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5月29日晚上，白宫发布声明表示，特朗普总统决定对从中国进口的500亿美元商品征收25%的关税，其中包括与“中国制造2025”相关的技术，有关清单将在6月15日公布。另外，对中国向美国的投资限制和加强对中国的出口管制措施将于6月30日公布。中美不到两周前刚刚在华盛顿就搁置贸易战达成框架协议，双方发表了联合声明，美方宣布搁置对中国产品加征关税的计划。突然，白宫就“变脸”了。这充分明说明中美贸易战远未停战，恰恰是长期博弈的开端。
2016年以来，世界面临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等黑天鹅事件，孤立主义、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而这其中美国的转变尤为突出。特朗普上台后先后退出TPP、TTIP、TISA、巴黎协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不仅重修美墨之间的边境墙，而且为了推行美国第一，在贸易领域竖起了各种关税和非关税壁垒。针对贸易顺差大户中国，美国狮子大开口，不仅发起301调查，又层层加码，除对钢铁、铝制品征税外，还对600亿美元中国进口商品加征关税，并威胁后续还要对一千亿甚至两千亿美元的中国进口美国商品征收高额关税。原本达成的停战共识不到两周马上推翻。这样的反复做法，不得不让人深思，全面贸易战是否难以避免？本文通过分析美国特朗普政府挑起中美贸易战的表现形式及危害，探究了中美贸易逆差数量及成因，贸易战不能削减贸易逆差，中美贸易逆差是长期形成的相对固定的产业结构、国际分工及比较优势所决定的，并不能通过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来解决。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回归WTO框架，避免全面贸易战，中美两国才能实现合作共赢。
表1：2018年1月-5月12日中美贸易战历程
美国挑起贸易战及中方反制措施回顾
特朗普上台后就将贸易保护主义的大棒挥向全球。2018年1月23日，特朗普提出对全球进口美国的太阳能电池板和大型洗衣机征收30%和50%的进口关税。3月9日，美国再次提出从3月23日起对进口美国的钢和铝产品分别征收25%和10%不等的进口关税。同时，特朗普指责中美贸易逆差过大损害美国利益，并发起对中国的301调查。
2018年3月2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将基于“301调查”结果，对约600亿美元进口自中国的商品加征关税，对中资投资美国设限并在世贸组织采取针对中国的行动等。23日，美国对进口美国的钢和铝加征25%和10%的关税，延续1月23日对进口美国的太阳能电池板和电冰箱征收30%和50%的关税。
4月2日，为应对美国232及301调查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产生的损害，中国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正式公布了对原产美国的7类128项进口商品加征关税的决定，并于当天开始生效。4月3日，特朗普依据“301调查”结果，宣布了建议征收关税的1300种中国产品清单，涉及航空航天、信息和通信技术、机器人、医药和机械等行业，总规模大约500亿美元。美国贸易代表建议对清单上的中国产品征收额外25%的关税，以弥补美国遭受的科技损失。4月4日，经中国国务院批准，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决定对原产于美国的大豆、汽车、化工品等14类106项500亿美元商品加征25%的关税。
4月16日，因为中国电信设备制造商中兴通讯被认为违反美国制裁规定，美国企业被禁在未来7年内向中兴通讯销售元器件。4月17日，中国商务部宣布对原产于美国的进口高粱采取反倾销调查。同一天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宣布，对产自中国的钢制轮毂产品发起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
