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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Hic Rhodus, hic salta  · 知乎专栏  · AI  · 2015-04-11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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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症(Amnesia)这个词源自于希腊文ἀμνησία,意思是“没有记忆”。也就是失去了关于过去事件的记忆,或者不能记住新的东西。这两种类型分别被称为逆行性失忆症和顺行性失忆症。失忆症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主要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头部外伤、中风、癫痫、药物的副作用等,能找到明确的脑部组织结构上海的器质性病因,另一类是没有脑部神经伤害的功能性病因,比如心理伤害导致的心理防卫机制。目前我们对记忆的研究并不透彻,关于失忆的机理也了解不多,不过好在大部分失忆症的情况是不必治疗就可以自行恢复的。

记忆的类型

短时记忆 :即快速的早期阶段的,关于我们的知觉和感受的记忆。它保存的时间相当有限。这种记忆的信息如果在我们的脑子中没有经过回想(复述)的话,大部分信息仅能保存数秒到一分钟。比如我们在听到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用笔记录下来,在记录下来之后我们几乎立即就忘了这个电话号码,除非查看所做的记录。短期记忆通常存储的是我们身体感受器的信息,但同时也能存储我们在思维中提取的长期存储的信息。比如我们从小记忆的惩罚口诀,当我们在遇到七乘以八这个问题的时候,会从记忆中提取‘七八五十六’这个信息,然后说出答案。而当我们不久再遇到这个问题时,就又要调用我们记忆里长期存储的乘法口诀了,而不是刚才所遇到问题答案的记忆。

长时记忆 :即在脑子中长期存储的能保存数天到数年以上的记忆。可以由短期记忆通过不断回想或者强化来转化。比如我们学习演奏乐器、骑自行车的记忆,以及关于我们自己家的布置的记忆——我们总是能轻易的在家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1885年,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在他的论著 Über das Gedächtnis (《论记忆》)中发表了他关于记忆的多年研究成果,很多发现直到当今仍然有广泛的影响,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遗忘曲线。遗忘曲线表明,信息经过人的注意之后形成人的短时记忆,如果不经过及时的复习,大部分记过的东西会很快被遗忘,而经过及时复习的记忆,则很可能转化为长时记忆,从而在大脑中保存很长时间——我们在背单词的过程中如果能及时复习,就会记忆的很牢。

红线表示没有经过复习的记忆遗忘情况,绿线表示经过一次、两次和三次复习之后的大致遗忘情况。

记忆的“器官”

大脑中的海马体是关于记忆的最重要结构之一。顾名思义,它的形状像海马一样,它在短时记忆向长时记忆转化的过程中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它参与记忆的形成、存储和编排等过程,同时对空间记忆和导航有重要作用。海马体处于脑的下部区域,左右各一,相互大致对称。一侧的海马体损伤之后,另一侧的海马体会负担起全部的责任,因此人的记忆能力能不受到大的影响。这跟肾脏移植捐献者的情况类似,在捐出一侧肾脏之后,另一侧的肾脏会增强功能,一个当两个用。而当双侧的海马体都损伤时,人就再也不能形成新的记忆了,就会出现顺行性失忆症,再也记不住新的东西。

海马体的功能会随人的变老而逐渐退化,海马体的体积也会萎缩,因此老人在记住新的内容方面会比不上年轻人。一些老龄疾病,比如阿尔茨海默病综合征(过去曾被称为老年痴呆),会在发病的早期阶段开始损伤双侧的海马体功能,患者在形成长时记忆和空间记忆方面会存在很大的问题,因此会学习不了新的技能,同时也会经常迷路,但是这是跟正常变老的情况不同的。另外,大脑的其他很多区域也或多或少的参与记忆的形成和提取过程中,对这些区域的损伤也会导致某些方面和程度的失忆。

失忆症病因和症状

上文中提到,失忆症的病因主要可以分为器质性的和功能性的。详细来说,器质性的病因即能找到明确的脑部损伤的病因,包括中风(脑部供血受阻导致的大范围脑损伤)、脑部炎症(病毒感染等)、脑部缺氧(窒息、一氧化碳中毒)、肿瘤、长期的酗酒导致的维生素B1缺乏、癫痫、脑震荡和一些药物副作用等。功能性的病因主要是心理性的,起因一般是一些极端恶劣的生活经历导致的情绪上的受挫和震荡,大脑为了应对此情况启动了心理防卫机制。

像癫痫、脑震荡心理防卫机制这样的病因的导致的失忆症,患者通常只是无法回想起,或者说丢失了过去某一段时间的记忆,特别是发病时候的记忆。新的记忆的形成一般不受影响,这种情况被称为后向型失忆症。富兰克林在做实验的时候曾经受到过电击,他在实验记录中写道,在他的头部遭受电击之后,他过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根据身上的创伤和记忆的短片逐渐推断出了他是遭受到了电击。这种暂时性的失忆是比较轻的情况。

对于脑部大范围损伤,比如上面提到的阿尔茨海默综合征、中风、脑部缺氧和肿瘤等,患者可能主要表现为形成新的记忆存在困难,即前向型失忆症。同时,患者可能很难想象未来的情况,因为我们的大脑推断未来是要基于我们过去的经验的。此外,患者的自我意识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对自我这个概念存在理解上的困难,因为自己的经历体验的形成因失忆症受到了阻碍。

失忆与暂时性健忘

虽然失忆经常在电影、小说这样的媒介上出现,但是失忆症并不是常见病症。我们经常体验到的暂时性健忘与失忆症有很大的区别。暂时性健忘的例子如,我们想去冰箱拿水果吃,走到冰箱前面却忘记了是来做什么的。这种暂时性健忘发生的过程中,通常有一个因素介入,即我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对正在发生的事件,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然后才能形成记忆,如果在理解的过程中我们被打断了,那这些信息就没有能被存储起来。暂时性的健忘偶尔发生是正常的,如果高频率的发生,说明自己最近的生活压力可能有些偏大,比如应对考试的时候,需要调整生活的习惯和心态,放松一下自己。这种情况要跟失忆症区分开来,遇到暂时性健忘也不用紧张。

总结

大部分情况下,失忆症仅仅是暂时的情况,持续仅仅数秒到数小时不等。这样的情况不需要治疗。对于较为罕见的持续数周以上的情况则需要引起注意,及时去医院。失忆症方面最为著名的病理之一是英国音乐家克里夫·维尔因(Clive · Wearing),他在47岁的时候感染上了单纯疱疹病毒,病毒很不幸的感染力他大脑的海马区,他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单纯疱疹病毒容易治疗,但是脑部的神经损伤却是不能恢复的,治疗之后发现他的记忆仅仅能维持7到30秒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记得日期,不能跟人谈话,每过一段时间就以为自己是刚刚醒来。他忘记了自己的儿女,仅仅还能记住自己的妻子,但是他的妻子每离开一会再回来,他就会冲上去拥抱他,像好久不见一样。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在1986年拍过他的纪录片,他表现出令人绝望的孤独和恐慌,“我从没听过、看过、摸过和闻过任何东西,我就像是已经死了”,他说。

通常,在失忆症的情况中,关于习惯的记忆比关于事件的记忆能更好的得到保存,儿时的记忆比最近的记忆更可能免受影响。在失忆症恢复的阶段,也是早期的记忆最先得到恢复,然后才是最近的,直到所有的记忆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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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The Waters of Lethe by the Plains of Elysium - John Roddam Spencer Stanhope - 1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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