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第一次读纳塔莉这篇文章时,关于“追随者与梦想家”的故事,一下子就打动了我。纳塔莉虽然是通过这个故事来讲写作的道理,但这个理论可以作为你开始任何一样行动之前的思考前提:你是一个习惯于通过接受外界信息、通过感知和观察而学习的追随者,还是一个遵循内心想象、喜欢自己去领悟,由内而外学习的梦想家?这直接决定了你将走哪条路。
不管你是想写作,还是想创业,甚至是学习骑自行车,你都会有自己的方式,而那是属于你的方式,我们需要相信我们自己的方式,而不是考虑换一种方式。
朋友艾迪告诉我一个理论,让我受益匪浅,这理论是他和另一个朋友研究出来的,灵感源自卡洛斯
·卡斯塔尼达(
Carlos Castaneda
)的“唐望”系列。
这是一个关于追随者与梦想家的理论。
四年前,艾迪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它听起来有点愚蠢。“追随者与梦想家”,这观点有点微妙,就像在说:“哦,你是摩羯座,你一定很踏实。”解释不好的话听上去就会很肤浅,很可能沦为另一种流于表面的划分和概括世界的方式。这我知道。我曾在一个写作班上讲过追随者与梦想家的理论,当时班上的人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
所以还是直截了当先举个例子比较好。
艾迪有两个儿子,大的叫乔伊,是一个跟随者;小的叫马特,是个梦想家。
乔伊开始学骑双轮自行车的时候,艾迪带他出去,示范给他看怎么撑着马路牙子蹬上车,怎么控制车把手,怎么踩着脚蹬往前骑。他们一起练习。乔伊按照他的指示,不久就学会了骑自行车。
两年后,轮到马特学骑自行车。鉴于教乔伊的过程非常顺利,艾迪觉得可以把同一套方法用在马特身上。他带着马特和自行车来到马路牙子旁。
艾迪低头看着马特的脚,说:“嘿,马特,进去换一双运动鞋。你不该穿着人字拖骑车。”
“不要,我就想穿这个。”马特非常坚持,他有自己的个性。艾迪投降了。接下来,艾迪开始讲解骑自行车的要领。马特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就想按自己的方式骑。一番争执之后,艾迪败下阵来,他走进屋里,留马特自己一个人折腾。
20
分钟后,艾迪出来查看,已经找不到马特了。艾迪拐弯来到街角,看到马特在马路中央,粉色自行车躺在地上,马特在上面一蹦一跳地踩。他气自行车不让他骑,他觉得是自行车出了毛病。但几个月之后,马特通过自己的方式也学会了骑自行车。
马特是一个梦想家。学会骑自行车对他来说是一次重大胜利,他的人生就此改变了。他是由内而外学会的。梦想家遵循内心的想象,他们常常需要自己去领悟。
乔伊是一个追随者,他通过接收外界信息就能学会。他像猎人,仔细地观察、倾听。追随者的处世之道更多的是通过感知,通过观察外部世界。乔伊对骑自行车的认知来源于艾迪的指导,来源于观察自行车的构造和马路。一旦开始骑,他的认知就被一一证实。这给了他信心,却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他
——像改变马特那样。
美国社会是一个追随者的社会。梦想家在这个社会常觉得自己像个受害者,或者为了生存养成追随者的特点。
有一次,我和朋友鲍勃来到位于圣保罗美国明尼苏达州首府。市中心的火箭台球厅,准备打台球。他平时打得多,我打得少。几分钟过后,他开始给我讲解如何握杆。他的态度并没有居高临下。我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并且我确实也想听懂他说的话。但彼时我就像患有阅读障碍,他的话没办法进入我的大脑。我尽力了,但就是听不进去他说什么。我对自己说:“你又开始犯轴了。”
最后,我说:“鲍勃,让我自己打吧。我打着打着就明白了。”他点点头,退到一旁,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整张台子就我一个人在打,我放松了下来。鲍勃时不时地给我一点建议,告诉我从哪个角度击球比较好。他的建议很有用,我欣然接受。
过去遇到类似情形,我总觉得是我抵触学习新事物。现在我知道,我只是学习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梦想家。我必须潜到水里,尝试很多次之后抬起头,湿着双眼问:“哦,你是说蛙泳得面朝下趴在水里?哦,我知道了。我之前一直面朝上躺在水里。”
说这些是因为这与写作相关。一天下午,我约了朋友弗朗西丝一起写作。她给我看一张传单,宣传的是一个教写故事情节的写作班。不仅教授情节写作,还有次情节和人物发展。弗朗西丝那时刚开始动笔写一部小说。
她问我:“你觉得我应该报这个班吗?”
我皱着眉头问她:“你觉得你能从中学到什么吗?”
有些人能从外部教学中学到东西,而有些人不能。
我知道有些人在写小说前先做图解,有些人甚至还没开始写就对人物做大量有意识的思考。这很好。很多小说佳作都是以这种方式写出来的。但这不是我的方式。
我们需要相信我们自己的方式,而不是考虑换一种方式。
我在明尼苏达州伯米吉市参加过一次作家会议。会上好几个作家说,没有作家小组的帮助,他们写不出那些小说。在这些作家小组里,他们每周可以读几段自己的作品,听听大家的评论。我想到自己在陶斯市的台地上,一个人为《香蕉玫瑰》绞尽脑汁。我对自己说:
“你看你多蠢。你需要参加一个小组!”这个想法刚刚闪现,我立马打住。我意识到了一点:“不,纳特,这不是你的方式。”
我需要自己一个人,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发现自己内心的东西,不能太早受外界影响。过早的建议对我来说非但无益,还会唤醒我体内的批评家:
“看吧,纳特,你完全做错了。放弃吧。”而我真的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