5月3日至4日，美国派出高级贸易代表团赴中国进行贸易对话。美方派出的贸易代表莱特希泽、总统贸易顾问纳瓦罗等“鹰派”来华。对话期间，美方对中国提出包括要求中国短期内减少贸易顺差两千亿美元在内的多个无理条件，还有限制中国支持“中国制造2025”发展战略。此前，中国国家副总理刘鹤率队赴美与美国特朗普就中美不打贸易战达成了共识。但是如今中国和美国在贸易争端上的交锋仍然没有结束。
贸易战的本质是美国利益与世界利益之争
1. 特朗普挑起贸易战的背景
贸易战是要实施美国优先的单边主义。反全球化思潮在特朗普政府得到了充分体现，中美贸易战与其“美国第一、买美国货、雇美国人”的主张一脉相承,是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霸权主义的体现。据彼得森研究所报告，作为惯用的贸易制裁手段，美国迄今对全球发动了122起301调查，其中对中国发起六次301调查，涉及知识产权、市场准入壁垒及清洁能源政策等方面。
临近中期选举，为转移通俄门等不利影响，特朗普将国内问题国际化，国际问题国内化，利用国内法来对他国实行不平等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这既是其本国利益驱动，也是为自己的竞选连任做准备。
为了实现所谓的美国第一，吸引资金和投资回归美国，特朗普不仅推动减税引发全球减税大战，而且不惜重新搞起军备竞赛。其到处出访签大单争取美国的利益，鼓吹美国优先，这在短期内或许可以使美国利益单边增多，甚至带给美国人一种虚幻的“崭新的乐观情绪”，但是饮鸩止渴后，冷战思维与孤立主义绝不会带来一个安全、强大且骄傲的美国，这些政策做法只能使美国离特朗普所提出的美国再次伟大的复兴目标背道而驰。
2. 固化的贸易逆差无法通过关税和贸易壁垒解决
特朗普拿贸易逆差作为贸易战的理由，但事实上，美国的贸易逆差主要是由美元世界货币、国际贸易规律及美国经济结构三重因素所决定的。
从世界货币角度看，作为世界货币美元必须以美国对外贸易逆差为前提才能输出，这是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必然规律。放眼世界，美国对全球100多个国家都存在贸易逆差，如果美国要扭转与所有国家的贸易逆差，就会失去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地位，这是舍本逐末的做法。
从全球价值链角度看，贸易差额是由世界各国的资源禀赋、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国际分工以及各国自身的经济结构所长期形成的必然结果。现在，生产、消费乃至经济的全球化，使产品的价值链、产业链和供应链必须在全球范围内才能完整形成。由此使得国际贸易的对象多数是中间品，各国按照国际分工和资源禀赋完成最有优势的部分，而不是由哪一个国家承担某一产品的全部生产流程。未来，随着国际分工的日益细化，生产的全球布局和市场的全球化趋势更将势不可挡。美国在已经占据价值链两头获取了高额利润后，还想一家独享全球价值链的所有利润，这是完全违背价值规律、经济规律和国际贸易基本原理的，其结果也显而易见。曾任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的帕斯卡尔·拉米指出，美国试图缩减贸易逆差的逻辑是自相矛盾的。
从经济基础和产业结构来看，贸易逆差是由美国经济结构、国际分工及产业竞争力所决定的，美国的贸易逆差是相对固化的，很难通过设置关税及非关税贸易壁垒来解决。美国对世界100多个国家存在贸易逆差，这不仅是国际分工、产业竞争的结果，更是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美国经济结构及其国内长期高消费、低储蓄经济模式的必然结果。而服务业在美国产业结构中占比达八成，其进口品多数是生活必需品，而进口关税的提高无疑将直接增加百姓生活成本，加剧其低储蓄及高负债现状，从而形成更大额的贸易逆差和更大的债务规模，并聚集成更大的债务堰塞湖。
总之，贸易逆差源自于美国深层次的货币、投资、储蓄及产业结构等问题，而并非是提高关税和非关税的贸易壁垒可以平衡的。
图1：三大洲中、美、德的商品贸易占GDP的情况
3. 贸易逆差是借口，美国利益第一才是关键
特朗普挑起贸易战的目的是要从全球攫取利益。特朗普上台后，为了所谓美国利益不惜退出各种国际规则，放弃美国作为大国应该承担的国际责任，所谓美国第一其实是美国利益唯一。特朗普不满足于美国在原有的世界秩序中所获得的利益，在全球经济体当中，中国经济总量已经排名第二，不仅发展速度快，而且货物贸易全球第一，特别是对美国贸易顺差较大，这令特朗普感到美国丧失全球霸主地位的恐惧，因此把贸易保护政策的第一棒挥向了中国。
