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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美文】别了，银镰飞舞的年代

粮油市场报 · 公众号 · · 2020-06-15 15:04

正文

在我的印象里，麦收是一份辛苦而又珍贵的记忆。

每到麦收时节，乡村便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大人小孩是没法闲得住的，割麦、挑麦、抢场、拾麦……如果不是太幼小，这些都是绕不过去的事。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赤着双臂与麦子过招，刺红晒黑胳膊是少不掉的。伤了、累了、渴了、饿了，喝一瓢井水，啃几口烙馍，便感到无比的幸福。叫苦没有用，抱怨没有用，一地金黄的麦子谁舍得遭一场冰雹、受一场暴雨、把半年的希望化为乌有？也因此，再苦再累，都得强撑着。

配图来自网络，下同

累归累，但乐趣也不少———在麦田里掏洞洞，唰涮几刀割出几个得意的图案来，也算是十分惬意的事。几个人并排割着、唠着、闻着麦香、逗着笑话、比试着看谁手快……不知不觉间便放倒一大片，回头一看，自己都称奇。如果运气够好，还能在麦田里邂逅兔子、鸟蛋什么的，这种意外惊喜是城里人无法享受得到的。

麦场是孩子们最向往的嬉戏乐园。每到傍晚，劳累了一天的乡村小孩都从自家屋里跑出来，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时不时在大麦场上翻上爬下，你追我赶躲猫猫，鼻子、脸上的麦灰和汗水全然不顾，疯狂中把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

拾麦穗近乎是小孩子们的专利，一把剪刀、一个篮子，满地巡视是我们最拿手的把戏。拾得多，既能得实惠，还能捞表扬。这不，几个机灵鬼趁大人不注意躲到麦捆后咔嚓咔嚓两剪子拨腿就跑……7天麦假下来，我们每个人少说也要拾100多斤的小麦，用自己劳动所得换瓜换苹果，大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麦编也是我们少不了的主题。打麦时，把金黄的麦秆剪下来编织成各式各样的麦笼子可是我们的拿手活。编好了笼子，我们便四处捉蚂蚱、虫子、鸟儿，一人提一个麦笼子，眉飞色舞，说短论长，那场面真是再热闹不过了。

戏水则是劳动之后的必修课。劳累了一天，看着又黑又脏的小家伙，家长们大都不会忘了“犒劳”我们一番。太阳一落山，家长们拉着自家的小孩跑到村前山边的小河里洗洗头、搓搓澡，那清爽的感觉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不知不觉，又是小麦飘香时。前不久，我再次回到了久违的乡村，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我却再也找不到儿时的场景了。只见一大块麦田里，联合收割机在来回穿梭，田边运输车上码放着一袋袋散发着麦香的麻袋，两三个村民在田边悠闲地谈论着，显然完全没有了记忆里忙碌的麦收景象。于是我想：在远离了麦收的劳碌时，我们的下一代还能不能感受到我们这代人的麦收乐趣？还会不会领悟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实含义？别了，银镰飞舞的年代！别了，童心飞扬的麦场！但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刻骨铭心的麦收场景，因为，它镌刻着一代人纯真而又宝贵的记忆。

（作者单位：农发行河南省西峡县支行，原文刊登于粮油市场报2020年6月13日A04版）

【副刊·美文】别了，银镰飞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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