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北大青年
共青团北京大学委员会机关报《北大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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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界|“家”在中国

北大青年  · 公众号  · 人物  · 2019-10-17 23:04

正文

全文共3843字,阅读大约需要6分钟。

本报记者
 添 光华管理学院2018级本科生
易希文 护理学院2018级本科生
丁语琪 基础医学院2018级本科生
伏笠萱 经济学院2018级本科生
孙乐怡 新闻与传播学院2018级本科生
2018年7月,即将就读于北京大学的马来西亚留学生钦芸早早登录了北京大学留学生公寓申请网站。挪威时间3:00,新德里时间6:30,纽约时间21:00,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们还未踏进燕园,但已经准备就绪。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同时亮着,停留在宿舍预定的网页上。

这场留学生的“抢房大战”在北京时间9:00开始。

时针指向“9”的那一刻,钦芸立刻点击了“Apply”键。网页显示正在加载中,几十秒之后,系统显示所有房间已经被抢空。钦芸的心情崩溃了。没有抢到中关新园的宿舍,意味着她这一年都要在校外租房安家。

家如盛会

并不是每个留学生都要通过“抢房大战”争取中关新园的宿舍,光华管理学院2019级本科生均琪获得了马来西亚专项奖学金,因此直接被分配了中关新园五号楼的宿舍。

中关新园是北京大学大多数留学生在中国的“家”。与校内宿舍不同,均琪住的五号楼有12层,房间种类繁多,有单人间、双人间、三人间。宿舍也并不按照专业、项目、年级、国家来安排室友,房间分配基本遵循“随机”原则。

预科第一学期,均琪的室友是一位来自印度的交换生,31岁,比均琪年长整整12岁。刚开始和室友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时候,均琪常常有一种距离感。

室友的母语是印度语,而均琪习惯于说汉语,两人在宿舍只能用英语交流,碰上词穷的时候便动手比划。由于均琪和室友学制不同,处于交换项目中的室友出校逛北京城的时候,读预科班的均琪则在校园里上课、自习。除了就寝休息和周末的时候,室友之间打个照面都实属难得。

慢慢地,室友之间的距离感随着二人的相处消失了。均琪教会了室友“刷淘宝”,她们成了窝在房间里一起挑耳环的姐妹。室友会自己做印度咖喱,味道和马来西亚的咖喱香料颇为相似。均琪身处他乡,竟然在室友烹饪的咖喱鸡中尝到了家的味道。

2018年12月,均琪不小心骨折了,室友帮她系鞋带、洗头发,就像均琪的姐姐一样。半年交换期结束时,室友临行前留下了给均琪的礼物——一只个头比她还大的的抱熊,继续陪伴她。

均琪、她的室友,以及比她个头还大的抱熊

不期而遇在中关新园的每一个房间里发生着。同样来自马来西亚的雯昕已经和来自日本的交换生同住了一年,略懂日语的她成为了室友的中文陪练。雯昕发现语言的隔阂并不会成为室友间交流的障碍。无论是交换生、预科生还是本科生、研究生,中文或是英文至少有一个较为流利。

雯昕从不介意室友提醒她要擦干净水池里的苹果汁,她也会提醒室友熬夜要有节制。虽然二人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作息时间、生活习惯和学业安排,但在沟通与磨合中,室友之间的感情逐渐升温,成为了彼此家人一般的存在。

学生之间的差异性是中关新园留学生宿舍的特色与优势。无论是在宿舍楼、中关新园食堂还是健身房,都能看到不同肤色的面孔,听到世界各国的语言。中关新园图书馆的外壁上印着世界各国语言的“你好”,欢迎各国留学生在这里共同学习。

中关新园图书馆的外墙

2018年冬天,均琪结束了期末考试,回到中关新园的时候正巧碰上广场上的酒会。宿舍楼群中间人影绰绰,只要拿起一杯饮料走近人群,就能和陌生人搭上话,闲聊几句。也曾有学生在这里为朋友开生日派对,和过路人分享快乐与热情。偶尔听见自己的母语,暂时在中关新园安家的留学生们便可以相视一笑。

