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仪式感很怪,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看他的电影都可以,又何必等到他的忌日?
是啊,只是平时忙忙碌碌,总是静不下心来看一部完整的电影。但莫名到了与哥哥有关的日子,会突然收下心,安安静静地挑一部早已看过许多遍的电影,随着电影中英俊的身影,或哭,或笑。
每年的今天,铺天盖地的“追忆张国荣”怕是大家早已审美疲劳,原本的“愚人节”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伤感。
但事实上,每年的四月一日,我是开心的。看到大家都在讲哥哥,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而看到大家对他的评论,我又是忧心的。很多人把哥哥神化,甚至臆测他的死因是因为他的“边缘化”。其实他并非“异类”,更不是“神”,他只是一个努力的普通人。
若非要说他有什么与众不同,大概就是——他那么好看,竟然还那么努力!
张国荣1956年9月12日在香港出生,祖籍广东梅州市梅县区。父亲是洋服大王,家里兄弟姊妹有十个,而他是老小。由于父母关系不是很好,13岁就独自出国留学,后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Leeds University of England,就读纺织专业。
(那只最小的就是哥哥)
1976年因为父亲重病,张国荣辍学返港。翌年参加亚洲业余歌手大赛,以一首《American Pie》夺得亚军。
同年还主演了他的第一部电影——《红楼春上春》,这部电影于1978年1月上映。
(哥哥饰演贾宝玉)
值得一提的是,《红楼春上春》是一部三级片,据称哥哥当时完全是被骗去的,演了一半才发现是色情片,但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我想大家也发现了,哥哥1977年就出道,但真的被大家所熟知却是因为在1986年的电影《英雄本色》中,饰演宋子豪的弟弟宋子杰。
(虽说这部戏最出彩的还是小马哥吧)
而1987年程小东导演的作品《倩女幽魂》中饰演的宁采臣一角,才让哥哥真正走红。
(这部是徐克监制,程小东执导)
-02-
张国荣从出道到走红,用了近十年的时间。
香港人有句口头禅:张国荣都要挨十年。
当然,这句话并不确切,因为张国荣不是一夜走红,他的走红是多年的积累和努力,算是水到渠成。
1977年张国荣以歌手身份出道,但事业并不顺利。
当时歌唱比赛,哥哥的唱功并不是太好,但因为举手投足中散发的魅力(长得帅你懂的),还是被唱片公司签下成为了一名歌手。
但随后推出的英文专辑,销量惨淡。因为不红,连去借演出服都要遭人白眼。为了生计,也去酒廊做过驻唱,还被人从台上轰下去过。
(张国荣的第一张专辑Day Dreamin')
可是我们的哥哥并没有一蹶不振,虽然专辑销量不佳,但他一直活跃在亚视的古装剧和青春偶像剧中。
虽然很多都是配角龙套的角色,但也让他积累了一定的人气,磨练了演技。
(《浣花洗剑录》哥哥饰演孙宝儿)
同时,古装剧的主题曲也大部分由他演唱。终于1979年他推出了自己的第二张专辑,可以算是“热播电视剧主题曲合集”的《情人箭》。
但依然销量惨淡。
哥哥每每回忆起那段时光,都会由衷的感叹,若不是当年遇到恩师黎小田,绝不会有今天的张国荣。
是啊,因为听取黎小田“将声音压低,改变唱腔,好像猫王的音色那样醇厚”的建议,终于在1983年推出的专辑《风继续吹》,让张国荣的音乐事业见到了第一丝曙光。
哥哥就是这样,心怀感恩。感恩遇到严师黎小田,感恩黎小田教给自己很多唱歌方面的技巧。但他从来不会说,为了改变唱腔,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张国荣因为唱得不好曾被黎小田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骂得狗血喷头,而那时私下里他最常做的就是听前辈的专辑,不断的钻研方法磨练技巧,不懈努力之后才有了后来我们听到的性感音色。
1984年《张国荣Leslie》一经推出,一首《Monica》红遍香港,终于让张国荣被主流音乐所接纳。
但当时的乐坛被谭校长只手遮天,金曲奖上最受欢迎男歌手以及劲歌金曲均被他收入囊中,而当年的哥哥也只是陪跑搞搞气氛。
哥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怎么允许自己输给别人?也是从《Monica》开始,香港乐坛的谭张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所以,哥哥并不是人们所说的乐坛奇才,他或许有天分,但更多的是努力和毅力。你只看到了他的成就,却看不到他成就背后的辛酸历程。
-03-
前段时间某综艺,张丰毅回忆说“张国荣的敬业的精神特别让我们感动,每次演戏他只要扮起京剧装就不卸妆,17个小时,完全进入了那种程蝶衣的状态。”
很多人都说张国荣入戏太深,说演过《霸王别姬》后他迟迟走不出角色,还说程蝶衣演绎的就是张国荣的一生。
