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这个“歪风邪气”,在女明星当中已经流行了好几年了。很多女明星都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人设,说自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从来不娇滴滴。
这是很拉好感度的。因为在很多人的理解当中,一想到女明星,就容易想到小心眼,想到勾心斗角,急于上位。“女汉子”,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吃苦耐劳,能够跟大家打成一片,既不会太挑剔、也不会太计较;这样,就把自己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区分开了。这也是这个形象会比较招人喜欢的原因。
不过近年来,这个境界又更进一步了。她们还喜欢被称为“国民老公”,不管是偏中性化的窦靖童,还是本来就长得千娇百媚的张天爱、郭碧婷,都想把这个标签贴在身上。连像狐狸精一样妩媚的范冰冰,好几年前她逆转形象的关键,也是把自己塑造成为霸气的“范爷”。
最典型的是刘亦菲,明明就是娇弱美丽、吹弹得破的小仙女,居然也开始喜欢玩反串,穿上迪奥的西装长裤套装,帅了一脸,人称“天仙攻”。
女明星们玩“自黑”,开启自嘲模式,其实,都是为了偏离传统的柔弱、心机的女性认知。更亲民,更吸粉。
不过,这又与“超级女声”时代由李宇春等人带起来的tomboy 风潮,有很大不同。李宇春已经走向国际化了,不过她的男性化的打扮仍然是时尚圈的一股清流,无法复制。而别的女明星,虽然自命为各种汉子,但从杨幂、赵丽颖到袁姗姗、周冬雨,或者刘雯、何穗这些街拍潮人,她们是很珍惜自己身上的女性美的。惟一不同的,是女性美的定义发生了偏移。
潮人们的标准打扮,就是通过穿各种各样宽大外套、阔腿牛仔裤、男友衬衫和丑靴,来掩饰女性的腰身和线条;像罩子一样,把自己的身材曲线遮掩起来。唯一允许大大方方坦露的,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
再具体一点吧,现在的服饰搭配标准,压根不再是打扮得优雅、迷人、浪漫了。如果穿的是短裙,就要配双白板鞋;如果穿着一身飘逸的长裙,就需要配一双军靴;如果穿着浪漫的真丝绣花裙,就需要配上皮革外套;反过来,如果身上套着件宽松粗犷的军装外套,那脚上就最好蹬一双尖到吓死人的细高跟鞋。全身统一的打扮,只会被点评为“太娘了”“太OVER了”。
总之,入时的打扮是一定要兼具男性化或者中性的因素,还有一点女性细节的点缀的。
大概还是一两年前吧,国际各大时装周上总是有中国的明星,像妖魔鬼怪一样出没;偶尔我觉得穿得斯文得体很淑女的,反倒被时尚评论员们酸:“太娘啦”。这个度,真难把握啊。
做到不“娘MAN结合”的明星,注定得不到更好的时尚资源啦,在这个时代里。
从另一方面来说,今日中国的女明星们个个是豪门,收益极高,不管是日进斗金的杨幂杨老板,还是女巴菲特赵薇,或是一大群流量小花们。她们不仅有话事权,而且调门也高了起来,更愿意以强势、能干,这些传统上认为属于男性特点的风格来行事。这也许是“女汉子”这一人设,在时尚界引起颠覆性反应的原因。
“去性感化”,是一个关键词。
以前听曾经听行业内的人说,在拍时尚大片的时候,别人都要求修图修得胸大一些,杨幂是罕见地要求把自己的胸P小的女明星;也许她的先天条件特别好吧。但现在女明星都在有意无意这么做啊,潮流不就是掩饰自己的身材曲线吗?
现在的内衣,再也不会像个三五年前那样,喜欢塞着厚厚的海绵垫,什么聚拢内衣,丰胸内衣到处风行了;挺着一双虚假繁荣的假胸,也蛮尴尬的。2016年,有一种叫做bralette的内衣开始流行。就是那种带有蕾丝的,半透的,没有钢圈也没有海绵垫的内衣。设计上的花样更多,但都是超薄的,营造出来一个个瘦削的平胸。这种才是新的美。
有人会觉得性感不再,优雅不再,看着那些穿得怪异的模特和明星们直摇头;也有人觉得,性感的定义再度被更新了,多了新鲜感,中性也是一种力量,有何不可?
这种“去性感化”,算不算是时尚界的拔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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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笔:侯虹斌
历史小说作者,专栏作家,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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