家的初探

虽然中关新园可以为留学生提供1600余床位,但每年也只有一半的留学生住在这里。与中关新园相隔一条马路、一座天桥的北大校园里,也有留学生暂时落户。

从2016年暑假起,即将在元培学院就读的留学新生们都会收到一封来自北京大学国际合作部留学生办公室的邮件,介绍35楼的房间格局、家具摆置、盥洗室等情况。这让元培学院的留学生们可以选择与大多数留学生们一起住在中关新园,或者与本院的中国同学住进35楼。这种制度实施已经三年,选择前者和后者的人数基本相当。

元培学院2018级本科生蔡舒然来自韩国,入学时她就住进了35号楼。校内低廉的住宿费用是蔡舒然选择住进35楼的原因之一。中关新园的住宿费每月2000元以上,而元培35楼一个学年只需要缴纳不到1000元。

宿舍生活让蔡舒然与中国同学有更多相处的机会,也更深切地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文化差异。韩国学生聚会极具仪式感,从饭店,酒馆,再到歌厅,每一个环节都必不可少,往往从傍晚持续到天明,这与中国的同学聚会大不相同。一次蔡舒然参加聚会,虽提前离席,但回到寝室时室友们也已睡熟。

在饮食习惯上,蔡舒然和室友也存在小小的分歧。她得肠胃炎的时候,室友向她推荐了南瓜粥、红豆粥等甜粥。蔡舒然感到奇怪:“生病怎么可以喝这么甜、这么稀的粥呢?”在她家里,代餐的咸粥是生病首选,甜粥简直是雷区。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蔡舒然和室友之间的关系。四个性格外向的女孩从不回避交流,在宿舍一些大事上意见很一致,比如上学期他们还一起为宿舍购置了冰箱。

如果蔡舒然在2016年前入学,她根本无法住进35号楼。在元培学院进行试点之前,北大和国内大多高校一样,中外学生的住宿严格分开。这样的安排是为方便各地公安局集中管理留学生签证地址。

“但这个政策不是像一条红线那么严格。”元培学院党委副书记丁夕友说。2014年前后,有一位来自韩国的元培留学生几乎每年都写邮件给学校,申请与中国同学一起住在校内。当时,学院里也有老师提出希望就此做试点,为留学生提供和中国学生一起生活的机会。

考虑到35号楼元培学院学生集中住宿,管理难度较小,在与北京大学国际合作部、保卫部、北京市公安局等方面沟通之后,元培学院成为了这种制度推行的试点。最初只有两三位留学生入住校内宿舍,到2016年,每一位留学生都有了住在校内的可能。

虽然元培学院对住宿制度的探索较为顺利,但是丁夕友老师表示,其他校内宿舍楼尚不具备推广此种制度的硬件能力。北大校内宿舍能否分担中关新园留学生住宿压力,仍需进一步探索。

安家不易

留学生公寓预定系统界面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为了响应“对外开放”的号召,勺园改建为留学生公寓。在2009中关新园还未投入运营之前,勺园曾是留学生在北大校内唯一的“家”。留学生回国后都很怀念勺园生活,甚至一直记着自己的房间号。

但很快,留学生人数的快速增长带来的压力让勺园难以承受。2009年,中关新园新辟为留学生公寓。当时,宿舍申请还不能在网络上进行。除了政府公派和校际交流项目,所有留学生宿舍一律遵循“先到先得”原则。为了住进心仪的房间,很多留学生早在申请日凌晨就拎着行李箱在中关新园外排队,场面不亚于“十佳”决赛排队领票的现场。

彼时,北大的留学生数量远不及现在,中关新园基本可以满足住宿需求。如今,十年过去,中关新园逐渐饱和,而留学生数量仍在增加。

中关新园宿舍区

大约四年前,网络订房系统投入使用,留学生宿舍申请转变为“双十一秒杀”模式。官方数据显示,在钦芸参加的那次“抢房大战”中,中关新园的床位在申请开始后的七秒钟被抢夺一空,性价比较高的双人间更是在三秒钟内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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