被夸大的“中美贸易逆差”
中美之间对贸易逆差的测算存在较大差距，经中美双方专门组成的工作组测算，美国方面一直高估中美贸易逆差达20%。不仅如此，如果将国际贸易中占比高达80%的中间品贸易剔除掉，中美贸易逆差还要再减半。更为关键的是，由于美国对中国进行高科技产品出口管制，美国出口中国的高科技产品不过三百多亿，而中国每年从世界进口的高科技产品达三千亿以上，显然，美国限制其有比较优势的高科技产品出口才是导致中美出现贸易逆差的关键因素。
1. 美国统计高估贸易逆差20%
美国长期保持着中美服务贸易的顺差。而美国测算的中美货物贸易逆差要高出中国1000多亿美元，这主要是由于美方的统计误差所导致，重复计算中美贸易逆差。由中美双方共同组成的中美贸易调查组专门沟通核算过，美国对于中美每年的贸易逆差高估了20%。
2. 贸易逆差数据的失真还源于对中间品贸易额的统计
目前全球贸易中大约有80%是中间品贸易，而中国出口美国的产品中有超过44%以上为“中间产品”，如果去掉中间产品价值，美国对华贸易逆差将减半。当今世界，大到飞机小到手机都是全球采购全球组装。中国作为世界工厂的全球制造大国，中国出口给美国的最终产品里面有更多的部分并不单是由中国生产，但却都被统计在中国出口到美国的贸易额中，被算作中美的贸易逆差。
3. 美国对中国高科技出口管制是导致贸易逆差的主因
美国一方面限制包括航空航天等高科技向中国出口，另一方面限制华为等高科技企业到美国投资。美国依据其主导的瓦森纳协议，以所谓“国家安全”考虑，禁止向中国出口包括航空航天、信息技术、新材料等几乎所有高科技产品及军品。据测算，美国对华高科技出口管制水平只要降到对法国的同等水平，中美贸易逆差可减少1/3。因此，美国对中国高科技产品进行出口管制是导致贸易逆差的重要原因。
4. 贸易战有针对“中国制造2025”抑制中国崛起的企图
事实上，美国以贸易逆差、知识产权为由挑起贸易战的理由并不充分，以其此前进行的337调查为例，中国企业在反垄断及窃取商业机密等诉点上完胜，显示出美国的调查完全没有公正性可言。同样，美国启动301调查实际用纳瓦罗的原话这是剑指“中国制造2025”，限制中国制造2025的相关产业发展，而且还要通过设限到美投资和美国对华出口，遏制中国先进信息技术产品、自动化机床和机器人、航空航天装备、海洋工程装备、现代轨道交通装备、电动和其他新能源车辆、电力装备、农业机械装备、新材料、生物医药和其他高性能医疗器械等产业的发展。这些产业既是“中国制造2025”的发展方向，也是中国多年来自主创新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美国企图通过限制中国高科技产业发展，进而达到遏制中国崛起之目的。
贸易战违背经济学基本原理
1. 贸易战不符合国际贸易基本原理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各国发展经济都离不开国际贸易，而国际贸易的基本原理就是各国利用绝对优势、比较优势及要素禀赋原理进行生产，并在全球市场进行贸易，获得各自的利益，这样才能达到增进全球福祉的目的。美国挑起贸易战，不仅是违背经济学和国际贸易基本原理，而且是逆全球化、逆历史潮流的做法。不仅不利于众多对外依存度高、倚重国际贸易的国家，而且这种以邻为壑的贸易政策可能引发负面溢出效应和效仿，全球经济有可能因国际贸易这一发展引擎的熄火，进而导致世界经济的复苏戛然而止。
2. 美国只有通过贸易逆差才能输出美元成为世界货币
美元存在无解的特里芬难题，美国的贸易逆差是美元成为世界货币的必要条件和前提条件，美国只有通过贸易逆差才能输出美元，保障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地位。为了保护所谓美国的利益，特朗普企图通过竖起各种有形的无形的墙把自己封闭起来，以自我孤立实现让美国重新伟大的梦想的种种举措，不仅不能解决贸易逆差，而且违背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基本原理。这既令人想起唐吉柯德大战风车的荒唐，也反映出美国仍然固守零和博弈的旧规则，透露出来的是其背后你输我赢的冷战思维，维系的是重商主义的旧秩序。
美国挑起贸易战的主要特点
特朗普上任以来，不顾WTO的多边贸易规则，只管美国利益，据统计，在G20成员国中，2017年针对外国产品的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数量，美国都排在第一位，2017年上半年就开展了15起反补贴调查，占G20成员国的71%。具体看美国贸易保护主要有五个特点：
