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故事贩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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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间考验的爱情

故事贩卖机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7-22 00:07

正文

by/文茫

(一)


吴家堡有一对父子,老的叫老吴,小的叫小吴,开了吴家堡第一店,专卖杂货副食。


老吴年岁高,小吴年轻,老吴盼生年抱得孙子,小吴生性老实,到谈婚论嫁也不着心,一心经营店铺。生意好,爷俩忙不过,老吴说找个伙计。第二天,门口贴一告示:招聘女伙计一名。小吴问这是为何,老吴只笑不语。一天毕,无一人应聘,打烊了,小吴说“爹啊,咋没人咧”老吴摇摇头。


几天后,堡里开会,指名老吴不应在堡里招聘,小吴问,领事说干那营生是败坏风气。小吴说,现改革开放,做买卖挣钱是常道。


一日,老吴害风寒卧榻“儿啊,再不赶点紧,爹后脚跟怕是不稳咯”
“现谁家女人也躲着咱”
“躲甚啊”
“还不是怕咱败坏了风气”
“哪个老不死的敢这么说”
“自打那会,大家都这么说”
“嘿——敢瞧不起咱,有本事别进咱店”老吴咳嗽起来。


平日结账,来人里一声好,外一声好,为给打折,结完帐,后脚刚出门,门外声就起“这孩子年纪轻轻,让他爹一人躺着,活也不干,成天守着像话”小吴沉下脸,用脚尖戳着地,他想起爹的话——找个女人。可这情况,甭说说媒,连个好脸子也没探过来的。这时,进来一姑娘,头裹花布,一身素衣,两只大眼睛水汪汪。


小吴正寻思这谁家姑娘,姑娘问“……招人”小吴看着姑娘,没回过神。姑娘又招呼一声,小吴这才回神“哎——对的对的”姑娘顿了顿说“我可以吗”“可以可以,先坐,我去招呼爹”半晌,老吴拄拐出面,一瞧这好女子,哎呀招呼两声,改口呢喃自语。姑娘看得发愣,小吴打圆场“啊—我爹盼着有人替他看店”


老吴问“哪儿人”
“呼前镇”
“哦,有些里地”
“前些天,我娘来讨问棉花价,见要招人,便寻我来做做工,好补给补给家用”
“姑娘叫什么”
“果子”
“果子好啊,结果得子”话说完,果子脸便泛了红。
果子在柜台收银,小吴说要给她演示怎个做买卖法。人本不愿买却被说成了买卖,果子见如此新鲜事,乐得拍手,夸小吴真有本事。小吴嘿嘿一笑“干这营生,得有这本事”

(二)


晚饭小吴做饭,清蒸鲤鱼,蘑菇炒肉,青椒土豆丝,窝瓜玉米大丰收。三人坐屋后院,支一桌子,饭菜端上桌,支三个凳椅。
“这丰盛”果子说。
“敞开了吃”老吴呵呵儿笑。


一顿饭,果子直夸这个好那个棒。果子说这家务她将做。老吴听了白花眉毛打成卷儿,低声儿对小吴说“好小子”小吴抿嘴傻笑,老吴又敞亮儿说“事情要先办咯,就简单哩”小吴羞脸,老吴进屋后,身后果子问“甚事”手中忙活着洗刷事。


“没”小吴背过脸。两人再没说话,果子倒腾洗刷,哼着小曲,天渐黑,小吴端来烛,点了烛油定在砧板上,果子低下头,缩了缩脖子,轻笑一声,光亮照将果子脸,这般颜色,看得小吴两眼发愣,心作狂跳。果子腰微弯,阴暗色调洒在领口里,蒙蒙诱影。小吴顿感弹弓卯足了劲撑起,手一触及,该处堤坝瞬间决了,一股粘流涌出,小吴暗叫一声“不好”便奔出门去。


