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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的、神圣的、悲悯的,这部院线电影非常不同

桃桃淘电影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8-18 07:18

正文

《冈仁波齐》的奇迹仍在继续,《二十二》的热度逐渐上升,而今天,又会有一部非常独特的院线片要上映了,那就是《冈仁波齐》导演张杨的另一部作品《皮绳上的魂》。其实,相比《冈仁波齐》,《皮绳上的魂》才更剧情片,在叙事上充满巧思和花样,非常魔幻的一个故事。


于是,在这样一个电影时代,《皮绳上的魂》同样是一部可以考虑的院线电影,因为,它真的非常独特,也非常不同,是非常新奇的体验,何况,它的视觉还那么精彩,尤其是摄影。

所以,在今天,我就来分享一篇评论,来自友邻:钱德勒 。听他来讲讲这部非常魔幻的新片。


如果不是因为《冈仁波齐》票房接近一个亿(猫眼上显示还差22万),或许张杨导演的另外一部西藏题材,虚构叙事的电影《皮绳上的魂》不会那么快就上映了。


把两部作品连起来看是正确的打开方式,甚至从某个视角出发,《冈仁波齐》和《皮绳》是可以看做是一个IP系列的,并且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魔幻题材。


这么说,我当然是准备了一些支撑论据,也是希望能够指出一条看着不累,get到观赏趣味的朝圣之路。


两部体裁完全不一样的作品捆绑在一起,非但不违和,反而因为它们各自的形式感给对方担任了注脚的功能,就好比菩萨低眉和金刚怒目本来也是天启的一体两面。


在《冈仁波齐》里,现代藏民是有具体的,实际的地理地标去朝圣,那就是雪山冈仁波齐,路径规划是早已确定的,日日夜夜推进的步伐几乎可以数据化,此为实。



《冈仁波齐》剧照


而到了《皮绳上的魂》,莲花生大师伏魔的掌纹地是三条故事线:赎罪的猎人塔贝、复仇的兄弟俩、寻找笔下人物足迹的作家,殊途同归的目的地。但,掌纹地在现实的藏区版图里并不存在的。它,可以入心,也可以看做就是一个人的手掌。



《皮绳上的魂》剧照


事业线、爱情线和财运,掌握的纹路,何尝不是人被剥离被分解的生命路径。

 

两部作品的主题是高度一致的,就是三个字:在路上


在它们的结尾,其实都是无限接近于神圣的,被讲述的圣地,但类似近乡情怯,越是靠近目的的,作为人的七情六欲、社会烙印就像进入被风化的物理状态,要放下、放弃,包括生命。




那么,冈仁波齐》和《皮绳》实际上就是一个镜像关系,是平行宇宙的并行。

如何构建相对完满、有自我运行逻辑的时空,是好的魔幻IP需要去做的功课。


哈利波特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首先得在国王十字车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9又3/4站台候车。这个站台就是现实世界和魔幻世界的“结界”。


霍格沃茨其实是JK罗琳对于童年少年记忆里就读的教会学校进行的改造。


掌纹地,和冈仁波齐雪山的关系,是可以严丝合缝的衔接起来,发挥一下想象,视觉上看,静穆,落满皑皑白雪的圣山像不像挺拔有力的手指,而掌纹地写满了人类的寓言,对于过往民族经历的总结,它们共同构成了藏民万众敬仰的莲花生大师普度众生的手。



《冈仁波齐》里,现代村民在手指指根处转山;


《皮绳》里,作家格丹和琼盘着佛珠,试图挺近手掌的最深处,真相被封印的地方。

再想象,这个画面,不燃吗?

 

从《冈仁波齐》进入《皮绳》就是突破现实的结界,进入导演缔造的魔幻世界。

前者的结尾,后者的开局都讲了怎么做到。


《冈仁波齐》里,一路上类似一千零一夜的讲述者,德高望重的老者在雪山下平静地迎来现世生命的终结,但身边的后辈人都表示了敬意甚至是微妙的羡慕——这是老者的福报。在他们的文化和信仰里,生命也并没有真的完结。


《冈仁波齐》剧照


《皮绳》里,朝圣的小女孩受伤了,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地她对偶遇的小男孩乞求:带我去掌纹地吧。小男孩害怕地躲开。小女孩随时携带的天珠,被一只梅花鹿口衔而去。在后面的剧情里,也有一个被母亲带着寻父的小女孩,因为绝症而也快离世,已经预见了她将转世成为一只小鹿。



那么,两个世界的结界就是生命本身。


这似乎成了很多魔幻经典文本共同采取的形式。再举个大众通俗的例子,英国经典童话里的小飞侠彼得潘,实际上是被母亲抛弃的男孩,在当时的伦敦,弃儿的命运是什么?不言而喻。


前两天,我看了《迷失Z城》完整版,电影开场男主人公福赛特说,死亡是生命最有滋味的饮品。


生命形式的转换,就是推动两个世界之间的大门转动的力量。


《皮绳》最魔幻的色彩,实际上就铺洒在生命上,它以何种形式呈现在这个世界上,令人困惑不解。



 很多魔幻作品,都有一个“道具”,它可以是法器、也可以是信物。


又举哈利波特的例子,就是死亡圣器。《指环王》里的指环。


《皮绳》里也有,小鹿口中的天珠,必须回到掌纹地的怀抱才能完成它的使命。(这里的天珠,就是一个符号,不要想得太实,非个别明星售卖的电商款)。



这个道具厉害之处在于,它往往是有灵性的,是欲望的化身,亦魔亦圣,完全视乎掌握人的心性。


比如这枚天珠,在《皮绳》中失而复得,是一个强烈的转折。在此之前,塔贝其实并没有领会到他寻找掌纹地的意义何在,仅仅是出于保命的心态,对于之前与人的各种羁绊都是逃避的,包括复仇哥俩、发生一夜情愫的琼等;而在此之后,他才决定去正面兄弟俩的复仇,提出让血亲复仇终结在他们这一代,让后人可以归于空白,重新开始,主动与宿命达成和解,其实是英雄的选择。



很多魔幻文本的主人公,都是来路不明,血统混杂,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大彻大悟,并担负起使命。

 

除了生命转换、法器作用之外,《皮绳》除了跟《冈仁波齐》构成时空关系之外,在它内部也有时空设置。


三条主要的故事线,就是三个时空。


最有意思的是在作家格丹身上(其实可以理解为原著作者扎西达娃)。电影是将他的两篇短篇小说嫁接在一起拍的,分别是《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和《去往拉萨的路上》。



格丹是塔贝、琼、复仇兄弟的缔造者。


理论上他应该对他们的命运了如指掌,无须介怀。可是他偏偏不确定,塔贝到底去哪里了,他和琼到底有没有抵达掌纹地,于是他也走上了找寻的道路。



也只有在格丹这条线上,现代文明才露出了一点点迹象,比如汽车旅馆,比如他近似美国西部牛仔的时尚装扮。塔贝死了(或许,作为虚构的人物他本身是不存在的),格丹接替他的位置带着琼进行走。


这种设置蛮有意思的,又打破了一个次元壁。


格丹就像漫威宇宙里的死侍,既是漫威漫画里的英雄,与此同时,他又是可以超脱出来吐槽漫威漫画以及其他人物,比如蜘蛛侠等等。


有没有意思?

 

总之,看完《冈仁波齐》再看《皮绳》,就好比走上通往掌纹地的路途,不要被固有的时空概念所束缚,想象一下,在这里生命的形式,容器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于变化中,我们接近自己的真相。

(每次结尾都是鸡汤,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