一是贸易保护的范围更广。目前，美国的贸易保护措施不只是为了保护缺乏竞争力的产业，而是全面保护美国产业，以前关税壁垒一般都只是针对农业或者国内幼稚工业等，现在则针对任何对美国可能产生威胁的产业领域，比如数字经济、创新技术产业等。美国贸易保护的手段和内容也不断升级，除了232，还有301、201等各种保护举措。
二是贸易保护的方式更加隐蔽。除了在传统WTO框架下的反倾销、反补贴之外，现在更运用了所谓保护人类健康、检验检疫等各种方式来提高技术壁垒。尤其是美国以保护国家安全为由，实行各种非关税壁垒，不断加大对投资美国的各种审查，这样的贸易保护表面合理有效还极具隐蔽性，其核心是为了吸引全球制造业到美国，美国要重塑价值链，强化以美国为核心的产业链。
三是贸易保护直接采取单边主义。美国正在通过单边主义保护其优势，明确国内法优于国际法，利用国内法则来保护美国的利益。上台后特朗普就宣布退出TTP和TTIP，并进行多轮NAFTA谈判。试图通过多边改为双边，双边改为单边，使美国独占主导权，获得竞争优势。
四是贸易保护有从临时性向长期性过渡的趋势。特朗普逐渐把贸易战的权力由商务部长罗斯转向更强硬的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律师出身的莱特希泽与欧日进行过旷日持久的贸易战，有30多年谈判经验，其目前正在与加墨进行NAFTA车轮战。而特朗普重新重用以偏执著称，更有写过《致命中国》的纳瓦罗，也令人对中美贸易前景产生担忧，也令全球股市动荡不安。
五是贸易保护只看眼前利益不看长远。特朗普的贸易战短期似乎对美国有利，但是无法将其同全球的价值链、产业链进行精确切分。全球贸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长期来看，贸易战对美国更是不利的。美国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科恩、国防部长马蒂斯在内的多位政要联名向特朗普提出对钢铁征税将危害下游产业，2015年统计数据表明，美国钢铁业仅贡献360亿美元收入、保持14万工人就业，但以钢铁为原材料的中下游产业却贡献了10000亿美元收入和650万人就业。2002年小布什曾提高30%钢铁进口关税，导致下游产品价格上涨70%，WTO最终裁决美国的钢铁关税措施违反了WTO贸易原则，同时开出了20亿美元的巨额罚单。
美国挑起贸易战的危害
1. 与其说美国第一不如说是特朗普第一
特朗普打贸易战是既要强势美元，又要强势经济，更要强势出口，这完全违背经济学与金融学原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格曼在《纽约时报》专栏文章中称，特朗普政府在贸易问题上是高度无知的，其做法只能招致适得其反的后果，败坏美国名声，疏远美国的朋友，进而使得中国的地缘政治影响力得到提升。
2. 全面贸易战或令重启的经济引擎戛然而止
特朗普上台后的种种反自由贸易的做法本质上是一种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的表现，实际上是霸权主义做法。这不仅不利于美国的长远发展，而且对刚复苏的全球经济可以说是浇上了一瓢冷水，让刚开启的贸易引擎有面临熄火的可能。
图2：美国贸易进出口及其年差发展变化情况
3. 贸易战体现单边主义而引发美国内部分裂
互联网时代的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球村，各国相互贸易以及全球价值链、产业链、供应链已经紧紧捆绑在一起，经济全球化趋势已不可逆转。因此，特朗普打贸易战不止引发全球投资者担忧，也导致了美国内部的分裂，其国务卿、首席经济顾问等多名政府核心成员因此离职，美国不仅农场主、诺奖得主，而且很多企业、行业协会及州都联名上书强烈表示反对。
贸易战不符合美国利益且不会达到预期效果
1. 贸易逆差不代表利润逆差，美国是全球产业链布局的受益者
事实上，决定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从来是国内企业所获得的利润，而不是有无贸易顺差。美国处于全球价值链两端，享有价值链的大部分收益，而中国处于价值链的生产制造低端，尽管贸易额大但是受益小。以苹果手机为例，一部售价600美元的苹果手机，中国只赚取其中6美元，只占售价的1%，但在中国出口美国的贸易额中却是按苹果整机价格计算出口额。
