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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英雄之举

译言  · 公众号  · 国际  · 2017-02-28 10:02

正文

《美丽新世界》在出版之后引起很大的讨论,因为大众普遍认为它有预言之意味,甚至有人认为未来将和内容不谋而合。它大量引用当代的科学技术,构成一个充满社会性、警惕性的科幻世界,对二十世纪的科幻小说起了深远影响。


故事里,近乎全部人都住在城市。这些城市人在出生之前,就已被划分为“阿尔法(α)”、“贝塔(β)”、“伽玛(γ)”、“德尔塔(δ)”、“爱普西隆(ε)”五种“种姓”,其下加正负细分种姓。阿尔法和贝塔最高级,在“繁育中心”孵化成熟为胚胎之前就被妥善保管,以便将来培养成为领导和控制各个姓的大人物;伽玛是普通姓,相当于平民;德尔塔和爱普西隆最低贱,只能做体力劳动工作,而且智力低下,尤其是许多爱普西隆只能说单音节词汇。此外,那些非阿尔法或贝塔的受精卵在发育成为胚胎之前就会被一种叫“波坎诺夫斯基程序”的方法进行尽可能大规模的复制,并且经过一系列残酷“竞争”才能存活,可谓“出胎即杀”。例如书中以电击惩罚接触花朵的德尔塔、爱普西隆的婴儿,以暴力洗脑的方式教育。书中的第五种姓以人工的方式导致脑部缺氧,藉以把人变成痴呆,好使这批人终身只能以劳力工作。


美丽新世界

英雄之举


在主任办公室门外踟蹰片刻后,伯纳德做了个深呼吸,挺起胸膛。他敢肯定自己一定会面对屋里那人的白眼和斥责,对此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敲敲门,走进屋里。


“主任,这份许可得先让您签字。”他尽力让语气显得轻快,一边把那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主任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但是文件抬头盖着“世界控制署”的印章,底下穆斯塔法·蒙德的签名清晰可辨——一切都合乎程序,无可挑剔。主任别无选择,拿起笔跟在穆斯塔法·蒙德签名下方写了两个瘦小干瘪的字符。他连一句评价或表示亲切的鼓励话都懒得说,正打算把纸还回去,却无意中瞥见了正文中的几句话。


“去新墨西哥保留地?”他不由得提高了调门,抬头看着伯纳德,一脸惊讶。


主任的反应令伯纳德始料未及,他点点头,然后两人都一言不发。


主任向后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更是像跟自己,而非跟伯纳德说话,“二十年多年前了,我想,快二十五年了。那时候我跟你现在的岁数差不多。”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伯纳德觉得浑身不自在。主任这样保守而规行矩步的人竟也会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是逃出办公室,这并非因为他打心眼儿里厌恶别人讲真话——毕竟他自认为已经彻底摆脱了睡眠教育的荼毒。他之所以这样不自在,是因为他晓得主任向来反对如此,可他自己居然也违背了禁令。他是被怎样的内心冲动驱使呢?伯纳德克服了不自在,好奇地聆听。



“那时的我跟你现在的想法差不多,”主任娓娓道来,“想去参观保留地。我获得了前往新墨西哥的许可,便和当时正在交往的一个姑娘去那儿过暑假。她是个贝塔减,我想——”(他闭上了眼),“我想她是一头金发,总之她身材很好,胸脯很大——这我还记得。我们到了那儿,参观了保留地,骑马四处蹓跶……诸如此类。后来,应该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她不见了。那天,我们先是骑马爬了一座该死的山,山上特别热,简直受不了。吃完午饭,我们小睡了片刻——至少我是睡了,而她大概是一个人去散步了。不管怎样,等我醒来,她已经不见了。天下着倾盆大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电闪雷鸣,好像天都要塌了。栓马的绳子松开了,马跑了。我想去拉住马,结果摔了一跤,膝盖受了伤,几乎走不了路。但我还是找啊喊啊,但是哪儿都找不见她。我想她一定是自己先回旅店,所以我沿着之前上山的路爬回山谷。我的膝盖疼得厉害,带的那瓶唆麻也丢了。我花了好几个小时,过了半夜才回到旅店。可是她也不在那儿,不在那儿。”主任说。两人都不说话了。终于,主任继续说:“第二天,我们又去找,但还是找不到她。她很可能掉进了某条水沟,说不定被山狮吃了——只有福帝知道。不管怎样,这件事糟透了。我那时特别难受。我敢说,这件事对我的影响超出了应有的程度。毕竟,这种意外落在谁的头上都有可能。当然了,’个体虽更变,社会仍向前’。”不过,这句睡眠教育警句显然没起什么用。他摇摇头,“事实上,我有时还会梦到这件事,”他压低嗓门,“梦到被闪电惊醒,发现她不见了,梦到在树底下不停地找啊找啊……”他沉陷在回忆中,一言不发。


“你当时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伯纳德几乎有点嫉妒。


听到他的声音,主任才回过神来,不免有点内疚。他向伯纳德扫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脸微微发红。突然,他又瞪了伯纳德一眼,警觉又懊恼,正色道:“不要以为我跟那姑娘有什么不恰当的关系,’无情无爱,今好明散’,既正常又健康。”他把许可书递给伯纳德,“我真不知道我干嘛要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耽误你的时间。”他生自己的气,居然把这个有损颜面的秘密说了出去,只好把怒火发泄在伯纳德身上。他的眼里闪着恶毒的光:“马克斯先生,我应当趁此机会告诉你,我收到了关于你业余生活的报告,对此我很不满意。你可能会觉得这不关我的事,不过,这的确关我的事。我得为中心的名誉负责。我的员工,尤其是高级员工,必须清白无瑕。尽管对阿尔法的条件设置已经相当完善,他们不一定要对感情行为一无所知,但这更加要求他们尽力去遵守。他们有义务做到一无所知,哪怕他们自己并不情愿。因此,马克斯先生,我郑重地警告你,”主任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而这愤怒此刻已换上了正义与冷漠的面目——这是代表社会的斥责,“如果再让我听说你有任何违反了‘无知准则’的行为,我会申请把你调往分支机构——很可能是冰岛。祝你早安。”他把椅子旋过来,抓起钢笔,开始涂涂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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