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小戏台上,月华流转间,一丈之内的悲欢演得正热闹,听众摩肩接踵,目不交睫。演到动情处,不只是优伶,就是看客也似中了咒,状若疯癫地痴,痴到极致也雅。
石板上有客人远远打马而过,隔了老远就听见一段高亢嘹亮的唱腔:“人有情,月无情,最不爱这秋风冷月!”
快马一个急停,顿住了脚步。眼见路被人群阻断,客人索性下了马,立在一棵松树边抱臂听戏。
“……我与你,伤残破损俱一般。
你是无知无觉无痛楚,
我是心儿淌血泪潸潸……”
客人蓦地想起一双泛泪的眼眸,和着一把破了的折扇、冰裂的箫。以及声声清越入云的——“表哥!”
客人猛的回头,却是一对青年男女,被人群挤得冲散了,不顾台上表演大呼出声。旁边的人立即不满地睨住他们,目光冷凝似有千斤重,一如血冷的毒蛇。姓我的毒蛇。
想到这,顿时索然无味。
恹恹地直等到散场,一弯弦月冷寂。他的血也早凉。
若是人与月俱是无情物,那么秋风冷月也不过无聊的点缀。
无所谓爱,无所谓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