据中国商务部2017年《关于中美经贸关系的研究报告》统计，在全球产业链和价值链当中，货物贸易顺差反映在中国，但实际利益顺差却是在美国，因此，国际贸易统计更关键的是要看增加值，双方实质上是互利共赢的关系。
从分类统计看，在中美贸易当中，美国公司将附加值高的设计、研发和营销等两头环节留在美国本土，而把低附加值环节如加工、组装则外包到劳动力相对廉价的中国等地。中国货物贸易顺差的59%来自外资企业，相当一部分贸易顺差是美国6.7万家在华的跨国公司制造的。
从统计数据也可看出，中国的贸易顺差有61%来自加工贸易，这也显示中国所处的多是价值链的低端，赚的只是少量的加工费。美国乃至全球民众每天都能享受来自中国的物美价廉的商品，正是得益于这种劳动密集型中国制造的产业分工。因此，中美贸易逆差并不能反映双方通过贸易所获得的实际利益。
2. 全球价值链无法精准切割，贸易战将伤及美国的跨国公司
中美经济合作已经密不可分，且不说中国到美国的投资，单美国在华有6.7万家企业，这些企业仅利用中国廉价土地、劳动力资源及中国政府的优惠产业政策，其生产的产品大部分返销美国，因此美国与中国打贸易战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美国跨国公司将因贸易战受损严重。
3. 中方的反制措施及影响力
中国经济增长长期保持稳健，应对美国贸易战的工具很多。美国国内高悬着20多万亿美元的债务，中国是美国的最大债权国，也是美国飞机、大豆的第一大出口市场，汽车的第二大出口市场。美国出口的62%的大豆、25%的波音飞机、17%的汽车销售在中国市场。
以美国对华出口产品数据为例，2016年美国对华出口大豆3366万吨，价值138亿美元，飞机440架，价值125亿美元，汽车25.5万辆，价值121亿美元，美国出口中国的原材料占其出口的近20%，每个美国农民平均向中国出口农产品约1.2万美元。
向中国出口大豆、棉花、牛肉等农产品的地区也是特朗普的主要票仓。特朗普如果坚持打贸易战，其结果很可能会反噬自己。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并不缺少贸易伙伴，但美国将永远失去中国这个拥有最大数量中产阶级的全球市场。
中美应回归WTO框架，加强合作才能互利共赢
1. 中美经贸合作是推动全球贸易平稳发展的推进器
金融危机十年来，全球跨境投资下降了65%。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复苏与增长的发动机，更是全球金融的稳定器与压舱石，中国高企的储蓄率是全球金融发展的动力源，其巨大的金融市场也一直是外资金融机构的蓝海，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中国将继续有序开放银行卡清算等市场，放开外资保险经纪公司经营范围限制，放宽或取消银行、证券、基金管理、期货、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等外资股比限制，统一中外资银行市场准入标准。在博鳌亚洲论坛上，新任央行行长易纲提出的金融业对外开放措施力度空前，包括保险业不需要设立代表处，可以进入中国市场，外资金融机构在华可以设置独资公司，不需要合资，还不受股比限制等，这都为全球共享中国金融市场带来空前的历史性机遇，中美有责任携起手来加强合作重振世界经济。
2. 中国秉持开放，希望中美两国相向而行
中美产业结构与资源禀赋的比较优势使两国形成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利益共同体。中美建交近40年来，双边贸易规模增长232倍，双向投资累计2300多亿美元。过去10年，美对华出口平均增速是美总出口增速的近3倍，是中国对美出口增速的近2倍。作为全球最大发展中国家和最大发达国家，中美贸易关系着中美乃至全球根本福祉，中美贸易现状与产业竞争力及经济发展阶段相关，这是长期市场选择的结果。
图3：2016年美国对中国各类货品出口额占比情况
习近平主席在达沃斯经济年会上指出，中国把改革开放作为基本国策。在今年的两会上习主席强调，“我们要以更大的力度、更实的措施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对外开放，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不断增强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综合国力，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活力更加充分地展示出来。”李克强总理在答记者问时指出，40年来经济社会发展成就和开放是密不可分的。“如果说中国的开放有新变化的话，那就是门会越开越大”。
