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你看好越南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吗?
我看好越南的经济发展。二十一世纪,这个国家会有远大的前途。和亚洲四小龙当然不能同日而语,若要说超过亚洲四小虎(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和印尼),应该不会太远。
现在越南的人均GDP在 2000 美元左右,相当于 10 年前的中国。今天中国的人均GPD是9000美元,2006 年也是刚达到 2000 美元。越南经济发展比中国迟 10 年左右,差距很小,正好是他们改革比中国起步晚的时间。
越南改革起于 1980 年代末,此后 30 年,这个国家就一直紧随中国,是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只是它的北方邻国发展得太耀眼,越南的经济神话才为之失色——1990年越南人均GDP还不到100美元,不到30年时间,就翻20多倍,这用神话来形容应该不为过吧。
由于历史渊源,越南的政治制度与中国颇为相似。不过,越南政治有着明显的地域派系色彩。以河内为中心的北方派系,他们与中国关系密切,政治上相对保守。南方派系以湄公河平原的胡志明市为中心,他们的成员,主要是越南统一前就在此活跃的越共成员。
长期以来,湄公河平原经济发达,商业繁荣。胡志明市就是此前的西贡,法国殖民时,它就是东南亚著名的大城市,直到计划经济时期,这里残留的市场经济成分仍然较多。
越南的南方,大概类似于中国的上海加广东。不同的是,二战后越南战乱不断,领袖胡志明去世得较早,这个国家一直没有建立起稳固的计划经济体系,市场经济有较多保留。在这方面,越南比中国幸运,而中国则比苏联幸运。
越南的南北方距离达 1650 公里,相当于中国杭州到兰州,东西最狭窄处只有 50 公里。北方是文明悠久的红河平原,南方是肥沃的湄公河平原。两个地区,无论面积、人口,还是政治经济实力,都旗鼓相当。
不仅是国土形状,就连政治经济,越南都是“一根扁担挑两头”的杠铃型国家。这种国家不可避免会有南北分歧。最后,由北方人统一国家,南方依靠经济实力,实现对北方的制约。长期斗争之后,越南的南北派系之争逐渐实现了平衡。
我们知道,国家统一,政治稳定,这对于经济发展是多么重要。今天的越共总书记阮富仲属于北方系,总理阮春福则来自南方。南北势力均衡,形成政治默契,这有利于权力约束。越南毫无疑问是集权制国家,不过党内已经没有谁能拥有绝对权力。
越南人口将近 1 亿,近一半是10 岁到 30 岁的年轻人,他们渴望致富,并且在快速涌进城市。那里有从欧美中国转移来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未来几年,越南将形成河南和胡志明市这两个人口超千万的大城市,它们居于南北两端,是互相竞争的对手,这和中国一线城市竞争颇为相似。
越南的经济政策十分稳定,革新开放的政策一直没有动摇。这个政策是向它的北方邻居学习的。中越交战后,越南开启经济改革,从此以后就对中国亦步亦趋。
中国的国策是改革开放,他们是革新开放;中国大量吸引外资,发展人力密集型产业,越南也学去,并有“徒弟学成饿死师傅”之势。1990 年代,中国大搞经济特区,越南不甘落后,也做起类似实验。越南有 15 个沿海经济区,28 个边境经济区。以点连线,以线带面,这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经验。
越南经济改革学中国,好也学,坏也学。国企低效,能源腐败,这些问题越南也很严重。最近几年中国政坛掀起“打老虎”之风,越南也在效仿,近期还揪出了多个能源巨贪。
大到国策方针,小到政治运动,在越南到处能看到中国的影子。民间交流方面,越南的流行文化更是深受中国的影响。想必大家都记得山寨奇葩的“越南版环珠格格”吧。越南民众对中国,一方面是畏惧猜疑,另一方面狂热追捧,这多少类似于中国年轻人对日韩的态度吧。
今天越南也有发达的互联网文化——这是一个国家朝气蓬勃的表现。越南有本土社交软件Zalo。这款软件把微信的越南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腾讯已投资 Zalo 的母公司 VNG)。越南人爱网购,90% 的人还选择货到付款,这显示出越南的电商信用体系还未建好。越南女性喜欢在网上买衣服化妆品,这和中国的早期电商一模一样。
越南的手机普及率非常高,大城市接近 100%,二三线城市也有 80% 的普及率。即使在农村,手机覆盖率也达到 60%。由于通讯基础设施落后,越南的智能手机普及率低于中国。不过在年轻人那里,智能手机普及率已经超过90%,这显示出越南移动互联网的巨大潜力。
今天中国人到越南旅游,好似我们穿越回 21 世纪初的中国,感觉到处都很落后。事实上,十几年前的中国,也好不到哪里去。以中国为坐标,展望越南的未来,就会发现这个国家充满前途。胡志明市的普通住宅,单价已经达到每平米一两万人民币,甚至比10年前的北京还贵。未来十年二十年,这个国家的发展成就,房价上涨,都会让我们大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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