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一百六十):事贵应机,兵不厌诈。
在黔军的发迹史上,袁祖铭就是一只夹缝中抢食的独狼,在新旧两派的角力中渔翁得利,登上贵州掌舵人之位,但是还没来得及摆个庆功宴,曾经的老上司刘显世就呼朋引伴前来算账,帮手里还包括唐继尧这位西南军阀中的带头大哥,一心逐鹿中原的“西南王”对于贵州不把自己当腕儿很生气,而且刘显世明显比袁祖铭要听话,袁祖铭带着贵州一省另攀高枝,搭上了北洋军阀新崛起的玉帅吴佩孚的大船,明摆着就是拆台,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吴佩孚的名号再大也不好使,在西南半壁的地盘上,唐继尧麾下的滇系军阀仍然是带头大哥的做派。
其后,唐继尧让自己善于倒腾大烟的胞弟唐继虞领兵征讨贵州,看似是知人善用,袁祖铭也算识相,眼看滇军势大,硬拼肯定不是上策,于是率领人马让出贵州地盘以保存势力。刘显世表面上官复原职,但是此时的贵州已经物是人非,从老家带出来的一帮子老伙计凋零无几,外甥将自己赶下台后自食恶果,看似获利的袁祖铭又逃之夭夭,贵州实权督军变成了只知道捣鼓鸦片生意的唐继虞,刘显世就是一块名义上的招牌,他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唐继尧丢弃,这一天很快到来,唐继尧决定从贵州撤军,因为这条西南混江龙,一直有逐鹿天下的情结。
但是有追求就会有舍得,唐继尧不愿意自己就耗在贵州这个穷疙瘩,折腾这点破事儿,所以他决定找袁祖铭和谈,场面应该是一场双方看似推心置腹的胡说八道,但是最终达成协议,也就是滇军退回云南,推出彭汉章掌舵贵州,但是袁祖铭兴趣似乎也不在贵州,他的麾下黔军的主力仍在四川晃荡。要说北洋军阀历史上最混乱的省份,四川要是排第二,那也就没人敢称第一,不仅夹杂着袍哥文化,而且大小山头林立,军阀之间打起架来比吃饭还勤快,所以看似弱小的黔军才能数次浑水摸鱼。
自从戴戡带着一个旅的黔军就能够入川督蜀,王文华甚至割据滇西,这其中当然都少不了一些离间联合的权谋手段,但是当袁祖铭再次带领人马入川之际,这也是黔军最后一次在四川浑水摸鱼。投靠北洋军阀的杨森被乱糟糟的川系军阀倒台,川系地盘又进入纷争,联手合作的川、黔两军在其后分赃上没有谈拢,一时间剑拔弩张,有经验的袁祖铭知道要先发制人,因此连忙率领黔军返回驻地重庆,四个团的黔军直接开驻城内,严密防守城中各个要塞,摆着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此时的川系军阀新秀刘湘还在成都等着坐下来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