人类提供了一些具有体验意义的最神圣和最有力的地方。包罗万象的景观空间，它巨大的尺度和绝对的规模感，它与诗意的想象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对应关系，是景观媒介 （landscape Medium） 所特有的。

Wivenhoe Park, John Constable, 1816

memory of mortefontaine, france,  Jean-Baptiste-Camille Corot, 1864

Anna’s Garden, Miranda Brooks

我想讨论一下景观氛围 （landscape atmosphere） 。大气层，以及湿度中的实际温度，在空气中是可见的。因为水很冷，在 旧金山的海湾 产生了滚滚的大雾。空气有一些湿度，它们会产生巨大的雾气。当然Turner的画唤起了消失景观，一种将要消失到苍天的景观，变成一种氛围。

Mick Turner 消失的景观 （旧金山）

景观也是虚无的——不仅仅在我们看到的表面，而且还在于氛围和剖面深度。遗憾的是很多景观建筑师的心血在地下，你并不能看到，它与工程地质条件 （geo technical engineering） 、土壤修复 （ soil remediation） 和水文有关。景观的实际厚度变得工程化但又充满诗意、想象力和创造力。景观也是一种生长的媒介，他们扩张并且蔓延。自然景观的常见图像就是森林，周围是自然化的湖泊，底部是工业化的农业景观，他们扩张到了沙漠并不断生长。无论是森林还是农业景观都不能被真正理解为静态图像，他们都是生命系统 （living systems）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庞大、不断增长、扩散和伸展的。

而且由于时间要素的影响，景观也是一种记忆，一种考古。景观的表面上是时间和事件的痕迹，这赋予了他们一种美丽的品质，但也是一种短暂的、与时间有关的东西。我想向慕尼黑的国际景观大师Peter Latz致敬。杜伊斯堡公园 （Duisburg Park） 是一个伟大的、尝试解释时间的景观案例。这是一种动态的景观，并且提高了生态多样性 （biodiversity） ，丰富了人们的经历带来了惊喜愉悦和快乐。景观变成了城市公园——比如纽约中央公园——以及公共活动发生器 （receptacles of public life） 。

杜伊斯堡公园

纽约布鲁克利桥公园（New Brooklyn Bridge Park）

这是纽约布鲁克林桥公园 （New Brooklyn Bridge Park） ，每天有数以千计的人参观这个公园，并不仅仅是看或者拍照，而是进入并享受大社区的大城市环境，与其他人一起参与公共场所。因此，景观被描述为诗意的媒介，一种生长媒介、生活媒介，从花园到冰山，再到边境墙。

纽约布鲁克利桥公园内公共活动

让我们在大尺度下思考。假设我们在星球尺度上思考景观，那么我们如何在受限的资源条件下生存？通过评估资源，例如油、水、可种植土地，一个行星可以就此评估量化展开。然而实际上，伴随着人口的增长——由1960年30亿到2040年90亿，主要在亚洲、印度等发展中国家——危机也在不断增长。

这个表格主要强调不可再生资源，主要是煤炭、油，还有水资源。

世界的下一个关键点不再是油而是水——对于中国和印度来说尤为如此。喜马拉雅山融雪将使得水流出欧亚板块和印度洋板块。你在上图中看到资源递减，主要集中在水、可耕种土地和不可再生资源方面。同时我们创造了很多污染物，这对于下一代和我们这一代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那么如何创造可持续的星球？Ricky Burdett 和Deyan Sudjic在《无尽的城市》（ The endless city ）这本书中列举了许多令人震惊的数字，这些数字涉及人口的数量和大城市的压力，例如纽约将在未来20年增长20%，洛杉矶、中国深圳* 预测到2040年将增长到5000万。你可以看到城市在扩张，城市向天空扩张。例如，上海，在这样的地方居住会怎样？成百上千的人们居住在紧张的条件之下，但是他们认为这样很好，因为他们远离了乡村环境。尽管居住条件并不适宜。住房殖民现象正在形成。

* 深圳在1995年只有200万人，现在1000万人。

上海

启示录：油箱在城市的喧嚣中被冲毁，城市最终化为废墟

作为一个设计师和规划者，你可能会思考该如何创造一种宜居城市——它能容纳高密度的人口和城市的生长，同时能够提供移动性，以及食物、水和能源等等必要元素构成的宜居系统。追溯到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的广亩城市（Broadacre City），他的广亩城市模型努力创建一个综合性城市，一个整合了生活系统和自然环境的城市，并将这些与移动系统、道路系统、城市和建筑、住房和社区以及城市发展的经济基础相结合。下面是奥姆斯特德在波士顿的绿宝石项链公园（Emerald Necklace）。这些美丽的公园最初未被感知为公园，而被视为水处理系统 （water management system） ，处理海湾的潮汐流 （tidal flows） 、潮滩 （tidal flats of the bay） 以及为不断发展的城市创造水库。因此这是一个伟大的景观设计师创造的公园。水库本质是一个系统，是一个水文和水处理的系统。

