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河原温，在时间的长河中

1966年1月4日开始，一位艺术家决定以自己当天所处地区的语言来表达日期，在单色背景上记录当天的年月日，直至生前他创作了将近3000幅日期。

他就是河原温。

河原温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概念艺术家之一。他生于日本，1959年开始到美国和欧洲旅行，一年后定居纽约。自1966年起，他开始创作以时间和生命为基本内容的作品。

河原温最著名的作品无疑是上文提到的“today（今天）”系列。看似简单，如同机器印刷的画作，实则为河原温亲手绘制，笔法细致且繁琐，每幅都需要涂上四五层颜料。如果当天不能按时完成这幅画，他就会将其毁坏。

这些日期记录交汇成了广阔漫长的生命与存在的时间流。它提醒着人们 今日已非昨日之物，在时间的长河中，记忆终将随之泯灭。

他从1969年开始不定时地发送电报给亲朋好友，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一行字—— I am still alive（ 我还活着 ）。 没有嘘寒问暖，就这如同报告般的四个字，却是最有力的活着的证据。

几乎是同一时间段，从1968年到1979年他每天寄出两张明信片给各地的朋友，明信片里他盖上 “ I GOT UP AT ” ，接着他起床的时间。通过这样日复一日的行为，他肯定了“存在”， 一切无恙，呼吸如常，就是每天值得喜悦的事情。

“《 One Million Years 》（一百万年）”这部作品分为“过去”和“未来”两部分，共20000页，每页上有500个按顺序排列的日期。

“过去”是从公元前998031开始到1969年，“未来”则从1980年开始到公元1000980年。代表年限的数字整齐地排成竖列，以小号铅字打印于美国信纸尺寸的打印纸上，纸张装订成集，“无穷”就这样被压缩于书页。

它精妙地揭示了时间的难以度量，以及人类对时间有限的概念。

此外他通过让人大声朗读的方式将广袤延绵的《一百万年》分解。他请来几组男女，从公元前998031开始读出这部作品上的所有年份，演出者连续朗读了一百天。

记录，是河原温作品最常见的手法。 无论是日期绘画，还是由皮革包裹，装订而成的地图，寄往全世界的明信片，河原温都将这些勤恳的行动升华为艺术实践。当大量的实践累积成册，诗意悄然诞生。

▲ 2015年，纽约著名的古根海姆美术馆为其举办了纪念展“silence（沉默）”

在他的作品里，有关生命与死亡，流动的抽象概念变得更容易理解，仿佛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这些史诗般的日常记录，呈现了“存在”与“时间”的意义，在卷帙浩繁的历史图层里，人的生命只是寥寥数笔。

2014年河原温过世。终其一生，他从未接受过任何关于作品的采访。没有激烈的词句和冲击性的画面，他以一种安静简单的方式描绘时间的长河绘卷。

编辑 | 小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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