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音乐生活》2015年04期
原文作者:孙程程
本文编辑:子多
文字校对:米兰
图片剪辑:琴形影
翟永明,中国当代最重要的女诗人之一;
高平,当代活跃在世界乐坛的著名作曲家、钢琴家。
一个偶然的机会,当翟永明结识高平,成就了诗与音乐的相遇,一场奇妙的“音·诗”之旅就这样启程了。
跨界合作的形式,如今已不罕见,但一场高水平的跨界演出,却值得期待。2015年1月18日下午3时,一场由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BCAF)与蜂巢剧场联合主办的名为“大街上传来的旋律”——翟永明、高平音·诗剧场吸引了众多音乐家、诗人、画家和普通观众,齐聚北京蜂巢剧场。
没有华丽的舞美,一架钢琴、一张书桌、一盏台灯、一个透明的玻璃水容器,一切都简单明了。整场演出由翟永明质朴无华的声音奏响第一个音符,她吟诵了《怎样的必然在我们的身体中》、《给我爱情我就爱她》、《胶囊之身》三首作品,高平即兴演奏的钢琴与诗歌的吟诵错落有致、交相呼应;“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李商隐的诗句在高平作品《秋池》池水摇曳般的节奏中,使人仿佛荡漾在微波涟漪的水面,这首作品寄托了一种深切的友情;随着扬声器发出神秘而幽深的音效,双手抚水发出的叮咚声,和虚虚实实、飘忽不定的音调残片,翟永明朗诵了她的《潜水艇的悲伤》和《菊花灯笼飘过来》;高平根据翟永明的两首诗歌而创作的艺术歌曲《和雪乱成》和《转世灵童》由青年花腔女高音王佳妮演唱,时而幽静、时而灵动;
在与钢琴即兴的错落穿插中,诗歌《闻香识舞》和《致阿赫玛托娃》悠然起舞;钢琴独奏为左手而作的《残余的探戈》(LeftTango),恰也与诗中的“舞”相映衬;在与苏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诗意相扣的弹唱作品《两首苏联爱情歌曲》后,最后一首作品、也是与本场演出同标题的作品《大街上传来的旋律》将剧场推向了高潮。在音乐家即兴流淌的音乐中,在诗人信步娓娓的吟咏中,观众仿佛进入了诗人和音乐家的内心世界,与他们一同感悟,一同或喜或悲、或泣或诉。
当我看到演出标题时,就立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因在于“音·诗剧场”的新颖构思。 经查阅,2010年曾出现将诗歌与戏剧相互融合的“诗剧场”,但把“诗”与“乐”结合为“剧场”的形式却不多见。关于诗与音乐,高平曾表示:“诗和音乐是艺术门类中相当靠近的两门艺术,历史上有非常深的渊源,它们各自都有一个相对比较抽象的世界,搭配起来可以说是最合适的。”音乐与诗歌看似两个完全独立的东西却被音乐家和诗人巧妙结合,音乐不再是诗歌的伴奏,而诗歌也不用来解释音乐的内涵,它们并存于各自的时空中,相互映衬,互动“对位”。诗与音乐时而交流、时而穿插、时而碰撞、时而闪让,形成多种对位关系,好似两位舞者起舞,独舞共舞皆有之,分分合合,变幻无限。音乐呈现出诗意的表达,诗歌赋予了音乐的韵律。在这种并行的对位关系中,形成了一种偶发的新效果、新意义,这就是“音·诗剧场”不同于一般配乐诗朗诵的魅力所在。
此外,本场“音·诗剧场”的钢琴演奏大多为即兴演奏,且每首的音乐风格不尽相同。作曲家在写作作品时可以反复构思、斟酌、修改,而在即兴演奏中,创作者的音乐语言构成完全依赖于他超凡的音乐直觉、深厚的音乐功底以及高超的演奏技能。纵观高平整场的即兴,自然、流畅、富有逻辑、且充满着天才的灵气,甚至使人惊讶于这难道不是经过反复推敲、记谱后的音乐吗?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首,也是本场演出的点题之作《大街上传来的旋律》,层层推进长达8分钟之久的长气息旋律交响性地展开,竟然是即兴流淌而出,不可思议!同时,即兴演奏的参与使诗与音乐的对位关系始终都在变化和游动中进行,因此每场演出都各具特色。这种巧妙的结合,使听众感受到了音乐与诗歌碰撞出的火花,带来了无限遐想与享受!(据曾在不久前看过该“剧场”成都首演的朋友说,两次演出中的即兴发挥不尽相同,时演时新,各得其妙!)
“我舞,他出现;我出现,他隐去。”这就是“大街上传来的旋律”音·诗剧场诗与乐的舞蹈。新颖的表现形式与音乐风格,妙不可言的复调对位般的结合手法,使每一位听众都心驰神往,享受其中。
翟永明的诗歌《致阿赫玛托娃》中写道,“一个三流的时代争取一个三流的下午已属不易”,而我们幸运地拥有了一个“一流的”下午。
感谢翟永明和高平带给我们这样一个美妙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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