波士顿的绿宝石项链公园（Emerald Necklace）规划

这是伦敦的一张地图，从中可以发现一个试图创造的联通的网络。800万棵树使伦敦拥有47%的绿地覆盖面积（8 Million trees make London a 47% green spaces），人们见缝插针地为城市增加绿色。当你来到伦敦，你不会感觉这是一个森林；当你将他看做系统，你会感到它是非常丰富的网络空间。城市是一个生命系统，而不仅仅像罗马或者巴黎那样的黑白格子；它是一个生动的框架，一个可以成长并能随着时间变化的框架。

伦敦绿地规划

景观都市主义 （landscape urbanism） 有两层含义。首先是诗意的触觉体验，轻盈浪漫的景观感，一种美丽和可设计的东西；其次，生态系统景观的紧迫性可以帮助创造更可持续的环境，并有助于处理所有这一代和下一代所面临的许多社会和生态问题。观察大尺度景观是美国景观典型的的方式。

* 延伸阅读：

雷锋第54篇讲座 《 景观都市主义的终结？不，这是景观的历史，也是景观的未来 》

雷锋第55篇讲座 《后景观都市主义的景观未来：一个更精确的过程》

上图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域，这些点状区是循环灌溉区，中心点是井，抽出地下水，循环灌溉周围大田。我们着手研究合理的 土地 分配 方式，如何以不同的方式调整这些景观，甚至研究一些古老的方式。下图是新墨西哥州的美国本土定居点。下图中的几何形状回应着冬季和夏季的阳光、风向、阴影和温度。

新墨西哥州的美国本土定居点

你可以从如何规划土地中学到很多东西。景观并不仅仅是一种生活系统，更是一种生命系统，就像某种生物的有机体。就如同接下来要讲到的我们2000年的项目，Freshkills Park。这是一个4公顷的废弃地，世界最大的潮湿地区，所有垃圾都来自曼哈顿、布鲁克林以及周围街区，这里有一条小溪和五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场 （landfill mounds） 。

Freshkills landfill Park土墩长1英里，高500英尺。

当这里被关闭作为垃圾填埋场（landfill mounds）时，我们面对的挑战在于如何使它成为一个公园。它 的 尺度非常具有挑战性，同时这个项目在政治上也面临着挑战，因为这里有非常多的环境规定和政府规定；技术上也相当复杂， 短时间内无法被清理。 这个垃圾填埋场的土壤并不好，只是便宜的粘土 （clay soil） ，方便工程师保持垃圾填埋场的形式。垃圾填埋场的垃圾会释放气体，土堆的底部会浸出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垃圾的沉降，更多气体会被释放出来，因此我们面临技术挑战，并且是大规模的土地工程挑战。

我们不应该设计一个“已完成” 的 公园——我们应该尝试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的动态景观。著名的微生物学家Lynn Margulis 说，无论是细菌还是生物，生命都通过自我复制完成。（Life from bacterium to biosphere maintains by making more of itself）。人类也是这样，由孩子成人最终死去，我们自己制造很多东西。 所以我们想做的倾向于一个与时间有关的自我生长的系统， 这是一个进化思想。

Freshkills landfill Park概念

上图显示了开始种植新土壤的想法：种植有机材料，并且每6个月将其施用于地面更新土壤。每隔6个月就可以制作2英寸新的有机土壤，经过多年的努力，我们将获得6英寸左右厚的良好土壤，渐渐地草地和林地开始生长，溪流会开始组织并控制这个系统。

我们将景观理解为一种技术，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治愈培育和种植它，它本身会自愈。你不需要进口昂贵的土壤，你不需要进口昂贵的树木，土壤会自我修复，树木会有机生长。所以我们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在大尺度下生产土壤、生长树木和创造工业化栖息地。 我们利用特殊机器在土壤中挖洞，但是如果不在土壤中挖洞或为种子提供依附的介质，种子就无法生根。 这些都使我们思考该如何制造大规模景观。场地上有大量的杂草，因此我们引进山羊，让它们啃食场地中的杂草， 控制其生长从而促进其他植物 的 生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4平方英里的 动植物适宜的栖息地 转化为自我维持的生命景观，直到今天这一过程依然在持续。

