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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自己继续下去而又不至疯狂,我时刻调解自己。我说:你写作就跟你爸爸下棋一样,是个兴趣爱好,你吃饱喝足了,用你的工资养养它,无可厚非。你爸爸下的是臭棋,你看他也很快乐。我就这样也很快乐。我逐渐知道写作也好、弹吉他也好、发明火箭大炮也好,都是权利,一种独自与上帝交流的权利。它不需要牧师,不需要教堂,不需要旁证,独自等到天黑,上帝就会下来。——阿乙《鸟,看见我了》
在夜间轰隆隆的航班上读到阿乙的《鸟,看见我了》里自序的这一段 ,我差点要掉出泪来。我作为一个称不上写作者的写作者,依旧能比心于他对写作的热爱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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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又一本书《别害怕,我们都孤寡》正式出版了。
二零一四年六月,我来到了大理。我记得那时我听着《倩女幽魂》的主题曲《道道道》,是黄沾作词,张学友献唱的。犹记得里面的一句:“沙急啊似刀,风也疯狂发怒。令人皱眉低首,冲入漫漫路。”
出租车沿着环海路一路狂奔,车子的窗户打开,有巨大的风吹进来。天很蓝、云很白、海很净。我被大理的一切所迷惑与震撼。
也许我是有恋物癖的人,由于太爱大理,以及我经历过的和身边朋友的伤筋动骨的故事,因此,我特别想写一篇有关于大理的小说,用以纪念,由此,才能得以放下与遗忘。
那时我开始构思,但并没有动笔写,只是提前思考了小说的名字。我给人物取名字并不擅长,于是用了简单的笨办法,以千、万为姓,取了小说中的主人公名字——千河、万默。
二零一四年十月还是十一月吧,我从丽江回成都,坐在三义机场等航班,百无聊赖之中,我拿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写,一段一段的写,两个月之后,我完成了这篇故事,一万多字。其实这篇小说写得非常的粗糙,我每写完一个小章节,便会放到微博上,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看到我的作品,还会评论,给我鼓励。后来,这篇小说被喜马拉雅的知名主播看中,并且录制发表在喜马拉雅的节目上。
从二零一四年六月到二零一七年七月,我花了接近三年时间来完成《别害怕,我们都孤寡》这本书上的每一个字。我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作家,因此,这本书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在情感深处时才写就的。那几年主要的时间都是在成都,也许是成都的暧昧与温柔,因而情感在这里尤为的充沛。就像南派三叔说,他无法离开杭州去到一个阳光万里的城市写作,因为杭州的阴天和雨天总给他带来了情感和灵感。
于是,在很多时候,我在深夜,或许是十点,或许是十二点,或许是凌晨两点,写下我的文字与哀愁。
写作的人是在造梦啊,读者可以在这些梦境里大笑,痛哭,悲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我也知道,无论到了什么年纪,无论我未来的人生如何,我都有写作安抚着我的灵魂,托举着人生。
博尔赫斯说,我看不见,经常感觉到孤独。除了继续做梦然后写作,然后不管我父亲过去怎样告诫我,把作品送出去发表的,我还能做什么呢?这是我的命运,我命中注定要思考一切事物、一切经验,好像这一切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去运用它们来制造美。我知道我失败了,我还要一直失败下去,这依然是我生存的唯一正当理由,继续体验事物,继续快乐,悲伤,茫然,困惑——我总是为事物所困惑然后努力运用这些经验来创作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