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文摘录自托马斯·索维尔《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吴建新
译)第4章,四川人民出版社,
2018
年版,第68-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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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励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大多数人比起为其他人谋利益,通常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付出更多,而激励把这两个目的联系了起来。
服务员把食物端到你的桌子上,并不是因为你饿了,而是因为她的薪水和小费有赖于此。苏联的餐馆缺乏这样的激励,服务之差众所周知。未售出的商品堆积在仓库里并不是缺乏自由市场价格机制激励所导致的唯一后果。价格不仅有助于人们决定生产哪种商品,也是配制所有商品和服务,以及分配用于生产这些产品和服务的稀缺资源的一种方式。但是,价格不会创造稀缺性,任何经济体制都需要某种形式的配置方式。
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
许多旨在使各种各样的商品和服务
“
便宜
”
,或是防止它们
“
价格过高
”
的政策和计划,却常常适得其反。
但是,过高的价格恰恰限制了每个人的使用量。
即使政府法令让人们能够买得起每样东西,也仍然会存在供应不足的情况,甚至比价格过高时的供应更不足。人们将不得不采用其他的方式配制稀缺资源。不管这种方式是政府印发配给券、黑市交易还是抢购,资源配置仍然要进行下去,因为人为地使价格便宜并不会带来更多的总产量。相反,价格上限往往会导致产量减少。
纵观历史,很多一眼看去是人道主义的政策,却因为没能理解价格的作用而事与愿违。
无论是在
17
世纪的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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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的印度,还是大革命后的法国、十月革命后的俄国,或是
20
世纪
60
年代一些获得独立的非洲国家,
试图通过价格管制来保持食品低价格的做法都曾导致饥荒,甚至饿殍遍野。
一些获得独立的非洲国家跟东欧的许多国家一样,在价格管制前拥有丰富的食物,甚至能够出口食物,政府计划把它们变成了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国家。
由于政府的限制而无法供应商品的情形,必须与没有能力生产商品严格区分开来。一个国家即使有着极其肥沃的土壤,食物供应也会出现短缺。比如,在尚未实现自由市场经济的后共产主义(
post-Communist
)国家俄罗斯:
沿着乡间丘陵向莫斯科南部蜿蜒
150
英里,的普拉夫河谷是农民梦寐以求的地方。这是去
“
黑土村
”
的必经之路。黑土村拥有欧洲最肥沃的土壤,并且距一个食物匮乏的大都市只有
3
小时的车程……黑土村的自然财富足以养活整个国家,但是它却几乎不能养活自己。
很难想象在自由市场经济中,被肥沃的农田围绕的城市也会面临食物匮乏,还需要进口外国的食物。然而,生活在这个肥沃农田上的人也跟城市居民一样挨饿,劳动者每周从农田收获的农产品只有
10
美元,但即使是这么少的金额,也因为缺少货币,要用实物支付
—
几麻袋土豆或黄瓜。正如该地区一个小城的市长所说:
我们本应该是富有的。我们有着肥沃的土壤、科学的专业技能和高素质的人才。但是结果又怎样呢
?
撇开其他不说,
通过以上的内容,我们可以把经济学理解为实现有效配置具有多种用途的稀缺资源的一种方法。
俄罗斯缺少的就是把饥饿的城市与肥沃土壤生产的食物联系起来的市场,以及允许市场发挥作用的政府。
但是,在俄罗斯的许多地方,当地官员禁止人们把食品运出地方边界线,以此来确保他们管辖的区域内食品保持低价格,用这样的办法来赢得当地人对他们的政治支持。
需要再次强调,站在政府官员的立场来看,通过维持食品低价格来获得当地消费者的欢迎并不是愚蠢的政策。这对官员的政治事业是有利的,然而,对整个国家而言却是一场灾难。
虽然自由市场中的系统性因果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非人性化的,即它的结果并不是由任何特定个人预先确定的,但是
“
市场
”
归根结底是人们将自己的个人欲望与他人的欲望相互协调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