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日，北京，霾。
印象中，北京的雾霾从来没这么严重过。十面霾伏，朋友圈里的段子越来越少，大街上的口罩越来越多。
戴个口罩，成了一种生活方式，哪怕是为了个心理安慰。但是，还有一些人在街头不戴口罩：雾霾、不戴口罩、长居室外；这些人真的不怕死吗？
今天，我们在北京街头和没戴口罩的人聊了聊……
01
地点：苹果三星体验店门口
身份：店员（在门口抽烟的店员）
雾霾天出来会戴口罩吗？
从来不戴
觉得这次雾霾严重吗？
很严重
为什么不戴口罩呢？
戴口罩耽误吸烟（他说得好有道理，我被怼得忘记了下面该怎么采访）
你也不是随时随地抽烟啊？
我出门就是从店里到地铁口，这段就是抽烟；其他时候不出门
雾霾和吸烟哪个对身体伤害更大？
当然是雾霾
家里装空气净化器吗？
要装，雾霾对身体有害
02
地点：西单后街
身份：环卫工人
今天戴口罩了吗？
戴了，就是现在这个
这个有防雾霾效果吗？
没有吧，就是保暖的
为什么没有买专门防雾霾的口罩呢？
我觉得一般的防霾口罩作用不大，那种带个小风扇的、能充电的，应该是管用；八九十块钱一个，需要每天换滤芯，一个滤芯十块钱，有点贵。我在考虑中，准备去买。
普通的防霾口罩不太适合我们的工作。我早上起来扫马路，又有时间限制，戴着口罩喘气费劲。而且口罩里有哈气，皮肤湿，摘了口罩被风一吹脸上的皮肤就容易膻（shan），挺疼的；我去年就是为这才不戴口罩的。
03
地点：儿童医院门前
人物：新手爸爸（孩子刚出生2天）
为什么没戴口罩？
我是邢台人，邢台雾霾比这里严重多了。这种雾霾天气我早就见惯了。邢台那边十几年雾霾都没有断，电厂和煤矿开着，基本上天天都这样，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我觉得戴口罩没用，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都习惯了。
家里装空气净化器吗？
有，孩子出生才两天，正准备从医院回去呢。我来北京这么多年，家庭、工作都在北京，离开北京是不可能的。但小孩子免疫力低，我担心孩子。
针对雾霾，除了戴口罩、装空气净化器，还有别的个人能做的事情吗？
个人能做的就只有心理安慰了。
雾霾能治好吗？
肯定要治，如果一直这样，中国就麻烦了。
04
地点：宣武门大街
人物：吉野家外卖小哥
每天在室外时间长吗？
工作基本都在室外，尤其是午晚餐高峰期，一直在路上。
雾霾这么重，不戴口罩吗？
戴口罩不方便，在路上经常接到电话，客户催单、问什么时候送到之类的。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戴了。从外卖一火，我就干这行，也有六七年了，天天大马路上喝了那么多汽车尾气，早就免疫了。一个月能赚个五六千，拿回老家养孩子，我挺知足的；雾霾，也就这么回事儿呗。
05
地点：儿童医院门口
人物：一个家长
雾霾这么重，医院里又有很多病毒，为什么不戴口罩？
我在北京做生意，1994年就来了，在这待了二十年，早就适应了，也没什么感觉。这次，我是带孩子从老家过来看病的，孩子倒是有口罩，他妈专门给买的。
对雾霾有害身体健康，了解得多吗？
那些知识都知道，也知道戴口罩好，但就是没有戴口罩的意识和习惯。就和抽烟一样，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也知道对肺不好，但就是没那个意识、心里不想去做。
雾霾一直很重的话，会考虑离开北京吗？
目前我没考虑过。选择一个地方，主要是看你能不能生存，离开北京我去干嘛？吃什么、孩子上学怎么办？ 我家是白洋淀的，空气很好。我要是家里面开着厂子，我早就走了；但现在，我在北京才有生意做。有的地方是空气好，但光吸空气，也吃不饱啊。
要是看到雾霾引发了重病之类的，会考虑换个空气好的地方吗？
当然啦。比如说雾霾有毒，有吸了雾霾死人的，我肯定就不在北京待了。但没有太大影响的话，我还会留在这儿。我得综合考虑：北京雾霾多，但机会也多。
雾霾治理是谁的责任？
这个我弄不明白。这个部门、那个部门的，也不知道谁负责，反正不是我的责任。
06
地点：宣武门大街
人物：协警（辅警）
雾霾天为什么不戴口罩？
你是谁？要采访吗？我们不接受采访
我就是……（还没说完）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07
地点：出租车上
人物：张师傅（出租车司机）
平时出车会戴口罩吗？
不戴。我倒是有见过开车戴口罩的，矫情；而且你戴个大口罩，谁敢坐你的车？影响拉活儿。
雾霾天不戴口罩，不怕影响健康吗？
雾霾算什么呀，非典的时候我都照常拉活。真正的讲究人，都坐飞机到空气好的外地了；我们留下来的，就得懂顺应的道理。冥冥之中天注定，该什么时候把你带走，躲不过去的。口罩，防得住天吗？
08
地点：宣武门外大街
人物：新华社工作人员
雾霾天出来为什么不戴口罩？
我觉得命里注定三更死，绝对活不过五更，所以戴口罩对我来说没必要也无所谓。虽然雾霾对身体肯定有影响，但没必要那么小心。就像老家有个人吃窝窝头卡在喉咙里卡死了，那我们饭就不敢吃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这回雾霾算严重吗？
严重是肯定严重，这打眼一看就知道能见度有多少。
09
地点：西单大悦城门前
人物：美女（不让拍照，怕我们不修图发）
雾霾这么重，为什么没戴口罩？
我画了一个小时的妆，就是为了让人看的；戴上口罩，那别人怎么知道我有多美？
平时雾霾天都不戴口罩吗？
基本没戴过
知道雾霾对身体不好吗？
知道，这两天喉咙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但我还是不会戴口罩的，因为我任性啊……
（实习生杜甜甜对本文亦有贡献）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刊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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