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嘻哈》PG ONE(资料图片)
同样因为加入红花会而搬来西安的还有PG one。他开始玩嘻哈的时候已经不再上学念书,十七八岁的年纪每天宅在家里上网打游戏看动漫,父母的娇惯和纵容他,他先后去学过街舞,做过几年DJ,这和Hip-hop同气连枝,难分彼此。在这之后他会喜欢上说唱,几乎是必然的。当他第一次在网上接触到freestyle,“就觉得太牛逼了”他被这种类型的音乐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一群青年们,在充斥着强烈虚无色彩的十七八岁,在街头、在学校、在工作中、在无聊的日常里……无论是被battle比赛放肆的形式所感召,还是在音乐中找到了契合个人价值的表达,都以不同的方式碰到嘻哈音乐,在节奏感强劲的嘻哈音乐中找到了释放宣泄的出口。被音乐中无时不刻的“我”所召唤,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嘻哈音乐作为表达自我的武器。
网络则为这些年轻人们提供了便利,不同于其他门类的音乐,成为说唱歌手的门槛其实并不高,只要张嘴会写就能唱。弹壳最早就在网上瞎玩:戴个耳机买个麦克风就可以在yy等语音平台上唱歌录歌,甚至有时候连专业的麦克风都不需要,用耳机自带的麦克就行。
“网络上很早就有这些东西,只不过特别小众”PG one最开始接触到音乐同样是通过YY平台,几百个人每个人60秒,按照麦序一个唱完另一个人接着唱,每人一小段freestyle。这个后来的现场之王,正是在网络上通过观看大量的battle视频,开始了自己的freestyle。
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意识到小范围内的freestyle也好网络说唱也好,都是一场即兴的消遣,弹壳有了更大的抱负“想要做歌手,不能只局限于做freestyle,必须要在现实中做起来”,但一个人势单力薄,他拉来了丁飞、啊之,组建了工作室,找了录音棚,开始做歌。
在嘻哈文化里,说唱团体是从美国黑人社区文化变种演化而来,一个社区、一群homie(注:黑人之间常说的英语单词,指亲密关系,含有兄弟、老乡的意味),自我风格的认同和彰显,需要一个风格体系完整的组织、集体、帮派来进行强化和壮大。
在他们的地盘儿跟他们相处的两天时间内,我们见到了不同于舞台上“炫酷”Rapper的另一面:PG ONE边吸溜着面条边和丁飞搭档“吐槽”小白;小白趿拉着拖鞋萌萌哒来赴约吃饭;戴着大口罩的丁飞拽着吹箫少年毕冉在37、8度的高温下悠哉悠哉逛公园;……每一幕,鲜活有趣。而几天后再在北京工作场合相遇时,他们却又是区别于生活状态的另一幅模样,那是嘻哈明星的模样。
2011年红花会宣布成立,团队的名字取自金庸小说《书剑恩仇录》中的“反清复明”组织“红花会”,一个正气浩然寓意兄弟团结,却又隐含反叛之气的名字。
本来在西安就小有名气的几个rapper,成立了这样的组织,有一种强强联合意味。他们至今还记得成立仪式时的场景:演出现场挤满了五六百人,队伍排到了对面马路。
从2011年红花会成立的那一刻起,“红”这件事,就已经在队长弹壳的规划中。“我的目标就是把红花会做成中国最牛逼的说唱团体,不是说圈子里最屌的,而是正儿八经公认的、地上的。我们的歌也能去音乐榜打榜,我们也能去领个奖,我们也能去红馆开演唱会。”
彼时的红花会仍只是在西安地界悄然崛起的新势力,但放眼全国,一场新的地下嘻哈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在国内另一说唱重镇成都,CDC说唱会馆在2012年正式成立,这个涌现出了谢帝、马思唯等地下知名嘻哈歌手的团体,在日后将与红花会一南一北分庭抗礼。
与此同时,几乎每个城市都开始涌现了一批新的说唱团体或歌手,TT辞去了电话推销员的工作,揣着家人给的三千多块钱从潮州老家来到了广州,身在合肥的毕冉进了国企又忍受不了体制内的氛围辞职做音乐,在哈尔滨的PG one在女朋友逼他选择“要嘻哈还是要她”的终极命题中,毅然选择了要“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