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恰逢开学日,妹妹和我都要上学。
姥姥姥爷年纪太大,我心下一横,拿起扁担挑起被褥,往学校赶去。
被褥被皮纸包裹,扁担将我压的青筋爆裂。
我如一头小牛,在泥地里卖着蛮劲,双脚扒紧地面,一步一步向前,直抵学校。
这是青春记忆里,我无法忘记的自己。不孤独,也不绝望,有那么一丝无助,但也不强烈。
妈妈打电话过来,说爸爸把钱赌光了,弟弟还要上学,外地上学又特别贵,所以最近都不能给我打钱。
“没事儿,上次打的钱还没用完”
说完就挂了。但没想到,妈妈说的最近,实际上是半年。
我手里握着,学校的助学金和我平日攒的钱。不到1200块钱。它像黑夜里的明灯,闪闪发着光。
我没有告诉姥姥,妈妈没有打钱。
我没有理睬妹妹的抱怨,菜难吃又廉价。她几次撂筷子,发脾气,我都当没看见。
我像一个黑夜里等待天亮的小鹿,精明地算计,若无其事地坚持。
等到妈妈打钱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手里还剩余58块钱。那天,我买了肉,妹妹很开心。
吃完,我躲到玉米地里,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饥渴的大地理解我的悲伤。
长大后,我发现我身边的姑娘,她们有的明朗,有的活泼,有的娇艳,有的热情。
我拥有和她们大同小异的特质,但又分明不一样。
是什么呢?
思索了良久,发现,它的名字叫
野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