“吴哥,吴哥——”
“没事——”小吴扯着鸡巴蛋子一溜烟儿跑到井边,用轱辘摇上一桶水,仰起头,水哗哗从头顶灌下,哆嗦着,哽唧着,又摇上几桶,将浑身浇了个遍。回屋里,见老吴正给果子倒腾铺盖,小吴湿淋淋站着,一声不吭。
“去哪了”老吴问
“天热,冲冲凉”
“吴哥——”果子挂念。
“我没事,没事”
“爹这把老骨头,倒腾不动咯”
“哎——爹,您先歇,我来”
“谢谢吴哥”果子抿嘴略羞。

老吴拍了小吴肩膀说“好小子”就出门了。
“吴哥等会儿”果子说罢也出门去,小吴杵着愣神。
“吴哥给,擦擦”果子递上毛巾,一身干衣服,那是从晒杆上收的。小吴接过,横出的手杆淅沥沥淋着水,登时红了脖子根。
“吴哥,我在外面,你先换上,该着凉了”


果子带上门,小吴对着门看了几秒,脱下衣服,擦干身子,又换上衣服,正擦着头发。果子推门进来,门槛在前脚挡了一下,上身前倾就要倒去,小吴疾步接住果子,头挨在果子胸前,那一对丰满奶子全全饱露,震颤着,小吴脑门一声炸响,心头一截粗木桩撞击着。小吴扶起果子,忙用手堵住下身,蹩脚出了门,脸已是极红。


(三)


果子勤快,白天看店,晚上做饭,洗刷碗筷缝补衣服。老吴看这家变了新花样,心里乐呵。老吴对小吴说“儿,果子怎样”小吴脸一红,老吴呵呵儿笑,小吴说“——挺好”

“好就抓紧,这年头,这能干还上相的女子不多哩”


一天,果子红了眼,小吴问,果子说疯子欺负她。疯子是吴家堡出了名的人,以前疯子不是疯子,自妻和一男私逃,就成疯成傻,专挑年轻漂亮姑娘撒泼。小吴脸色阴沉“怎么欺负的”果子不再言语,低头摆弄起手指。小吴绷着脸就要起身,老吴说“坐下,你要怕果子被欺负就娶了她”此话一出,果子捂脸小跑开去,小吴也愣了。

“爹啊,怎敢说那话,也不怕被人家笑话,你老脸不要我还要咧”
“以前没钱没粮,没法儿给你说上个像样媳妇,现在光景好了,爹也老了,心里这个急哟”

小吴叹了口气,扶爹回房,给盖上薄毯,爹说“看看人家去哩”

小吴闷声回应。

“快去快去”小吴一点头,出了门,在果子屋前停下,窗户纸淌出朦胧红光,愣不敢推门。里面叫了一声“吴哥是你吗,进来吧”

小吴深吸一口,推门进去。果子正拨弄灯芯,光亮落在果子脸上,小吴没出声,静静看着,好像自己是仆人,果子是少奶奶。


“吴哥——明儿我和你爹去镇里采购物件儿”“这种累活儿还是我去吧”“你爹说了,要采些女人稀罕的玩意儿,你一个大男人不懂的哩”小吴说好,他又想提及方才,果子又说“吴哥,果子累了,想早点歇息,明儿还早起呢,你也回去歇息吧”小吴点头,回到自个儿榻躺下,辗转难眠。想罢,爹一席话道出了心坎,村里姑娘瞧自己没正脸,如今有个现成田螺姑娘,给看店,又给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帮家里不少忙,给一百个心也是会中意的,但果子心里作何想,心头生出三分无奈。


想着,眼皮儿开架,终于害累困过觉去,梦见和果子入了洞房。天蒙蒙亮,看窗外,极远处划了一道光亮,给山峦披上了素衣,小吴觉察下面异样,伸手一把,满手黏糊,立马起身寻了裤换上,拿着那湿黏来到缸边,误放进了缸里“见鬼”,又一想到果子的勤快,现在洗个玩意儿竟忘了先舀水。洗好,把缸里的水倒出,又用轱辘摇上一桶桶水重新填满,停下活休息片刻,来到爹榻前,被铺整齐安放着,想到爹从不叠被。喊了几声“爹”,没人回应。瞥过挂钟,收拾罢就去开店。