人们在Freshkills Park的活动

我们开始将景观视为一种动态的、 而不是静态的 生命系统，也可以以相同的方式思考城市。

鹿特丹滨水新城

这是我们在鹿特丹做的一个项目。我们把这个项目看做生机勃勃的生态系统。物资流动、实物流动和货物流动，甚至是资本在城市环境中资源流动方式，都将与如何提高效率和改进城市本身运作框架的管理方面结合起来。在某种程度上，景观管理同样适用于城市管理，以及如何更好的像一个生态系统一样管理交通、能源、食物和资源。

将一部分港口转变为生命景观，并研究我们所谓的小型投资的微观基础设施，但同时允许以可管理的规模储存能源、供应能源和开发， 使 其成为更具可持续性的城市。

这是一个中国的城市，位于深圳西岸的海岸上，是一个垃圾填埋场，人们想在此建立南连香港北接广州的新城。我们赢得了这个城市设计竞赛，但是我们希望将它作为景观处理。我们做了几件事，一件是这里的5个绿色手指——水处理系统（water machine）可以穿过这个地方的各种溪流，这些溪流中的水可以通过这些绿色的手指流动。绿色的手指现在是公园，社区发展至公园的前端；橙色是交通转换站，如火车站或地铁站，与市政绿色空间相联，它们整体形成一个环形。地下空间是连接中心的地铁系统。绿色手指将这片区域划分为五个部分，这五部分都是大组团街区结构（我坚持认为大组团是城市的主要构成方式，它决定了城市的结构和绿色空间）。

深圳前海新城

在中国，街区尺度太大。中国人建造了大量的街区，这意味着街道也必须非常大，因为需要更多的流通；如果建造更小的街区，他们可以建造一个更适合步行的城市，并拥有一定规模的硬质街道。他们可以利用街区结构来创造差异化社区。所以我想向他们展示如何建造一座城市的建筑，有一些小，有一些大，但是混合使用，因为目前中国计划的另一个失败之处是过度建设单一用途的建筑——他们构建商业用途的街区、住宅用途街区，而不是寻找方式将这些用途混合。所以在这里，我们向他们展示如何混合使用以及城市如何生长。我们不关心建筑的外观——无论如何我们无法控制建筑外观。只要他们尊重，建筑师们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这是街区结构和城市开放空间结构，然后有一个大绿色通道进入新海滨。

我们为城市制作的手册被称为“可持续性手册”，与我们正在做的城市的各种单元有关 —— 如何规范交通，如何规划社区的步行性，如何管理资源。这包括用于种植城市农业食品的绿色屋顶、用于生物燃料 （biofuel） 的藻类、移动性的想法——机动车道是人的尺度，以便能够改善城市结构的移动性。我们将城市视为宜居系统的网络。

然后是公园本身，它是一个绿色机器，设计了非常酷的雕塑感地貌，有河流和盆地，有圆形剧场和烧烤空间。通过拓宽五大支流，同时建立大型公共公园和过滤水体的基础设施。所有的降水径流都将得到收集，并且在水流入港口之前利用湿地对水净化，港口北部与一个引水管道相连，这个管道穿越港口将三角洲内的净水引入，从而达到促进水循环 （water circulation） 、改善水质的目的。

这里有很多骑自行车的空间，大量的桥方便人们在不同地方穿过溪流。我们设计了一个公园，但更是一个巨大的生态机器，一个技术上的、制造和工业化的自然。同时也可以感受到自然的浪漫——我们在水边构建了许多桥和岸边柳树，创造了浪漫和迷人的环境，否则这只是一个技术机器。我们培育了新的林地，大规模修葺了地形、土墙和大尺度的绿色景观——这些绿色景观可以过滤、净化水。在顶端是一个潮汐湾 （tidal bay） ，潮汐每天都会出现并提高水位。顶端有一条很污染的溪流，它污染很严重，不能直接排入海湾，所以我们将顶部的水流带到海中，并在中间建一个淡水湖，海湾水可以让潮水更好地发挥作用。人们可以在淡水湖上划船，湖泊同时是两边的中心，因此这两个城市界面有一个中央公园。

分级过滤治理水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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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海水城正在建设中——这将是一个美丽的公园。但相比于公园，它更多的作用在于管理用水和改善水质、生物多样化栖息地和环境，以及为市民提供公共活动和体验自然的地方。

下面是1770平方公里雄安新区规划——中国人想要在两年内建设一个200平方公里的城市。如果你将它与北京市的地图比较，可以看出它尺度非常巨大。

雄安新区规划

这里有巨大的生态问题：水质污染，土壤贫瘠，环境污染。

地势和动植物栖息地也是巨大的挑战。

我们研究了一些中国古代的城市——他们通常是一个有界限的、而非蔓延的实体。中国人建立城墙，之后在城墙里，他们建造一个高密度紧凑的城市，外围是自然。这种方式不允许自然系统连续工作，城墙内是有秩序的硬质空间。

