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煽情却又令人浮想联翩的浪漫风格丨聆听小提琴家阿尔弗雷多·坎波利（Alfredo Camp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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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提琴家们（一）

——阿尔弗雷多·坎波利（Alfredo Campoli）

欧洲古典音乐中的小提琴协奏曲很多，这些作品中我最为喜欢的有10部，分别是：贝多芬《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帕格尼尼《D大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圣－桑《b小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拉罗《〈西班牙〉交响曲》、勃拉姆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布鲁赫《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维尼亚夫斯基《d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20世纪著名的小提琴家中，我听过一些人对这10部协奏曲的演奏，现在就写写这些小提琴家们。

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我买到的比较好的古典音乐磁带，大都出自三家公司：中国唱片总公司、太平洋影音公司、宝丽金公司。中国唱片总公司的，往往会在封面上注明是哪家公司授权，然后会印上“版权所有翻录必究”。太平洋影音公司的，一般看不出是谁授权给它的，但它也照样在封面印上“版权所有翻录必究”几个字。这家公司的磁带质量往往靠不住，放过几次可能就会出问题，所以经常是买了原音带，如果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作品，为保险起见，我也会另外用SONY或TDK磁带翻录以防意外，有时有朋友喜欢，还帮他们翻录。我经常这样干，可太平洋影音公司也“究”不着我。而宝丽金公司的磁带多是原版进口，封面上与里面的说明，是该有的信息基本都有，但这家公司的磁带不容易遇到。我很多时候去到书店（当时的音像制品往往也设在书店里），就主要看这三家公司的产品，碰到了合适的，就买。

可有一次在一家书店里浏览时，忽然被两盒标题为“Romantic Violin Concertos”的磁带强烈吸引，这几个印在磁带封面上方的英文是花体字，很是轻盈秀丽；再看封面的画面：背景是黄昏时分的天空，远处即将坠落的夕阳照射出橙黄色的光，整个天空和大地都笼罩在这种温暖而又令人陶醉的色泽中。因为是背对夕阳，紧贴着天边的几座高低错落的建筑物显出模糊的轮廓，即便是模糊的轮廓，也很有些壮丽庄严的味道。建筑物下方是温柔地反射着夕阳余晖的河水，细细一看，还可见到几枝菱形的铁制街灯静默地伫立在河边。而封面的正中央，是一把横卧在五线谱上的小提琴，占了封面整整一半的位置。小提琴的上半部分又覆盖着一张五线谱，仿佛是随意扔上去的，只露出半个葡萄酒色的琴箱，琴箱上的几根琴弦银光闪闪。——这个封面设计实在是漂亮！

请店员将磁带从柜台里拿出来，认真看了看，原来这两盒磁带收了3部小提琴协奏曲，其中一盒是由Ion Voicu演奏的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和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另一盒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演奏者是Campoli（20 October 1906 – 27 March 1991）。这两盒磁带不属于我较为熟悉的三家公司，而是由Decca公司录制，当时的西德出品，原版进口。由于非常喜欢这个封面，加上这3部协奏曲又是我非常喜欢的，所以毫不犹豫就买了。

*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回家后听了多次，对于Ion Voicou演奏的门德尔松和布鲁赫，不是很上心，因为已经听过柯岗的演奏，觉得还是柯岗的好。而对于Campoli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协奏曲却特别留意，因为这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演奏柴可夫斯基的版本。当时的感觉是琴声有点涩，不怎么明亮，但却非常的流畅舒展，力道很足，换弓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一部协奏曲拉下来如水银泻地，畅快淋漓。放在今天来说，这个版本也许不是柴可夫斯基协奏曲最好的版本之一，但我依然还是非常喜欢Campoli的演奏。从那以后，Campoli这个英文名字，就与磁带封面上那黄昏时欧洲古典都市的美丽景致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那是一种真正的“Romantic”的风格，是一种不煽情却又令人浮想联翩的浪漫风格。