“嘿嘿,小吴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疯子。疯子疯子,时疯时不疯。对男人不疯,对女人就疯。
“来做甚”
“买点盐”
“没盐”
“怕是私盐吧,嘿嘿”

小吴正要发作,疯子又说“玩笑嘛,都知道你吴家是正儿八经生意人,一是一二是二”
小吴问“多少”
疯子伸出俩指头“两包”
“四毛”
疯子走后,小吴摇头叹笑,人家有能耐,能占得几分便宜,而家有良田却结不出果,可气可气。


傍晚,老吴果子回家,推车上捆两大箱货,扎了不少零碎件儿,红头绳,发夹,胭脂,塑料手链,风铃,橡皮筋,鹅毛毽,跳花绳,花花绿绿。果子笑着招呼“吴哥”,小吴上前接过满当货物,劝回去歇息,货物由他归置。


果子说要做红烧肉给吴哥吃,小吴嘴上劝快去歇息,心头却是乐乎。老吴看了插话,你俩去忙吧,爹做饭。

小吴说“这些玩意儿会有人稀罕吗”
“甭不信,女人就兴这个,看,红头绳多好看哩,塑料手链,胭脂不都是迷住男人的玩意儿嘛”果子摆弄着。
“你不用那些玩意儿就很好看”
果子羞过脸去,用背影对小吴,小吴又说“哎,我说真的”果子依旧不说话,背着乐呵。

夜里,老吴发病,咳嗽发烧,小吴背其看就近郎中,称身子骨再经不住折腾,能躺就躺着。小吴背回老吴,老吴咿咿呀呀唱着:
儿大而我老哟——
福大莫过抱孙啊——
小吴眼睛发红,看着病榻上虚弱的背影,说“爹,要不我去……”
“去吧去吧,趁着我啊——还没咽气”
“要是成了您——咽了气可……”
“甭说没用的,要是你没这门心思,爹明天就死给你看”


小吴进果子屋里,亮着点光,果子问“你爹——没事吧”
“没事”
果子呼出一口气。
“我爹他”小吴吸了口气说“我爹他——想让我娶你”
果子愣了神,不言语,看着小吴,小吴低着头也不言语。两人都不言语,僵持着。果子开口了“那……你怎么说”
“我——我来想找你说说话”
“说什么”

小吴低着头说“我爹他你不用跟他多计较,一根筋,不顾别人就……”
“那你愿意吗——吴哥”
小吴抬起头,果子眼里两汪清泉,炸得他心晃晃,他舌头打颤,呼吸不畅“我——我愿意”

果子通告了家里,双方同意,选了吉日办了婚礼,喝了喜酒认了爹妈。老吴在第二天,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四)


改造新中国的号召传遍吴家堡,各家户都想挣钱盖新房,过快活日子。领事给自己选了块好地,盖了酒楼,名为吴家堡农家乐,引进了堡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惹得四邻艳羡。有人了收徒弟教起手艺——棉花草席皮革匠,木匠工匠铜铁匠。也有的去外面闯荡,逢年过节,都带回些新鲜玩意儿,好吃好喝好玩的,门联由毛笔题字到了机械化生产的个性字符,童男童女拜年图等。吴家堡还新开几家铺子,有零食五金布匹年货不等。


白天,果子在铺里吆喝,有声有色,生意却不如前,门可罗雀是家常便饭,店里有果子,小吴在地里。傍晚,果子回家洗衣服烧饭等小吴。小吴一天忙活,头昏眼花,晚饭暇扒几口就要去睡。星星点满天空,果子上了榻,见小吴睡得像死猪,窃笑一声,挪身子蜷进小吴怀里,蹭他肚皮,挠痒痒。小吴做起了梦,自己是齐天大圣过火焰山,手持假芭蕉,狠命扇,火势愈发大,眼一睁,是果子脊背贴着自己。

