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当然是从0时0分开始的。当时我在关紧的教室里背诵早晨课程的讲稿。
大四之后,很多学校的课程就很少了。由于学校的规定,我必须在本学期修两门考试课和一门考察课。同级科大好友在这个学期有了不少额外的回家的可能性,而我正在经历一如既往的教学周。11月9日,某门课程的老师心血来潮,要求我们在11月14日做一个“presentation”。因此,我必须在准备11月10日和11月14日下午考试的空余时间里,粗读不下20篇相关论文,准备不低于20页的读书报告和2000字的讲稿并做好PPT。尝试沟通无效后,我接受了既定事实。
我从初中起就格外抵触军事;但报告又要求结合相关“冲突”和武器型号讲解。看着那些像中二病晚期的学生给武器起的名字,我笑不出来只是很想呕吐。每每觉得做不下去,我就喝一点瓶装饮料,希望身体内的化学反应能为我生产一些多巴胺。在精神临近崩溃的11月14日1时,我终于发现:考试内容已看过两遍;“presentation”业已准备完全。
下一个问题是睡眠。高三期间和之后,我开始频繁地失眠。大三上学期某次辗转反侧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异响,自那时起,耳鸣就陪伴我至今。医生告诉我,我得的是精神性耳鸣,没什么特别好的处方,最好的方法是让自己压力不要太大…这真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最困难的事。很奇怪,我的某位高中同学可以做到沾到枕头就睡着;不那么奇怪的是,我的舍友在玩一会手机之后也能平稳睡去。只有我,试遍各种姿势、吃过各种药片后依然倔强地失眠。
大概三个小时后的四点,我的意识终于迷离起来;大约三个小时候的七点,我开始对抗这份迷离。我想睡下去。我听人说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想睡到不会有东西再牵绊我,课程,亲情,衣服…但这不可能。它们给我赋予意义,就像我的存在也赋予它们意义。
现在是11月18日的晚上,上周的忙碌已经告一段落。今天下午我有一门实验课,本来比较简单的实验在老师提了新的要求后难度骤增,即使多待了一个小时,我也没能做出来。助教安慰我说没关系;我看到很多同学,像我一样为之焦头烂额;我看到一些同学,深知大学的运作法则所以没有太过用心;我看到少数同学和平时一样优秀到耀眼。
我离开了教室。
其实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学分绩的改变对我的意义已经不大;我也知道,多做一门实验对于我的空白履历也似乎没什么帮助。可我还想收藏一些东西——一些我也能做好的东西。我想为自己开心;我想要一种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