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2年4月起,鹅厂就推出了“
公益假
”——一年一天的带薪假期,鼓励员工参加公益项目,去帮助他人。
到现在为止,共有
3017位
同事申请过公益假。
这一次,我们跟5位请公益假的同学聊了点不一样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点意外收获。
2012年时,我们有一个骨灰志愿者QQ群,里面有742个人,有活动就会在群里发链接,通过这个契机,我参与了这次信宜助学的活动。
我们周五下午出发,去广州集合。所以跟领导请了半天公益假,他很支持我。
这次去看望的小朋友,有的无父无母,有的来自单亲家庭,被爷爷奶奶拉扯大,家里条件很艰苦,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
所以需要照顾他们的感受——
讲话以鼓励为主,不带自己的小朋友,少用电子设备,穿衣也要尽量朴素。
我套了T恤,加牛仔裤,就出发了。
第一天看集体电影,第二天有个分组的活动,大家围成一个圈,让每个孩子都发言,猜蜡笔有什么颜色,颜色能联想到什么东西。
我陪伴的一个男孩,初中左右,很腼腆,一直低着头,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太讲话。
我感到有些气馁,正想放弃的时刻,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出现了。
我记得,那个老师拿了一把蜡笔,问这个男孩:“这是什么颜色?土地的颜色,对吧?”
男孩点点头,老师继续问,男孩又点点头。
后面结束时,老师把这支土颜色的画笔作为礼物,送给了男孩,男孩依旧没说话。
老师下来给我解释了原因:
“他不是一定要讲。他只要参与了,看了,感受了,有表示了,点点头,都是他给的反馈,这就够了。”
这件事对我触动比较大。
我们设计活动的初衷,是让孩子们有交流、互动,但我们预设的东西不是100%要完成,每个孩子不同,不愿意表现,参与了,不需要强求。
我去腾格里沙漠待了9天,五一假期以外,还请了4天假,其中有一天公益假。
我们到达时风很大,没法在沙漠边缘搭帐篷,只能撤回一个类似村委会的地方,在室内搭帐篷,室内位置不够,还有一些男生的帐篷搭在院子里。
我们30多个人,分成了5-6组,每天一个组留下来做饭,其余人出去种树。大铁锅架在院子里,菜都是用盆装的。
大家分头采购了土豆、鲜肉、火腿肠、米、鸡蛋、老干妈等等,然后各路大厨各显神通,想尽办法给外出干活的同学做好吃的。
一顿饭5-6个菜,水平比较参差不齐,有的味道很好,有的保熟,但我们从没剩过菜。
我不会做饭。轮到我们组做饭了,我就去刷碗,大几十个碗,两个小时才能刷完。
在沙漠里上厕所也要克服,因为就没有厕所。一般找个山包,男女在不同的山包上,你往东走,我往西走,露天解决了。
本来是不能洗头洗澡的,但因为住在村里,有一家小小的理发店,隔两三天能“干”洗一次头。当地很缺水,所谓的“干洗”,先洗再冲,两个人洗完,才用大半桶水。
条件虽然艰苦,但大家干活很卖力,休息时也欢声笑语,特别开心。
这次还成了好几对情侣,去的时候单身,回来就在一起。
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是友情。
我们一起经历了9天艰苦的劳作,产生了很纯粹的感情,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回来后经常聚餐,大小范围都有,还见证了爱情,感觉真好。
我就是楼上提到的,做公益成了情侣的之一。
当时成了3对,所以这个活动有个别称——腾格里大型相亲活动。
我是重装徒步爱好者、长跑爱好者。走过香港四大径以及绝大部分香港的徒步路径,每年都跑马拉松,在女生里算体能还不错。
所以这个活动,我一报名就选上了,也请了一天的公益假。
我跟他其实分在不同的组,但从机场乘小巴凑巧坐在一起开始,两个人好像总是莫名就凑到了一块去。
植树开始前有一个滑沙的活动,我们举起相机互相拍照,还被别人“偷拍”了一张合照,镜头错觉,就很像靠在一起。
当时大家都在起哄。后来真在一起了,大家也起哄,原来当初是真的。
我们还晚上一起去看过星空。
凌晨三点多,群里有人喊去不去看星星,起得来的人就一起去了。沙漠里的星星,没有光污染,特别美,也拍了一张合照。
行程结束前有一个篝火晚会,我很想跟他挑明,但害羞、犹豫,加上没有合适的机会,就没有说出口。
后来回了深圳,我主动找他聊天,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我们2020年12月领证了。求婚仪式很简单,投影、鲜花,我们不在意形式,每天开心一点,比什么都好。
因为公益活动,让两个爱公益的人走到了一起。
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旅行、徒步,直到现在也会一起去做公益。
我来腾讯8年,请了最近3年的公益假。
比较幸运,每次请假都能被支持。
Lucy提到的19年那次,有房顶,有自来水,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2021年遇到超大的沙尘暴,有3个半天无法出工,小帐篷直接吹走,所有人缩在大帐篷里瑟瑟发抖。
还有洗碗,都是用沙子。沙子吸油,先搓一遍碗底,最后再过一遍水,就可以用了。
即使条件艰辛,大家从来不会偷懒,最多是上手比较慢。
譬如铺草方格,就是用麦秸秆铺一个方格形状的高于地面的“梗”出来,为中间的梭梭草挡风。
纯手工完成的难度很大,要先在沙丘上犁一个一米见方的沟,再把成捆扎实的麦秸秆扛到沙丘上,把麦秸秆撕开,均匀地覆盖在沟上,纹路要和沙沟的走向交错。再拿铁锹铲土,盖住,压实。
麦秸秆两边还要用铁锹往上培,立起来,行成一个“V”字。这样才算一个完美的草方格。
我们看了示范,以为懂了,结果要么少放了麦秸秆,要么没有让它们“站起来”,品控没有保障。
当地师傅再次针对着演示了一遍,我们才知道,噢,原来还有这么多未知细节,于是认认真真补了一遍。
我们做完自己的“责任田”,还把隔壁其他志愿者团队做的草方格,也帮忙修整了一遍,做好以后巨有成就感。
师傅后来跟我们开玩笑,说这是种过最“贵”的一批树。
可能有人会质疑,我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跑去种树。
但通过我们的口耳相传,让更多人知道了腾格里和梭梭,大于实际种树的意义。
从沙漠回来以后,大家积极募捐,19年捐了新的水车,21年捐了两个打桩机,加起来几十万。这是更有价值的事情。
这一系列公益活动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一百多个很好的朋友。大家回来之后在工作生活里互相帮助,是很宝贵的财富。
去年腾格里降雨量不错,我在马老师发来的直播里,看到了我们种下的梭梭苗,很多已经发了芽,活过来了。
这是我们留在腾格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