我只能说,你们都想太多了。
张国荣只是很敬业,很努力。
他演任何一个角色都会入木三分,只是因为他比任何人对自己的要求都高,哪怕连自己的脸都拍不到也要做到最好。
张国荣是一位很敬业的演员,我和他演对手戏的时候,哪怕电影镜头不对着他,他眼睛里都是戏,积极的配合我。
——梅婷
顺便一提,《霸王别姬》虽然是一部悲剧,但现场其实是这样的。
(哥哥一直都是剧组的开心果)
张国荣的努力认真是被所有人认可的,甚至大家都很“怕”工作中的他,怕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对工作非常严格,对自己更严格。凡是和张国荣合作过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极高的。他很有天赋,才华多到爆棚,但是他是努力的,从不会因天赋才华而疏懒。他的专业态度,凡跟他合作过的人都知道,可说是人人皆知。和他合作,你会永远放心,因为Leslie永远会交足,交准,一首本来很普通的歌,有哥哥为我们唱,这首歌忽然间就会变得很特别,很特别。
——黄沾(作曲家)
我和丈夫史燕生是1993年拍《霸王别姬》时认识国荣的,当时我们是他的京剧指导老师。第一天,我们到片场时,他在那里压腿,我丈夫问他,“张先生,你脸怎么这么红呀?”他说:“没事,练的”。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发着38度9的高烧,可他还坚持在练。学戏的这一个多月里,他每天上午都会在片场练4个小时,然后回酒店接着练,就连大家一起吃饭,他都在想动作,甚至走路都在练习台步,你说他着迷也好,什么也好,总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敬业的人。
——张曼玲(电影《霸王别姬》艺术指导)
拍摄一个张国荣从高处往下一跳的镜头时,张国荣连跳两次仍觉不满意,特别要求导演"再来一次"。第三次跳时,因地面湿滑不慎摔倒,双膝跪地,伤及筋骨,送医院打了钢圈。虽然医师一再警告他,最好躺着不要动,可是张国荣不想因为自己脚伤,延误发片时期。隔天,他还是强忍痛楚坐在轮椅上,把这支MTV拍完。
——1998年《东方日报》
南京只有三度左右,还下着大雨,张国荣可真敬业,还是穿那些单薄的演出服,光着脚。演出前工作人员劝他在演出服里加些衣服,他不肯:“我的演唱会有整体性,前几场我给观众看什么,今天也要给南京的观众看什么”。而且唱歌时,他穿着那件黑色浴袍,由于太冷(他握麦克风的手一直在抖),他把领子扣了起来,后来他发现台下有许多Fans在对着他拍照片,于是又把衣领解开(想想那晚的寒雨和寒风吧),让歌迷拍个够。
——2000年《张国荣热情演唱会报道》
他在以前的演唱会中,比较注重舞蹈的动作演绎;到复出后他更见巨星风范,即是不用整整齐齐地跳舞,dancer自有他们的动作,他自己则随意配合。他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不是随便可以学到的,远比做一连串的舞蹈动作更高难度。歌手与dancer一起跳整齐的舞步,现在已不再流行了。但他早在97演唱会开始时已经说明不需要整齐的舞步。他总是引导潮流的。
——朱永龙(舞蹈家)
他非常敬业,我们拍《异度空间》时一起说剧本,谈论END,四五个小时他都会在场。我印象很深的是,当时我们有很多对手戏,但只要拍到我的镜头,他都会蹲在一旁看着我,对白照念——而一般这些工作都是副导演做的。他对电影的热爱,认真和诚意,对我影响很大。
——林嘉欣(演员)
(以上摘自百度张国荣贴吧)
他演《鼓手》的时候打得一手好鼓;因为同日本演员有过合作,而日韩也有很多他的粉丝,所以他也懂得日语和韩语;拍《春光乍泄》探戈跳得甚是专业,甚至停留在阿根廷的时候还习得了些许的西班牙语。
你说张国荣演技好,演什么像什么,我承认。
但你说张国荣靠天赋,我不承认。
他的努力,他的敬业,他对电影的执着和付出,不应该被一句简简单单的“天赋”概况。
-04-
今天是哥哥走的第十四个年头,我很开心大家还记得他。
从前,多红的艺人,离开了,就会被淡淡健忘,只有他,走了那么久,还是有那么多人爱他,甚至有很多小朋友,是在他走了之后才真正了解他,爱上他。
有人说是因为哥哥被神话,我只想说,愿意去了解他的人不难发现,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生性活泼乐观,还有些自恋;对工作认真,对长辈尊敬有礼,对晚辈照顾有佳,和蔼可亲还没有架子;他还念念不忘电影的发展,会说很多国语言,有艺术天赋。
有人总是心痛,哪怕只是晚十年,也许整个社会关于同性恋,关于抑郁症就不会有那么多偏见,哥哥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他这一生,受过很多流言,也得过太多宠爱,虽然有很多遗憾,虽然有太多不舍,但如果离开能够让他平静,也好。
伊人已去,从此人间再无倾城色。
他很优秀,也很普通,喜欢拉家常,最爱打麻将。
他不需要被神化,事实上了解他的人都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