“热”小吴打了哈欠。
“好久没那事了”果子声音渐低。
小吴一想,却是如此,自下地以来,从一礼拜一次,到一月一次。现在,果子不提便不去想“累了累了”
“累哪了”果子看向小吴的脸,漆黑一片。
“身累,心也累”小吴困意浇头。
“心怎个累法”

呼噜声响起,果子手肘捅了肚子,小吴哎哟一声“又做甚”
“在外面可有野猫,心来回荡累了”
“瞎说,我可是这等负心人”
果子见小吴来了气,熄了气安抚小吴。
吴家堡营生不乐观,小吴决定出门。果子说,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坐车到龙门镇。龙门镇的店铺要什么有什么,且比吴家堡甚多,且气派,那里人穿着大气,是吴家堡男人女人比不了的。租个简陋处,生活着,寻思挣钱门道。果子不会寻思,但能把屋子打扫干净,做出可口饭菜,不丰盛却吃得欢喜。果子写了封家信说好,不料回信得知母亲病重。果子要回去,小吴说挣了钱给果子买稀罕玩意儿。果子走后,小吴终日苦笑,利索的房间日渐脏乱,三餐也随意起来,些天只吃两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重操旧业。在热闹地段租了门面,批了货,使了浑身解数,结果却不如意。房租到期了,本钱亏了一半。小吴心里犯嘀咕,收了铺,心却没死,换了地儿,本金又少了一半,脸变黑了,身子也瘦了,心想就这样擦屁股回家,指不定遭多少白眼,也让果子抬不起头。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在大街小巷里晃荡,转念一想,人又不傻,凭啥好地方就给自己碰着了。最后,小吴赌命花去最后积蓄,在一红火杂货店对门租了个门面。

很快,配全了货,张灯结彩已示开张。前两日,借开张之势,收入不少,又过几天,人气渐少了。小吴坐在收银台前,手托着下巴,眼红对门。中午,关了铺子挂上一块牌:今日休息。到对门查看‘敌情’。对门门外贴一块显眼红牌:破损可以旧换新。这不是胡闹嘛,生意还有得做,小吴盘算着,转念一想,莫非有过人之处。店里一个女人,老板模样,妆容大方,手脚麻利,招呼周到,态度温和,没落下任一进店闲逛之人,客人也都笑容可掬,举止和气。有一人从人流外挤进,口声声说多找分厘要归还,女人以笑送予蛋一只,那人在客人欢笑声中作揖而去。女人见着小吴,眼中放了一丝异样的光亮,小吴心一紧。

“秋明”女人从人流中穿插而过,声音有些颤抖。
“啊——我,我不是”小吴面露尴尬。
女人目光一暗,又恢复光彩,伸手问候“我是李倩”小吴伸手相握,这温和行态竟让他想起了果子,也让他沉睡的下身有了反应,面颊开始发烫,正途窘迫,女人打破僵局“要点什么”小吴说“不不——我就是看看”“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女人的声音让小吴放松了戒备,一来二去,小吴道了实情,称前来‘取取经’。“呀,怪不得这眼熟,原来是前些天新开张的老板”

那天下午,小吴店里来了三两贵客,要高粱米。小吴疑惑对门分明便宜,怎出这等事。没等问明,贵客就要去三十斤高粱米,小吴心里激动,没心思多问。那天后,生意好了不少,有时个把人从对门出来,竟朝此过来,凡此都慷慨解囊。太阳斜西,小吴关上门,见地上一砖石压一纸条,上头清楚一溜儿清单,注明批这些货物,一手女人的字迹,这字迹让小吴无力反驳它的好意。果不其然,利润翻了三倍。又过些日子,小吴眼看对门生意竟日渐惨淡,寻思不对,提前关了店,走进对门,老板娘并不在,而由一个陌生女人打理,小吴问清原委,方知李倩多日没来。

