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下士送来捷报,大渝四万残兵,已被北齐将士逼至朔水,升陨旗投降。
江寒听后,长吁一口。命手下准备好酒好菜,于傍晚时分招待贵客。
而直至皓月升空,红衣女子方才现身。酒菜虽凉,但江寒面无怒色,仍是恭恭敬敬的请这位唤作玢儿的女子上座。
“姑娘请受在下一拜,谢姑娘神机妙算,替我北齐平大渝之乱。”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不客气的拾起筷子吃了起来。待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时候,方才意识到眼前拜谢的江寒,急忙起身扶起他。
“先生客气,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如若先生真想谢我,不妨帮我把这饭菜热热可好?”
江寒哑然失笑,越发看不透这眼前古灵精怪的女子。
三炷香的功夫,这玢儿终于酒足饭饱,熟络地盘腿坐在江寒的将军榻上,怡然自得。江寒见状,喝退左右,抛出了心中的疑惑。
“之前姑娘只献策于我,未解其中缘由,今日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一二。”
玢儿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斜瞥着江寒。
“先生虽精通兵法,但对万物生性怕是不那么了解。”
“此话怎讲?”
“先生可知,春夏交接,正是战马发情的季节。大渝军武立国,崇阳贬阴,除特备的种马外,战马是不许接近母马的。”
“所以你以母马为阵,冲向大渝阵营,吸引战马。”
“此为天时。古北平原虽一马平川,守攻皆难,但却产藓草。此草相貌普通,但有奇用,取之与普通的甘草、灰石叶压榨,所得的汁液,香气浓郁,闻之能令人目眩,于兽类却无影响,此为地利。”
“所以站前你命我将那些鱼泡挂在战马两侧,冲进敌营相互冲撞后,鱼泡破裂,草汁散出,让大渝兵士闻之,失去战力。”
“而最重要的人和,还是拜大渝和将军所赐。”
“此话怎讲?”
“大渝人五短身材,上臂尤是,但又钟爱骑射,为了取箭方便,更喜欢将箭筒绑在马背上,身上只负五箭以备不时之需。因而落马后,武器匮乏,不敢贸然进攻,此为一,而大渝以战马为祖,生性爱马,万不得已是不会亲手屠马,因而纵然马匹受惊,也不敢痛下杀手,此为二也。”
“那与我又有何干?”
“如今北齐恰逢疟疾,将军您素来体贴下士,每日要求营房供给预防时疫的汤药,那药中的常山,黄花嵩,恰能以毒攻毒,让北齐将士不受藓草香味的影响,所以北齐大军长驱直入,能顺利斩将夺旗。此方为人和。”
江寒听后,久久不语,直到玢儿提醒,方才回神。
“姑娘请再受江某一拜。”
“将军,玢儿已经讲清了,您能平大渝之乱,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与玢儿无干。”
“如若没有姑娘提点,纵然再妙的天时地利人和,于江某也是枉然。”
“可当年若无将军指点,玢儿此时恐已嫁作人妇,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江寒愕然,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