中国改革开放给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带来了巨大发展机遇，为十年低迷刚走向复苏的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注入了新动力。只有世界各国都坚决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坚持开放，携手合作，方能推动世界经济这一航船稳健前行；如果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之间贸易摩擦持续升级，对世界经济与贸易将是不能承受之重。
针对美方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在对外贸易上的反复做法，从国内看，我们要保持战略定力，坚持自主创新,发展好战略性新兴产业，抓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线，坚定推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好中国现代化经济体系。在国际上，中国继续坚定地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坚持多边贸易的主渠道，在中美贸易磋商谈判中坚定维护好中国的核心利益，将美国货币、财政和贸易政策的负面溢出影响降至最小。与此同时，加强同周边及世界各国的贸易投资往来，推进上合组织层面、中非国家、RCEP、中欧国家的经贸合作，办好进口博览会，促进世界各国经济发展，推动全球经济贸易走上良性发展的轨道上来。
图4：美国对中国投资以制造业为主的占比情况
3. 中美携起手来加强国际经济合作才是正途
中美只有合作才能共赢。中美双方作为世界上经济规模最大的两个国家，承担着维护世界经济稳定、促进世界经济恢复的责任。因此两国应当深化合作、规避差异，将思考重点放在“如何更好地承担国际责任上”。首先，在发展理念上坚持“求同存异”，承认中美贸易合作互利共赢的同时，也要意识到两国国情、市场经济发展阶段、核心竞争力的不同。在此基础上，寻找利益共同点，注重长期合作利益。其次，在发展平台上，扩大双向开放市场、深入双边贸易的同时，也要坚持推动多边贸易机制的发展，主动提供机制政策等公共产品。最后，利用G20、WTO、SCO等平台，拓宽互联互通领域，加强全球贸易联通。
中美都应该从大局出发，尽快开启自由贸易谈判工作。中美双边投资协定谈判（BIT）已经有较好基础，应当从恢复BIT谈判入手，长远来看可以分阶段构建中美双边自由贸易区。促进中美双方互利共赢，全球经济平稳发展。但是要防止美国以所谓消减贸易逆差为由，来强制中国压缩中美BIT的负面清单。另外，声东击西是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的惯用手法，对中国横加指责也是纳瓦罗等人的惯用伎俩。中美BIT谈判需要双方平等协商，遵从基本经济和价值规律，而非人为扭曲强制，否则不仅会贻误中美经贸发展，也会耽误全球经济。
美国前财长、哈佛大学前校长劳伦斯·萨默斯在今年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表示，贸易战和核战一样，没有赢家。中美两国作为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应引领全球发展，必须合作共赢。中国的改革开放不仅给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都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为十年低迷刚走向复苏的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注入了全新的发展动力。只有全球各国携手合作，才能实现互利共赢，确保世界经济这一航船稳健前行。
图5：2016年中国对美国行业投资的占比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