小吴光景甚好,心却隐隐作痛,冥冥中觉害了李倩。一天,正招呼着,门外站一女人,小吴认出李倩。“李倩”小吴出门招呼,李倩声称恭喜,小吴挠头,红了脸。“好久没见,你店……”小吴语欠。“啊,前些日子病了,找了人看着,我不在就是不行”李倩呵呵儿笑,小吴也笑,笑得僵硬。“对了,那纸条是你给我写的?”“什么”“就是那钢笔字迹的批发清单”“可能是谁家的被风吹了吧,快去招呼吧,人都排队了,我也要去买菜了”李倩离开了,小吴结完账关了门寻李倩去。来到菜市场,找了两圈,没发现李倩,恍惚间见肉铺里一个磨刀女人,那背影甚像李倩。“李倩”女人转过身说“李倩在那里”,声音淡然,指着不远处一排居民楼的第一幢说“三楼朝右”小吴和女人聊了会,方知那是李倩表姐石头,和李倩对住。

到李倩门前,门虚掩着,小吴惴惴推门而入。没人,厨房里放着新鲜果蔬。案几上放一本手写本,开着,熟悉的字迹吸引了小吴,他的视线又移向边上的相框,那是李倩和另一个男人,小吴只觉这男人和自己甚像。


“你——”
小吴转身看李倩,像是看陌生人。小吴问“为什么帮我”李倩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坐吧”她说。
李倩丈夫要强,屡败后不告而别。自那,李倩靠那店站稳了脚跟,又因小吴回到解放前,为让那熟悉的身影感到自豪。小吴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流了泪,他说着感恩,李倩说不用,她要等他爱的男人回心转意。小吴回到家,心却愧疚。不久,一个不幸的讯息传回,李倩丈夫出了事,尸体被运了回来。在殡仪馆,小吴看着李倩趴在那男人身上哭喊,眼泪花了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哭声阵痛着小吴的心一遍又一遍,好像他是躺着的那人,那躺着的人就是站着的自己。最后,小吴把沉睡的李倩抱回到石头那。

时间不知不觉重塑了某些东西,小吴的店铺依旧红火,李倩的店铺却不再如此。李倩三番两次过来向小吴‘取经’,小吴打趣道“这不都是你教的哩”李倩呵呵笑,小吴也笑。说上几句所谓心得,无论什么,李倩都听得认真,像个孩子。客人多,李倩让小吴专心打理,甭顾自己。李倩在人流里走着,还帮照料生意,为给小吴拉客,竟拿自个儿东西送,有顾客拿了坏电扇,她却用自己的好电扇换。小吴不愿意,李倩却不放心上,她说“那你用别的东西还我嘛”小吴要给李倩十斤绿豆,李倩说“诺诺,我不要我不要绿豆”她又加一句“是想我做绿豆汤给你喝吗”

快过年了,李倩舍不得小吴。她说能不能陪她过年,小吴说不行,家里有个人在等他,李倩脸色暗了“我请你吃顿饭吧”

小吴来到李倩家,李倩一身皂香,身着睡衣,摆了好酒好菜,满了酒。小吴一杯酒下肚,浑身燥热难忍,要去厕所。出来时,小吴眼冒欲火,李倩把身体迎了上去,小吴脸扭曲着,狰狞着,那是用理智和药物挣扎,最终,他还是将李倩的睡衣除了,他发现,李倩只穿了睡衣,外衣像笋衣一样剥了去,立马露出赤裸光滑的肌肤。事后,小吴捂着脸,忏悔着,李倩嘴角咧着,依偎在小吴胸膛。李倩说“吴哥,我不怪你,你回家过年去吧”


