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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言：这是一起债券市场鲜见的受托管理人被罢免；有债券投资人已向法院申请发起破产；风暴眼中的主角——五洋建设实际控制人陈志樟则说自己还在努力寻找重组方
财新记者 朱亮韬/文
13.6亿元的五洋债实质违约已过半月，事件目前又有最新进展。
9月1日晚间，五洋债第二次债券持有人会议的决议结果公告。除去要求发行人公布财务状况等常规议案获得通过以外，颇为受人关注的一项议案——罢免德邦证券15五洋债受托管理人资格——也以50.33%的比例获得多数投票通过。
这是债券市场鲜见的受托管理人被罢免资格的案例，意味着多数五洋债持有人对债券主承销商、受托管理人德邦证券的不满和矛盾正式公开。
此外，已有债券持有人以自己名义向绍兴中院提交破产清算材料，要求对五洋债发行人五洋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发起破产程序。截至目前，法院还未裁定是否受理这一破产申请。
而9月1日，五洋建设的实际控制人陈志樟对财新记者独家表示，公司日常经营仍在继续，但公司目前的融资渠道受阻、应收账款回款不畅，导致公司现金流出现很大问题。其目前正在努力寻找重组方以求化解困局。
罢免受托管理人、申请破产、还没看到实际成果的重组努力，各方围绕着五洋债违约的后续处置博弈正酣，现在的僵局将走向何方还不得而知。
罢免受托管理人
五洋债部分持有人（投资人）对于德邦证券的不满由来已久，而核心在于其认为五洋债存在欺诈发行嫌疑，包括德邦证券在内的中介机构或有连带责任，因此担忧德邦证券作为受托管理人在违约处置过程会存在利益冲突问题。
8月14日，五洋建设未能按期完成15五洋债（ 122423.SH ）的回售及利息支付，构成实质违约，同时触发了第二期债券15五洋02（ 122454.SH ）的交叉违约。两期债券总额共计13.6亿元。
随后，德邦证券作为受托管理人召集第二次持有人会议，提出授权和委托其进行仲裁回收债权、参与破产程序等三项议案。德邦证券方面表示，申请仲裁和发行人破产是债券违约之后能尽快保护投资人权益的司法救济途径，也有助于破解当前发行人拒绝配合披露财报的僵局。
但不少投资人对于德邦证券疑虑颇多、并不信任。他们认为，这不是一起一般的信用债违约，而是涉嫌欺诈发行，并计划在后续起诉五洋债券，并追究主承销商德邦证券等中介机构的连带责任。
“我们咨询过很多家律师，破产一方面是债务打折，最后的受偿率估计很低；另一方面，如果后面要诉讼追究欺诈责任，只能在破产法院提，而且流程上可能也会因为破产程序而延后。”一名五洋债的投资者说道。同时，他们还担忧授权行为会在后期追责上成为不利证据。
因此，在第二次债券持有人会议上，德邦证券提出的几项征集授权的议案均遭到否决，同时罢免受托管理人的议案则获得半数以上通过。
在罢免议案通过以后，德邦证券表示，在新任受托管理人签署协议到位之前，将继续勤勉尽责履行15五洋债的受托管理职责。
不过，目前也有五洋债的投资人自行向绍兴中院递交了针对五洋建设的破产申请。下一步，法院将根据公司是否资不抵债或者明显缺乏偿债能力，来最终裁定是否受理开展破产程序。
重组难题
五洋债僵局的另一个难题是 ，自2016年8月以后，外界和投资人再也没有办法看到其最新的财报。原本应于2017年4月30日公布的2016年度财报，拖延到目前仍未公布。
五洋建设的主营业务为建筑工程，2016年上半年的财报显示，营收为78亿元，但公司目前的经营现状，外界和投资人已经根本无法全然知晓。
9月1日下午，在杭州西湖边的五洋假日酒店，财新记者见到了正处风暴眼中的五洋建设实际控制人陈志樟。他身形高瘦，普通话带着一口浓重的绍兴口音。这座酒店是五洋建设旗下的资产之一，但和公司大部分的固定资产一样，处于银行抵押状态中。
他对财新记者表示，公司目前经营还在继续，“全国还有90多个工程工地”，但现金流出了很大问题。
“现在这个（违约）一搞，基本上公司造血和免疫功能是没有了。银行也在压贷款，原来好多行长都是兄弟，现在电话都不接了，还有很多业主方、甲方的钱也不敢进（公司账户）来了。”陈志樟说。
他称自己目前的脱困打算，是希望能寻找到战略投资方进行重组。但他拒绝了透露这项工作更具体的进展。对于公司具体的资产负债情况，他也拒绝细谈，仅表示目前监管部门已经对公司账目进行了全面调查。因涉嫌证券法律法规，证监会已于8月10日对五洋建设进行立案调查。
“我们一直在努力，哪怕公司最后真正走到破产，我们也还要努力。“陈志樟说。
但五洋建设的重组前景难料，而其日前还刚刚闹过重组“乌龙”。8月29日，其在公司官网公告宣称已于8月25日和战略重组方中科际控股集团签订合作框架协议。但随后，中科际控股集团在自己官网发表声明，严辞否认了存在上述协议。
9月1日，陈志樟对财新记者解释称，此事并非无中生有，自己曾与中科际控股集团浙江子公司签署过框架协议。”公司已经被立案调查和实质性违约，没有必要再自导自演作戏。”他说。
而所谓“重组协议”反转发生后，有投资人对财新记者表示，五洋建设是在故意误导公众和债券投资者，而且不是第一次有类似做法。此前五洋建设也向投资人展示过类似重组协议，但事后并无下文。
陈志樟朋友圈的日常分享，大多是一些佛经文章、公司动态和为人处事励志文章，而最新一条是在8月10日分享了张学友的一首歌——《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
责任编辑：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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