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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丨《诺兰变奏曲》传记作者汤姆·肖恩再献“昆汀盛宴”

导演帮  · 公众号  · 电影  · 2024-07-18 15:31

正文

“我喜欢玩弄你们 (观众) 的情感,很爽,这是我的嗜好。导演和观众,就是一种施虐和受虐的关系,观众是受虐者,太刺激了!”
昆汀·塔伦蒂诺 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干的。他的任何一部电影,都体现着随心所欲,即兴的聊天、突如其来的暴力,以及令人猝不及防的情节转折。
可以这么说,昆汀拍电影,几乎从来不顾观众的死活。
从拍第一部电影 《落水狗》 开始,这一点就表现极其明显。《落水狗》上映前,因为顾虑那场割耳朵的暴力戏,负责发行的 哈维·韦恩斯坦 ,就把自己的妻子夏娃和她的妹妹找来当做实验,让她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这部片。当割耳朵那场戏出现时,她们直接从椅子里跳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大骂: “我不管这电影有多好,这场戏太恶心了!”
维恩斯坦很尴尬,他对昆汀说: “完了,你会把女人吓走的。”
向来一身痞气的昆汀丝毫不在乎: “又不是拍给你老婆看的。”

《落水狗》剧照
但15分钟后,她们又回到了电影院,看完了电影剩下的部分。这让维恩斯坦很好奇: “我以为你们讨厌这部电影,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那场戏留了下来。
如果不是著名影评人 汤姆·肖恩 《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世界》 一书中披露,恐怕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落水狗》背后还藏着这么一段故事。
这本由 商务印书馆 新出的书,是对昆汀导演电影生涯的全景回顾集。
昆汀的底气
1994年戛纳电影节上,昆汀导演凭借 《低俗小说》 ,打败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红》,摘得当年的 金棕榈奖 ,被人称作 “痞子打败大师” ,由此名声鹊起,成为影坛巨擘。
之所以取得这么高的成就,跟他从小阅片无数关联巨大。作为非科班出身的美国导演, 昆汀的观影经历,一直被认为是对他电影生涯影响最大的因素。 所以 在他的电影里,经常能见到他对其他电影人和作品的借用。

昆汀(右)在《低俗小说》拍摄现场
就跟他丝毫不在乎维恩斯坦的老婆的否定一样,他也完全不在意一部分人的怀疑,甚至常常在公开场合“自黑”,说自己就是在抄袭、而不是什么致敬。他的原话是——
伟大的艺术家直接偷,他们不致敬 ,如果我的作品还有点意思,那就是我会从那个里提取这个,从这个里提取那个,然后将它们混在一起,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也没辙,就别去看它,好吗?”
没有底气的人,是干不出来这种事的。毕竟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得清抄袭和致敬的界限。
在处女作《落水狗》剧本的第一页,昆汀就用醒目的文字,毫不隐讳地公开了他所有的借用,其中包括: 莱昂内尔·怀特 —— 斯坦利·库布里克 的影片 《杀手》 的剧作者,该片的主演 蒂莫西·凯瑞 ;影片 《龙虎风云》 (1987) 里的 周润发 ,以及法国导演 梅尔维尔 电影里那些身着时髦风衣的黑帮造型,等等。
《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世界》 里,汤姆·肖恩总结了昆汀这种拼接式的创作技巧:首先从情节库中借来一些灵感,有时甚至是整个情节创意;接下来,昆汀会从中酝酿出截然不同的、独属于昆汀的故事版本。
也就是说,昆汀电影的魅力,并不是来自对这些经典电影的糅合,而是 来自其情节的突然转向。 这里引一行台词,那里借一场戏,这个剧本里拷来这样一个人物,那个剧本里搬进那样一个情景,然后故事突然转向,甩掉了所有陈词滥调,成为独特的塔伦提诺式的类型。
比如《落水狗》里,他借用 《骑劫地下铁》 (1974) 中盗贼以颜色取名的做法。但昆汀的版本却是这样的: 他让这伙劫匪开始互相吵架,争论谁应该叫什么颜色。
事实上,按照昆汀的说法,即便是这些台词,也不是他自己写的:“这些角色像小学生一样吵着,他们应该得到什么颜色,他们一直讲话,我就一直写,一边感叹——哇哦。”