后来查了些资料，原来Campoli的中文译名是“坎波利”，英国籍的意大利小提琴家。据说坎波利是帕格尼尼之后最重要的意大利小提琴家，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人物，是20世纪意大利小提琴的领头人；可要讲到在20世纪小提琴界的名声，他却无法跟阿卡多相比。有人对20世纪世界的十大小提琴家作了一个排名，依次是：克莱斯勒、埃内斯库、海菲兹、大卫·奥伊斯特拉赫、梅纽因、斯特恩、柯岗、阿卡多、帕尔曼、朱克曼。阿卡多能排上，可坎波利却排不上，不知是什么原因。

坎波利虽是意大利人的后裔，他的小提琴也是师承意大利学派的，但由于他的英国籍身份，他在英国就有着非常高的声望。他在英国各地巡回演出时总会吸引大量的听众，而当时的英国国家广播电台，差不多每天都要播放由他演奏的作品。他后来到世界各地的演出，也为他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二战时期，坎波利积极到兵营、工厂、医院中去进行慰问演出，以自己手中的小提琴作为武器，不遗余力地支持世界的反法西斯斗争。这个时候的坎波利不仅仅是一个艺术家，更是一个有着正义感和良知的艺术家，与当时一些或逃避、或出于狭隘的爱国主义而倾向于法西斯主义的艺术家相比，充分显示出了他高尚的人格力量。

    在坎波利的艺术生涯中，有几个年份是有着特别的意义的：

• 1906年10月20日，坎波利出生在意大利的罗马。他父亲是一所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教授，他母亲是一位歌唱家，他的小提琴由父亲启蒙，而且他一生就只跟父亲学过琴，没有进过任何一所音乐学校，没有再拜过其他的老师。这也是不多见的家庭教育取得非凡成功的例子。

• 1911年，他随父母移居到英国的伦敦。13岁以前他就多次在英国的一些小提琴比赛中获奖，据说由于他老是夺得头名，弄得有的比赛组织机构恳请他不要再参加比赛，以给其他选手创造得奖的机会。这应该是一个传闻吧，不过却足以说明坎波利小时的水平就非同小可了。

• 1919年，13岁的坎波利参加了“伦敦音乐节小提琴比赛”，又赢得了比赛的冠军。他在这次比赛上演奏了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他的演奏技巧和对乐曲恰到好处的处理，给听众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 1921年，15岁的坎波利开始在英国进行巡回演出，所到之处受到了广泛的赞扬。

• 1938年，坎波利在一次音乐会上演奏了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协奏曲，这次演出非常成功，被认为是坎波利演奏生涯中一次极为重要的演出。

• 1944年，他与伦敦爱乐乐团合作，对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作了精彩的演绎，演出产生了轰动效应，有的音乐评论家对坎波利的演奏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就他的水平而言，完全可与海菲兹一较高低。

• 1953年，坎波利在伦敦演奏了由克莱斯勒改编的帕格尼尼《D大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这次演奏，也同样被认为可以载入他那光辉的演奏史册。

非常令人遗憾的是，坎波利几次重要的演出涉及到的门德尔松、勃拉姆斯、帕格尼尼的协奏曲，都在我最喜欢的10部小提琴协奏曲范围内，可我到现在还无缘听到他的这些录音，——我甚至到今天都不知道他的这几次演奏有无录音，按道理应该有吧？不光是这几部作品，除了柴可夫斯基的以外，我至今也未听过他演奏的其他作品。

不过，说来也没关系，好的东西也不要一下子就都到手了，隔些年得到一点，隔些年得到一点，自然而然，无须刻意。这样，生活中就会时时都有着希望在，而且是美好的希望。 

*拉罗《西班牙交响曲》

附录

在我最欣赏的10部小提琴协奏曲中，坎波利演奏的，听过以下1种：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磁带（Decca公司，编号：DTO 10100B）。1958年录音。伦敦交响乐团（The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协奏，阿道夫·阿根塔（Ataulfo Argenta）指挥。出品：Pickwick International Manufactured In West Germany。

Ataulfo Argenta dirige el Doble concierto de Brahms, con Alfredo Campoli y Gaspar Cassa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