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数据收集与样本状况
本文运用问卷调查的方法探索了社交媒体使用、互联网规制和青年政治参与之间的可能性关系。调查对象为中国境内的18-35岁的在校大学生(包括本科、硕士、博士研究生)。本次调查范围覆盖了东中西部的四座城市、九所大学,采用的是非概率抽样的方法,按照地域、城市、学校、学院、专业、年级和班级的层级,在东部地区抽取了北京和上海,在中部抽取的是武汉,在西部抽取的是兰州。在每所学校抽取三个学院,在每个学院的每个年级各随机抽取2个班,作为问卷发放对象。从2014年6月20日开始发放问卷,截止7月21日,共成功收回有效问卷1471份。
在调查样本的1471人中,男性青年占43.2%,女性青年占56.7%;年龄分布范围在18至35岁之间;在读大学本科生占84.9%,在读研究生及以上学历者占15.1%;中共党员和团员占93.3%,非党团员占6.6%;在媒介使用排序中,微信高居第一(M=2.86,SD=2.02),QQ使用排在第二位(M=3.72,SD=2.33),大型门户网站(M=3.77,SD=1.79)和微博(M=3.79,SD=2.15)分别居于第三和第四位。
(二)变量测量
1. 因变量
本研究基于荷马·祖尼加( Homero Gil de Zúñiga)(2012)和约翰·奥茨曼( Johan Östman)(2012)对政治参与的研究和分类,将因变量分为线上政治参与和线下政治参与。
线上政治参与
据祖尼加(2012)和奥茨曼(2012)对线上政治参与的测量,用12个项目测量线上政治参与。受访者要在李克特五级量表(1 =从不,5=频繁)中填写他们过去一年中参加下列活动的频率:访问各级政府官网;访问公共管理部门网站;访问有政治内容的网站(即点击或浏览涉及官员、政党、上访、律师、警察、城管和维权人士等方面的信息、段子、图片或视频);对上述内容进行回复与评论;转发或发表有关上述内容的文章或帖子;参与各类网络签名活动;参与网络调查活动;在网上对政府的某项决策或行为表示抗议;在网上号召或实际抵制某种产品;因某事而在线联系某个政府部门;给某个单位领导发电子邮件;与朋友或同学在线讨论政治或时事类话题。这12项相加的得分即为青年线上政治参与的赋值(M=22.12,SD=8.15,α=.92)。
线下政治参与
本文使用荷马·祖尼加( Homero Gil de Zúñiga)、布鲁斯·哈迪(BruceHardy)和迪特拉姆·舒菲(Dietram A. Scheufele)的线下政治参与量表,用13个项目测量线下政治参与(Hardy & Scheufele,2005)。受访者要在李克特五级量表(1 =从不,5=频繁)中填写他们过去一年中参加下列活动的频率:检索涉及政治或时事问题的信息与书籍;在两会期间阅读报纸、观看电视或上网看相关新闻;与同学或朋友在课堂或讲座中讨论政治或时事类话题;为某事联系某单位领导或某政府部门(包括居委会、村委会、街道办、乡镇或省市县等政府部门);在党政部门或各类协会工作(包括在学校各类学生组织工作);校内外的签名活动;合法的集
会、游行活动;中国梦的宣传活动;抵制某种产品;由于政治、民族或环境因素而有意购买某种产品;向社会组织或公益组织捐款捐物;为非政府组织工作或担任志愿者;用写信或打电话等方式投诉、反映或是抗议政府某部门的某项决策。这13项相加的得分即为青年线下政治参与的赋值(M=26.38,SD=8.61,α=.89)
2. 自变量
鉴于社交媒体是基于互联网技术的一种网络新应用,且为了与网络使用进行对照,本研究的自变量中加入一般互联网使用,并与社交媒体与网络规制作为一个变量模块。
一般的互联网使用。
对一般的互联网使用,本文依据汤姆·贝克(Tom P.
Bakker)和克莱斯·德弗雷斯(Claes de Vreese)的互联网量表进行测量,主要通过两个问题以测定其使用时长(Bakker & Vreese,2011)。受访者要分别在一个李克
特十级量表和李克特八级量表中填写其使用时长:(1)您昨天使用互联网(不包括微信、微博和QQ使用)多长时间?(2)您上周有多少天使用了互
联网(不包括微信、微博和QQ使用)?这两个项目的乘积即为一般互联网使用的时长赋值(M=44.20,SD=23.34,α=.67)。
社交媒体。在中国,民众使用的社交媒体主要为微信、微博和QQ等。本研究使用汤姆·贝克和克莱斯·德弗雷斯的互联网量表,对微信、微博和QQ分别进行测量,然后将微信、微博、QQ三种媒介使用的取值相加即为社交媒
体的变量值(M=62.47,SD=47.49)。
微信。对微信的使用测量主要通过两个问题以测定其使用时长,受访者要分别在一个李克特十级量表和李克特八级量表中填写其使用时长:(1)您昨天使用微信多长时间?(2)您上周有多少天使用了微信?这两个项目的乘积即为微信使用时长(M=31.37,SD=25.00,α=.66)。
微博。对微博的使用测量通过两个问题,受访者要分别在一个李克特十级量表和李克特八级量表中填写其使用时长:(1)您昨天使用微博多长时间?(2)您上周有多少天使用了微博?这两个项目的乘积即为微博使用时长(M=15.94,SD=18.67,α=.70)。
QQ。对QQ的使用测量也通过两个问题,受访者要分别在一个李克特十级量表和李克特八级量表中填写其使用时长:(1)您昨天使用QQ多长时间?(2)您上周有多少天使用了QQ?这两个项目的乘积即为QQ使用时长(M=29.32,SD=26.47,α=.70)。
网络规制。互联网规制的测量主要是依据受访者的自我报告,测量受访者对网络规制的心理感知,这种心理感知通常可以反映规制的严厉程度。本研究主要通过对网络实名制的法规管控、网络诽谤入刑的司法管控和网络删帖的行政管控三个部分测量互联网规制(每部分三个项目),受访者要在李克特五级量表中依次报告其在实行网络实名制以后、在该司法解释出台(规定虚假信息被转发500次可被判刑)以后和实行网络删帖制以后,他的下述行为发生变化的程度(共9个问题):(1)您在网上发布或转发时事信息;(2)您在网上回复或评论政治帖子(或段子);(3)您在网上抗议政府的某事决策或行为(1-5分别为从明显增多到明显减少)。这9个项目相加的得分即为政府网络规制的赋值(M=30.45,SD=5.78,α=.95)。得分愈低说明网络规制愈宽松,得分愈高说明网络规制愈严厉。
3. 控制变量
根据现有政治社会化研究成果的变量设计,且为了防止设定误差(misspecification errors)的出现,本研究将人口统计学变量模块和政治前因变量模块(共8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人口统计学变量模块包含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四个变量。政治前因(Political antecedents)变量模块包含政治面貌、政治兴趣、政治效能和政治倾向四个变量。
(三)数据分析
本文采用嵌套式回归分析(nested regression)。为了防止出现多重共线性问题,在带入回归方程之前,先将社交媒体使用、网络规制两个主效应变量进行对中化处理(Cohen, Cohen & West,et al.,2003:261)。在回归模型中,首先将控制变量依次代入回归模型,然后将自变量代入回归模型,最后将交互变量代入回归模型。代入之前的贝塔值用于检验控制了前一层次变量时的交互效应(Hardy &Scheufele,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