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悲哀的事情有万万千,升学落榜,怀才不遇,被人误解,生老病死等等,但是青衫君认为最被悲哀的是,一个小人物明明知道事实真相,凭一己之力企图力挽狂澜,可结局是飞蛾扑火,无力回天。
很不幸的是,季马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
季马生活在一个典型的普通市民的家庭,在房管局的维修处负责居民住宅的上下水维修,是个小技术员,工作之余自修建筑施工,还有两年就能毕业了,希望能够晋升。他有可爱的妻子,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们与父母住在一起,父亲是一名工厂工人,老实本分,别人上班都吃拿卡要,但是他不为所动,不占公家丝毫便宜,当然这种不同流合污的举动也没给他带来什么类似优秀标兵的称号,能不受到排挤就已然是万幸了。
母亲是一名退休的内科医生,体弱多病,对父子俩的这份“窝囊劲”有颇多的抱怨。
但是,爷俩儿不为所动,坚守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
一个晚上,季马接到电话,去支援一个不是他所负责的辖区的老旧居民楼的热水管修复。
这个坐落在A区的32号公寓,建成已经有38年了,住着820人,居民基本都是底层人民,他们的生活就在酗酒、吵架、赌博和家暴之间轮转。
季马来到现场,检查破裂的热水管,但是,他发现了更大的问题,墙体从一楼到九楼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而且地基正在慢慢塌陷导致楼梯倾斜。
他问了一下工人,这不是应该早就大修了吗?
工人说,大修?
就是刷刷外墙,钱还不是让主管基建的人贪了嘛。
由于不是自己所管的辖区,而且又是深夜,他准备转天再汇报如何处理。
深夜他回到家中,已经躺下的他忽然坐起来,他打开电脑,算了一下数据,从他的判断中判定这座楼在24小时内要坍塌。
他坐不住了,他要及时上报。
他通过母亲的同学关系得知市长正在某个饭店里开着五十大寿的生日聚会,他当即前往。
季马走在凄冷的路上,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他迈出的步子是这样决然而义无反顾,孤单的身影显得有一丝悲壮的意味。空旷的街道,只有他一个人,斜向上的路显得前路的未知,清冷的街景渐次后退,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这时候舒缓空灵而又带有一丝魅惑和危险的音乐响起。
当他来到饭店,一派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景象,官员们向着市长歌功颂德,奉为神明,市长妮娜很享受这些。季马向市长直言会有危险事件发生,妮娜听了之后也很恐慌,马上把在场的官员还有在家的主管部门领导都召集来,包括季马的上司,负责基建的费多托夫。
当季马陈情之后,自然会追究到那些修缮款,当这一个问题抛出来之后,那些本来还在歌功颂德相互吹捧的政客们,瞬间就撕破脸皮,推卸责任,罔顾生命,甚至内讧起来。
当妮娜对着主管基建、卫生和警察系统的部长们质问,“你们谁的手是干净的?”所有人的表情中,都有一种嘲讽、不屑和倦怠交织的复杂况味。
原来这条利益链上的所有官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都是贪污犯,都是不当利益获得者。
终于费多托夫和消防局长与季马回到危楼,季马也不是专家,也不是科班出身,但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就证明了危险的存在。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这个现实,回到饭店,最后决定要疏散大楼的居民,但是,问题来了,疏散的居民住哪里呀?
妮娜来找地产商求助,希望用已经售出但是尚未居住的楼盘作为疏散点,地产商说这是违法的,不能这么做,自己会进监狱的。
所以,这条道走不通了。
此时,办公室主任出了另外一个主意。
费多托夫、消防局长与季马被带走,他们最初以为是要去危楼,但是,在路上发现不是那个方向,费多托夫立刻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原来,是要把他们当作这个事件的替罪羊,即便是楼塌了,他们两个人因为贪污修缮款而畏罪潜逃,这样就保全了其他的政客。
而季马作为知情人,也要杀掉来杜绝消息的传播。
在行刑前,内心还存有一丝善良的费多托夫为季马求情,说他就是一个技术员,无关大局,谁也不会信任他说的。行刑官最后放走了季马,要他带着家人连夜出城,不得再回来。
季马仓皇回到家中,带着妻子和孩子连夜出城,在路上他路过那个危楼,发现根本没有疏散居民,他停下车,让妻子带着孩子走,
季马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到,“我们在一起像猪一样生活,也会像猪一样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