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仔——我是那个正在找花盆的植物 | 蘑菇人物志

# 你租的房子是否限制了你对“家”的想象 #

上周昂仔给我发信息：“二姐，下周我要到北京了，联系了几间出租房，能帮我去看看吗？”

这周三，他正式变成了一名需要在北京地铁网络里通勤的上班族。他是我在澳洲留学的同学，他叫我二姐。以前我们住的非常近，他炖了牛肉，我包了饺子，像是遛弯去亲戚家一样，走路五分钟就能给彼此送过去。和昂仔的很多回忆，都和好吃的相关，他是个好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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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周末我帮他“考察的”所有出租房里，厨房这个公共区域都被至少 3 个人分享着，煤气灶上放着的唯一的锅还落着灰。打开冰箱的一瞬间，像是带着怨气的人，对你叹了一口气。冰箱内部没有明显的区域划分，像是堆满了各种随时可能引发舍友矛盾的发酵物。外观相同的密码锁，中介统一的格局和装修，限制着你对空间所有的想象，所有的生活就被压缩在了密码锁背后几平米的空间里。

采访他时，他一再叮嘱我，“我现在找房子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也别把我写的那么惨，我还是很阳光的！”

虽然在同一座城市，我们隔着10公里的路程，6站地铁，拥有同样的上班时间，但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周末见到昂仔。 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短暂存放移动身体的空间，好像飞机候机楼一样。 中介在经济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把空间做了统一的格局布置。

在合租房里，“家”的功能被剥离地只剩下了休息和睡觉，好像日常娱乐的入口也被限制在了小小的电脑或手机屏幕里。

像昂仔这样刚刚来到这个拥有千万人口大城市的新人，对于“家”的构想或多或少被这样的定式格局所限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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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仔说：我可能就是天生乐观，在我没有到北京之前，就预想了最不好的情况。

他在澳洲租的第一所房子，应该属于他预想中“最差的情况”。当时房东是个中国人，六个人一起住，两间不怎么干净的卫生间，邋遢的室友，也有几个可以一起吃火锅的舍友，直到搬走以后才知道，他那个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写字台的房间是从客厅硬生生隔出来的，但凡有人房间外走动，房间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来北京之前，就知道租房是个难题，也没有报以很高的期待。他说：“同一屋檐下，我和他们就是租户与租户之间的关系，大家都和中介有交集，各自分摊着水费、电费和煤气费，也就这层关系了。”

他说： “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可以和室友吃个火锅，周末约一下。但如果在国内通过大中介找群租的房子，彼此都不了解，这样的情况可能就是一种“奢求”。如果不租一居室，你的户型就决定了没有过多的社交生活空间，只有一条走道，而且大家都忙，也不熟，都在不同的行业上班，在空间和时间上都没有机会创造更多的交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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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仔到北京以后看到房子的真实情况，“信息不对称和图文不符”还是让他有点失落。“虽然心里有准备，APP上呈现的图不可能完全‘真实’，但是现实远远比预想的要差。”

“我也知道中介有着模版化的装修样式，觉得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在手机上看了户型图和实地照片觉得还挺好的。但那天和中介去实地看房的时候，刚进楼道就发现楼道很脏，走到了楼顶之后，打开密码锁一进门，老式的房子里唯一的过道公共区域被很多箱子堆满了，地上都是碎纸屑，打开冰箱也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出租的那间卧室也不大，仅容下标配的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写字台，窗户也有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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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当时我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如果住在这个环境里面的话，我半步都不想踏出自己的房间。只能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但当我踏出去的时候，我会觉得就像已经踏在了外面的街道上，真的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可言。”

对他而言，理想的租房环境是这样的——跟自己比较合得来的人，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起整租一套房子，每人有自己的房间，也有公共区域。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大家可以在公共的领域里打扫卫生，做个饭什么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相互之间不用像陌生人一样看待彼此。 可以把电饭煲放在外面，大家一起用，也不用害怕你的锅会被别人弄脏了。 朋友可以来家里面坐一坐，聊聊天什么的，周末的时候大家吃个饭，聊得尽兴，错过了回家的地铁，还可以打个地铺睡，就应该是特别幸福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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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房子或者整个城市都是人生一个阶段的过渡。 “我不会觉得一个地方就是我的根，必须留在一个地方。如果这个地方符合现在我的发展，我喜欢这里，就多待一阵，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这里真的变成我的一个负担，那就抬腿走人了。”

他说自己现在就像是假花，一点也不娇气，可以从塑料花盆里拔出来，就依靠着底座的泡沫，也能在桌子上放着，也不会枯萎，如果想美好一点，找个好看的盆放进去，那是锦上添花。“我现在就在找盆的过程中。”

和他通话的时候，背后一直都有说话的声音，他解释现在住在离公司不太远的青年旅社，像大学宿舍一样，也会和上铺的朋友聊聊天，说说话。“爸爸妈妈会说，快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家人也就放心了，哪怕贵一些也没有什么。”他说：“上班以后就不想让家里人再担心，更不想显示出娇气的感觉，没事儿，慢慢找，肯定能找到。”

（最后，希望昂仔能在文章发出的时候，找到踏实的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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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图片均来自本人

# 你租的房子是否限制了你对“家”的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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