听得这个称呼,胸膛鼓了一下,一股气息冲进肺叶,抱住了李倩。回家前,李倩给小吴做起了饭,她说在外面也需要个女人做饭洗衣服,成天吃快餐不卫生也不健康。

小吴挣了钱回了果子娘家,两手拎城里人的稀罕玩意儿,眼里满露欣喜之色。果子见到小吴,一下子扑在了他怀里。小吴深吸着这女人的气息,心中腾起愧疚,他说“我回来了”“真乖,还知道想我”果子在小吴脸上留了个红印,说那是专为他抹的。回到吴家堡过年,有人挣钱有人赔钱,挣了钱的风光过年,挨家挨户串门贺喜,赔了钱的躲在家里,不愿出门怕嫌。过完年,果子说母亲病好些,可以跟她男人到天南海角了。小吴沉默,他看着果子大大的眼睛,刮了个鼻子说“到哪也不分开”

回到龙门镇,进家门,果子说“不错不错,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果子打趣道“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小吴心被打了一记拳,他说今天出去吃。果子说“出去多费钱,出去买俩菜自个儿烧”来到菜市场,小吴说过年肉吃多了,买点素菜得了。果子来劲儿了,说这一路累坏了,可得买点肉给她吴哥哥补补。小吴登时脑门出汗,说不吃肉,果子犟了“你不吃我吃啊,看我做了肉你吃不吃”说将小吴拽到肉铺,小吴背对肉铺,称让果子自己挑,果子硬要一起挑,小吴拗不过,硬着头皮翻肉骨。李倩姐只用大眼睛看小吴,却没提话,小吴知道那是罩了自己面子。买完肉,小吴拎着果蔬袋子,看着蹦跳的果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晚饭,小吴果真没动一筷子肉。晚上,果子想要小吴做那事,小吴没心情,只是做足了前戏,没等好戏开始小吴就喊累了,等养足了精气神再做,说罢环紧了果子,果子双手抱着小吴粗壮的手臂,双双睡去。

新年开张第一天,对门却没开,小吴想,新年都想多玩两天,有迟有早,没料半个月过去了,对门也没动静。小吴担心起李倩,他有些后悔过年没有陪她,但是一想这也是不得已,转念又一想,这样也好,倒省去了一些事务。他想到了老吴,老吴在时多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女人,如今希望儿子会怎么做。果子说“吴哥,你真有本事,在这个地方能弄得这营生,果真是我吴哥哥”小吴听了心生愧疚,他半笑着摸了果子的头。

(五)

半年过去了,对门始终没有开张,小吴也同样没再见李倩。一天,小吴说,半年了要亲自做顿饭给果子吃,果子正招呼客人说“早点回来”

小吴来到菜市场,脚步虽是奔买肉铺去,心却在犹豫。

“李倩呢”
“回老家去了”女人低下了头,用刀斧使劲砍着砧板上的一块猪骨,像是在砍仇人。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砧板上发出咔咔的声音,这是女人对小吴的回应。小吴追问了一句“告诉我”
女人停下动作“哼,还知道要见她”
“她怎么了”小吴追问。
“大肚子了”这话让小吴觉得那女人的刀斧正劈砍在心头。
“真……真的?”
“废话,真想不通你有什么好的,让她这么作贱自己”
小吴张着嘴却没吭声,女人招呼买卖去了,忙完一阵见小吴仍傻站发愣,又丢下一句话“她在安乐镇***,离这百二十里,真想见她就去找她吧”

小吴从女人那里买了两斤肉,女人在每斤肉上多加了五块,付钱时小吴叹了口气说“再来两斤”回到家,小吴做好饭菜,果子回来了,小吴说“过些天我想出去看看开分店的好地儿”

果子说“也挣不少了,干嘛费那劲”
小吴拿出一根烟抽得蹩脚,果子说“不会抽就别瞎起劲”

小吴颠车三个点,在安乐镇客车站下了车,按着女人给的地址来到一家农家小院前,里面有一张石桌,桌边坐着的李倩,面色红润了,腹部半鼓着,能装下两三个皮球,一身宽松长衣。李倩看见小吴撑起腰站起来“孩子他爸,快来和我玩”

小吴来到李倩跟前“几……几个月了”
“他爸爸都着急了”李倩一脸高兴地摸着大肚子。
“你就是小吴同志吧”一个青丝泛头的女人从屋里出来,扶着一个拄拐男人。
“……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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