我们提出的建议不是一个像挂毯或是地籍册（cadastre or tapestry）的、拥有巨大结构的城市，我们把它看做环水并且水系森林贯穿其中的20个城市。所以在下面这张图表中，所有的水系在这个城市结构中持续工作。我们称之为水城，一方面有水矩阵 （water matrix） ，一方面有城市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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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如何分解成街区？我们提出一个紧凑的城镇形式和村庄形式，为这个城市创建了一个框架，以便城市发展、投资、建筑和街道建设。我们探究生产性策略，如何发展城市以及发展经济并且创造大规模的空间和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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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项目是Presidio Parklands，我们将建立一个弹性海岸，来解决洪水问题。到2050年，海湾水线预计将升高至少2-3英尺，周围陆地可能将被水淹没。这里是非常低洼的土地，因此我们在这里的生产性土地和开发性土地的10-15美元的投资都处在损失状态。洪水、暴风雨和地震是已经存在的问题，土壤变得泥泞分裂。因此我们的策略主要是“在边缘解决洪水问题”，并思考如何创造更多吸收性景观 （absorbtive landscapes） ，我们称之为“海绵 （Sponges） ” 。海绵景观很有用，但是我们需要和人们解释它是什么、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设计了“海绵中心”——这是一种交通工具，我们驾着它行驶到社区和人们沟通。

Presidio Parklands 海绵概念模型

海绵中心

在海绵中心我们销售糖果和水，并提供信息。对于孩子，我们展示模型，这样他们就能理解如何用海绵吸收水分释放水分。我们会通过一个有趣的游戏展示水的吸收和排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环境模型，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让人们访问，这非常成功，社区支持我们即将进行的投资；我们即将创造一个新海景，处理来自洪水的淡水和来自海湾的潮水。

你在这里看到的是新住房的新发展，解决该地区的住房危机。那么我们如何在建造新的沼泽地的同时建造新的住房？起初我们尝试创造非常自然的环境，但也为人们提供了体验这个地方的空间。

下一个项目是Seattle waterfront，沿西雅图海湾的两英里海滨。 如果你能到达这个地方，将会得到很棒的体验——但问题是这里很难到达，因为路上有高架桥。这条路是两层高速公路，城市和海滨割裂开来。所有周边社区都无法连接水。这是高架桥，你可以看到海堤使这一块土地免受海水侵袭。

周围居住区与海滨割裂开

海堤使这一块土地免受海水侵袭

海堤和高架桥被地震毁损，需要重建，当地震出现时，土壤变得泥泞不堪（liquifaction from earthquake），海下的土壤都易受到未来地震的威胁。高架桥将会倒塌，因此我们建造新的隧道，并用在地上建一条新道路，这样创造了通向海滨的通道。当然，民主是如此复杂，如何处理新海滨引发了广泛的公众意见，不同观点的人们进行了很多争论，我们开始考虑如何构建一个能够吸引不同群体的计划。最终结果是建造新的绿色街道和各种滨水空间，将城市重新连接到海滨。随着人们的活动，这片巨大140m高差的土地连接了内陆和海滨。

由内陆到海滨的高差

我们思考如何将高差置入城市；我们创造景观并构筑一些带领我们走到海滨的平台，因此人们可以欣赏美景，都可以享有美丽舒适的公共空间，所有设计都需要社区参与。城市开始振兴码头，并赋予它不同时间下的不同用途。由于西雅图独特的天气和空间品质，你可以散步到码头下；在码头间，你可以走到水岸并创造新海滩。海堤必须重建——历史上的海堤建在水上，填充砂砾与陆地相连，我们需要重新建立海堤并预留鱼道，保证鱼儿能够繁殖——如果你来到西雅图，你将会非常喜欢这里的鱼。鱼儿不曾出现在这个两英里的海堤，因为水深而且暗，如果你想重新设计海堤，必须考虑到这里的鱼儿。因为鱼儿需要光，我们设计了一条透光步道。我们的步道由玻璃块构成，使光从中透过。在海滩上可以看到透明玻璃块材质的出挑的悬臂。

历史上的海岸

规划海堤； 滨海大道由道路和街道花园组成

海堤嵌板

对于人们无法看到的海堤嵌板，我们同样花费巨大精力去设计，让这块板的纹理尽可能地复杂，从而使海藻可以依附在上面；海藻便是鱼宝宝的美味，我们正在制造并将其安装铺设到位。当你在水上，你会看到海堤、海滩还有玻璃步道，海藻依附在海堤嵌板的纹理上。这些步道玻璃块经过严谨的实验——他们如何在夜晚透光以及如何融入海滨环境。这个项目投入了几十亿美元，我们不仅从宏观层面考虑这个设计，同时也没有忽视细节，这是一次很重要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