《落水狗》剧照
昆汀让他的角色在严格控制的叙事结构里自由碰撞 :“如果某个任务做了一些并不符合计划、但又是真实的事情,那就由着他。我不扮演上帝,也不会瞎掺和,这就是我的方式:让人们即兴发挥,我就像法庭记者一样把他们说的话记下来。”
就像《低俗小说》的第一章,两位杀手驱车去做任务,喋喋不休地从车内一路畅聊到叛徒房间,从欧洲各国对汉堡的不同称呼,到八卦帮派老大妻子的“绯闻”,甚至在开始杀人之前,他们还在门外讨论足底按摩这个举动里的色情成分。
但就是这样不关主题的喋喋不休,非但没让观众反感,反而愈发引人入胜。 主角之一的 萨缪尔·杰克逊 曾做出分析说:人们通常以为杀手会坐在家里擦枪,但昆汀却让你发现他们实际上在蜚短流长,让你感觉到他们存在职业外的生活。
昆汀的暴力
论及昆汀电影中最不可或缺的因素,恐怕只能是而且必须暴力——这一点,汤姆·肖恩在《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世界》一书中丝毫没有避讳,甚至在夹叙夹议中,让昆汀给出了他更加直接的个人见解。
昆汀的电影里,不仅充斥着前述的 喋喋不休的语言暴力 ,还上演着让人 心惊肉跳的影像暴力 ,而且这两者被他严丝合缝地勾连在了一起。
比如《低俗小说》里, 萨缪尔·杰克逊 的那个角色,每次杀人之前,都会郑重其事地对着被害人,念诵一大段他觉着让自己显得很冷酷的经文,然后再开枪。
这种安排,让昆汀的暴力场面,变得兼具滑稽和庄严,反而生出一种黑色幽默的质感。他瓦解了传统对于暴力的界定,更颠覆了暴力的实质——在他的电影里,暴力不仅仅是血腥和痛苦,更像是一种游戏、一次闹剧,目的就是为了 提高影片的观赏感。
而且,昆汀的这种暴力方式之所以能在全球大行其道,在于他放弃了 “让暴力合理化” 的企图弱化甚至取消了观影者对 “暴力是否合法化” 的追问,目的是使得暴力的攻击性得以软化,暴力变得容易被接受,仅保留风格化暴力带来的快感。

《低俗小说》剧照
也就是说, 昆汀的暴力,与道德和意义都没有关系,有的只是观影的趣味和快感。
所以他才会那么安排 刘玉玲 的戏:在第一部 《杀死比尔》 里,她被 乌玛·瑟曼 扮演的女主角追到,俩人在雪地里决战时,刘玉玲那个角色,被女主角削去了头顶,而在她倒下之前的最后一句台词居然是: “那真的是一把服部半藏锻造的刀。”
据昆汀说,这段戏“既有趣又充满诗意,还带着有一点点的庄严。当你看到她被削去的头顶,却说了这样一句话,整个场面又变得滑稽。但接下来的镜头并不好笑,她栽倒在地,画面里响起的是歌手梶芽衣子关于复仇的歌。所以多种感觉混在一起: 滑稽、庄严、唯美、恶心,同时发生。
昆汀是那种蔑视任何试图看到模拟暴力具有意义的人,对他来说: 暴力电影,并不是生活本身。 就像《低俗小说》的剧本合作人 罗杰·阿瓦里 遇到质疑时反驳的话: “人们对昆汀作品的疑问在于,它说的 其他电影,而不是生活,好电影最大的诀窍是过上一种生活,然后拍摄关于这种生活的电影。
对于质疑和批评,昆汀的反怼要直接得多:“对我来说, 暴力完全是个审美话题 ,说你不喜欢电影中的暴力,就像你不喜欢电影中的歌舞场面。”
相对来说,汤姆·肖恩的解释要中肯得多: 暴力不过是“最具电影感”的特殊时刻 ,昆汀的目的是利用它们来凸显那些“最不具电影感”的部分,由此来营造一种戏剧感。所以前排杀手的枪会突然走火、杀手也会因为蹲马桶爱看书被轰稀碎、劫匪也会因为应该叫什么颜色的名字而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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