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去年的今天展望新年时,大概即便是最天才的剧作家,也想不到2020年竟然会如此波诡云谲。如今,跌宕起伏的
2020
年终于要过去了,我亦不敢对新年作太过具体的展望,只是简单地跟大家报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犹记得在《
10月26日股市前瞻
》中,姚尧写道:
果然不久之后,老天就开始收拾他了。不过,剧情不但远未至结束,甚至才只是刚刚开始。
现在,国内每
天都有大量关于时政的文章出炉,其中不乏深度剖析之作。如果非要说我其中有什么不足的话,我觉得,或许是绝大多数的国人都需要补一堂关于阶级问题的课。
主席生前曾经说过“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主席去世后,我们已有将近两代人的时间,是完全不讲阶级的。可问题在于,你不讲,不代表没有。即便你不搞阶级斗争,阶级矛盾也始终存在。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既有民族矛盾,也有阶级矛盾,有时候民族矛盾是主要矛盾,有时候阶级矛盾是主要矛盾。这原本是近乎于常识的基础思维,可惜由于我们长期以来刻意回避关于阶级问题的讨论和教育,这导致了许多明明具有较高文化底蕴和思想深度的人,在看待许多问题时也经常流于表面,或者陷入简单粗暴的民族主义情绪。
大家知道,在共产主义运动中有句著名的口号,叫“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句话后来被马克思、恩格斯写入了《共产党宣言》。为什么这句话如此重要?就因为无产者极其难以联合,而资本家天生就容易联合。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就会超出国界,成为一种国际势力。国际资本主义,不但剥削本国的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也要剥削别国的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就剥削各国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这一点而言,国际资本主义是一致的,故而极其容易联合。因此,“人民的爸爸”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支撑他如此嚣张的,除了隐身其后的官僚资本外(这是许多人都在猜测剖析的),更有隐身其后的国际资本(这是很多人或许还没意识到的)。因此,虽然“人民的爸爸”这两个月来似乎是人间蒸发了,可是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就算他自己不打算挣扎,他背后的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也不会就此罢手,他们一定会极力反扑,而这场生死斗争的高潮一刻就会在两年之后的深秋。
这两个月来,一直有读者建议,说姚尧停更股评了,是不是可以改写时政?我觉得,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未来两年的时政话题必定会精彩纷呈,也必定能吸引流量,但我不太会写。我觉得,我既不在谋其政的位,也没有谋其政的才,至少在2022年底之前,我还是应该以沉潜读书为主。未来两年,除了既定的写作出版计划之外,我想多读一些世界历史和地理方面的书,再就是加强英语,争取达到能够流利自如地向外国人讲解中国文化历史的程度。
半个月前,我在《
士不可以不弘毅
》一文中谈到自己正在请外教补习英语,还会给外教讲解中国文化。结果有不少读者留言,说既然是互相学习,那姚尧这么交学费有点亏嘛!可以跟外教商量减免学费哦!其实对我来说,最关注的倒不是钱了。如果真要说赚钱的话,我完全可以考虑搞个中文培训学校,教外国人中文。想当年,新东方靠着教中国人英语做大。将来随着中国的国际地位日益提升,学中文的需求毫无疑问是会与日俱增的。不过,就眼下而言,我还没有时间精力去思考这些事。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学英语,主要是为了读懂英文文献。现在我之所以请外教学英语,除了学习语言本身以外,其实也是在做文化输出的摸索和演练。经过这样的摸索和演练,我可以知道有哪些是可以令外国人兴奋的,我又该如何流利准确地英文表达,以使得外国人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倾慕不已,且心向往之。
举例来说,在一次课上,老师问我说:“我听说,中国人给孩子取名字都讲究内涵,不知道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深意?”于是,我就跟她说了姚宜修的名字是从屈原的《橘颂》里来的,然后跟她介绍了屈原的生平,翻译并讲解了《橘颂》这首诗。再然后,我跟她说,屈原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开创了很多中国诗词日后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在屈原的诗词中,有大量关于美人香草的描写,但不都只简单地在描写
beautiful girl
和
fragrant herb
,而是在阐发君子的志向高洁,所以司马迁说屈原是“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又跟她讲《离骚》里的“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这也不是在说男女关系,而是用男女关系代指君臣关系,这同样是中国诗词的文化传统。尤其,“画眉”、“梳洗”这样的意象在中国古诗词中反复出现,譬如朱庆馀的“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譬如温庭筠的“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这都不是在讨论
makeup
(化妆)的问题,而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