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女性是怎么生活的?在一幅幅古代绘画中或许能找到答案。
3月8日,浙江省博物馆
“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云展览”
将上线开展。汇集了国内32家博物馆的1000余幅女性题材绘画,将与观众在网上见面。
公元前5世纪,中国就开始出现了带有女性形象的图案,到了汉唐时期,女性形象已经是绘画作品的常见题材之一。留存下来的古代绘画,尤其是明清流行的长卷和套画,有不少是专门描绘女性生活的。
明 唐寅 《秋风纨扇图》 上海博物馆藏
它们包含的信息极其碎片化,难以形成具有内在逻辑联系的关系。此次云展览策展人、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研究馆员蔡琴经过大量的研究,尝试把这些分散的画卷连缀起来,并以当代的、开放的视角,探究古代女性的社会生存环境、日常生活状态以及内心状态。
3月8日起大家可通过
浙江省博物馆官方网站
或官方微信“云观展”
。
女为悦己者容。古代的漂亮小姐姐,对自己的妆容十分在意。
想到唐代温庭筠那句著名的“闺怨”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即便是情绪低落时,也只是“懒”了“迟”了,最终还是会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这大概就是一位古代都市丽人的自我修养。
蔡琴说,古代女性的梳妆过程具有隐秘性和私密性,而古代绘画中有不少描绘女性梳妆打扮的题材,为我们窥视古代女性梳妆的闺中之秘提供了途径。绘画中,展现的美女往往都经过精心的梳妆打扮,佩戴精致的饰品,身着多彩的衣物,焕发令人沉醉的风采。
比如,苏州博物馆藏的一幅清代胡锡珪《梳妆仕女图》,“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描写的就是画中这样的女子。与常见的仕女对镜梳妆图不同,画的是一名侍女正在给女主人梳妆的场景。女主人坐在藤椅上,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身后侍女正在给她佩戴簪子。画中,大理石台面的梳妆台,上面摆着翡翠绿的首饰盘。室内陈设还有花器、香炉、屏风,富贵又文雅,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白富美。
清 胡锡珪《梳妆仕女图》 苏州博物馆藏
是不是只有富家小姐才有闲工夫梳妆打扮呢?并不是。清代潘振镛的《仕女图》(广东博物馆藏),描绘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船家女,虽然头上没有珠光宝气来“炫富”,身上的行头也相当朴素,但仍以湖面为镜,一手持梳或是发簪,在捯饬自己的头发。
梳妆打扮完毕,这些全职在家的“宅女”,一天的“打发时间”就开始了。
中国古代女性的“人设”是女儿、妻妾或母亲,唯独不是她自己。她们日常生活的闺阁空间也是局限的、微观的、循规蹈矩的。画中经常会有重帘、帐幔,既是女性生活空间上的隔离和封闭,也是情感天性上的压抑和束缚。
有条件的士大夫会在其私家宅院中开辟后花园,供家中女眷游玩解闷。诸如教子、纺织、刺绣等都是女子重要的生活内容。刺绣,是古代女性的基本功。穷人家的女子,通常还需要掌握纺织技能。北宋王居正有一幅著名的《纺车图》,描绘的就是一户穷苦人家的劳动画面:一个老妇人坐在板凳上,衣服上打着补丁,面前是一辆破旧的纺车,左手怀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右手摇车,身后还有一个男孩子席地坐着,手里提着一根细线,线下牵着一只青蛙,在玩耍。一边带娃一边工作,被生活压弯了腰。
有钱人家的女子,业余活动就要丰富许多,弹琴、下棋、看书、画画、写诗、烹茶、饮酒、游戏等。清代吴求的《香闺雅集图》(安徽博物院藏)、清代冷枚的《春闺倦读图》(天津博物馆藏),都是反映闺中女子读书、写字的场景。当然,倦了累了,也会发会儿呆。
比如,三百多年前,在杭州西溪就出现过一群蕙质兰心的闺秀女子,结社唱和,组成了闻名于世的“蕉园诗社”。诗社里每位才媛均有诗集留世,有些诗社成员还能诗擅画,官方史志也有记录。
此次展览中,清代画家尤诏、汪恭的《随园请业图》(局部,苏州博物馆藏)就画了十三位女诗人携诗画赴会,在杭州宝石山庄之湖楼拜谒老师袁枚,并请其授业诗文的场景。这也是袁枚特地请尤诏与汪恭来记录盛会的。
《随园请业图》
民国学者施淑仪编辑的《清代闺阁诗人征略》记录了1262名女诗人,清代女诗人大量涌现,与时代的发展、观念的开放有关,也与少数思想开放的文人大力倡导有关。其中就有袁枚的功劳。袁枚是浙江钱塘人(今杭州),乾嘉时期代表诗人之一,晚号随园老人,也称随园先生,用现在的话说,他相当于是乾嘉时代诗坛的KOL(关键意见领袖)。
封建教育观阻断了女子受正规教育的途径。女子不能科考、求功名,也不可介入政治,甚至女子不该作诗。但袁枚不同意“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他认为,女子写诗并不比男子差,于是在晚年开班招生,培养女诗人。
这些随园女弟子的籍贯,以苏杭地区最多。乾嘉时期,江南经济繁荣,社会安定,富庶之家众多。在袁枚的同时代,杭州出现了“蕉园七子”,苏州出现了“吴中十子”,都是文采了得的“诗词创作女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