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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死亡的21名孩子:“妈妈,我死了之后,你要快乐啊!”

女儿派  · 公众号  ·  · 2020-01-06 19:35

正文

当妈后,每次看这样的文章,都忍不住要哭。

孩子啊,你们的平安健康,是我们最大的期望。

——鹿妈

文 | 木棉姐姐

来源 | 木棉说(ID:mumianshuo)
在一般的认知中,“疾病”和“死亡”会跟老人相连。

但在这里,离死亡最近的是一群孩子。

不受命运眷顾的他们,有的甚至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死亡通知书。

这里有一组数据:
在中国,平均每一个小时,就有4名儿童被诊断为恶性肿瘤,最常见的有白血病、淋巴瘤和实体肿瘤。

白血病有80%的治愈率,淋巴瘤是50%,实体瘤和神经母细胞瘤还不到10%。

来源: 腾讯视频

视频中的女孩叫倩岚。

她患的是一种罕见病——大疱性表皮松解症,皮肤会不停地溃烂。

这也意味着,她每天都需要把纱布拆下,换上新的。这个过程,无论多么小心翼翼总会拉扯到未愈合的皮肤。

疼痛可想而知。

但倩岚很少哭闹,对于恶性疾病终末期的患儿来说,他们每天都在承受着疼痛。

像倩岚一样的孩子,在儿童临终关怀中心还有很多。

他们都在等着死亡,等待时间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更久一些......

01

周翾是北京儿童医院血液肿瘤中心的医生。

从医24年,她见过许多病愈后的笑脸,也见过许多孩子在生命末期承受着过度医疗的巨大痛苦。

一位妈妈眼睁睁看着5岁的女儿,因癌痛在她怀里挣扎,哭着向周翾求助:

“我可以接受孩子的病无法治愈的这个现实,但我不能接受她每天疼得死去活来遭这么大的罪。”

或许健康的人难以想象。

但疼痛,是每一位恶性疾病患儿在治疗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经历。

疾病本身会疼、做腰穿骨穿会疼、化疗会疼,化疗以后长细胞会疼......。

在儿童舒缓治疗活动中心,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是“看病游戏”。
老师,你得做个 CT

你躺下,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打造影剂

老师,你别动,一会儿还得抽血,做 B 超

不行,不能吃东西,老师还没抽血呢。

老师,我看你还得做个骨穿

骨穿、腰穿、化疗、移植......这些成人都未必了解的词,一个个从孩子的嘴里蹦了出来。

孩子们都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自从被确诊为血液肿瘤开始,他们的童年就被一个接一个的化疗周期代替了。

值得庆幸的是,儿童舒缓治疗活动中心的孩子大都是能被治愈的。

可是这里的孩子,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那些遭遇难治和复发肿瘤的孩子们,不会出现在这里。

02

2014年初,周翾送走了第一位舒缓治疗的病人。

去世前,9岁的孩子躺在爸爸的怀抱里,连说了三声“谢谢”。

谢谢爸爸妈妈给了他生命,谢谢爸爸妈妈给他治疗。

然后自己拔下氧气管,三分钟后平静离世。

2017年,北京松堂医院设立了儿童临终关怀病房——雏菊之家。

在这里,病房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专业医护人员会通过药物减轻疾病带给患儿的疼痛,家人和志愿者陪着孩子们聊天、游戏。

在最后的时光里,让孩子们痛苦少一点,快乐多一点。

11月8日下午,雏菊之家正在经历第一次告别:

8岁的陈子超小朋友,在慢慢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现在很平静,你就安静地陪着他,好吗?静静地和他说说话,把想说的都告诉他,他听得到的......”

“记得最好不要动他,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会让他觉得很疲惫、很沉重。就安静地陪着他,好吗?让他知道妈妈很爱他。”


在陈子超最后的时间里,妈妈苏梅没少流眼泪。

为了安慰妈妈,他用尽小小身躯里的全部力量,背了一句诗: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别看孩子小,他们什么都知道,父母承受着怎样的痛,他们都懂。

他们甚至会反过来安慰父母。

10岁的顺顺,是雏菊之家入住最长的孩子。

去世前,他给妈妈做了一个手工戒指,希望妈妈在他离开后,能够快乐地生活。

妈妈说:

“这是儿子送我最后的礼物,我百年后会带着戒指去见我的儿子。”

03

洋洋是入住雏菊之家的第21个孩子,他之前有20个孩子,都相继离开了。

他们的生命周期最长是40多天,最短仅住1天就去世了。

洋洋患的是神经母细胞瘤,病情反复,发病时疼痛剧烈到达8级剧痛,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大床一角,一声不吭。

孩子不哭,不是不痛,只是懂事的他们,是不想让父母再心疼而已。

到了雏菊之家后,父母只想让孩子过得更“轻松”,更快乐一点。

“我不管剩下多少时日,就只是想让他舒服点。”

死亡,是选择临终关怀的孩子和父母都必须面对的一关。

但大多数家长都选择了回避,可回避却加剧了孩子心里的痛苦与压力。
13 岁的女孩问了妈妈:

如果我不在了,妈妈会跟着我走呢,还是坚强的活下去?

妈妈试探地回答: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女孩说:

我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

患病的孩子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了,只是妈妈依然没有准备好。

周翾对女孩说:

如果,如果真的治不好,你会恐惧那个过程吗?

女孩哭了,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坚定地说:

我不怕。

孩子不怕自己会死。

只是担心活着的人,担心爸爸妈妈太伤心,怕爷爷禁受不住。

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的“儿童临终关怀”安宁病房,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佳佳入住安宁病房后,开始询问妈妈:

我是不是要死了?

父母几次都选择岔开话题,在医生王坚敏的建议下,他们才回答孩子:

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会有什么担心?你有什么想要爸爸妈妈帮你去做的事情?

那个世界,妈妈也没有去过,也许,它就像幼儿园一样好玩,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离别的那一天,肺部的肿瘤让佳佳透不过气来,她不停地乱抓乱踢,紧张地尖叫,经过舒缓治疗,佳佳的症状有所缓解。

她抓着妈妈的手,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04

孩子患病之后,父母的内心的无助、悲痛与挣扎,是很多家庭的常态。

林文娟的儿子小石头被查出神经母细胞瘤晚期,治愈可能性非常低,但她不愿放弃。

在进行“化疗-手术-化疗-移植”,一连串积极治疗后,小石头没有被治愈。

林文娟心底的恐惧日益加深:

我怕我孩子大出血,我怕我孩子疼得受不了,我害怕这些可能会有的症状发生的时候,我招架不了。

同样的恐惧,植根在每一个恶性疾病患儿家人的心里。

他们担心孩子会害怕,担心孩子太痛苦,也担心自己熬不过了。

一位女孩的妈妈曾对周翾说:

我一分一秒都熬不下去,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家人熬着挺过每一个夜晚,甚至曾冒出一家三口一起走的念头。

自从孩子患病之后,这个家就失去了正常生活。

父母辞掉工作,卖掉房,举家搬到医院附近的合租房,以年为单位陪伴着孩子治病。

病情反复,家人的情绪随着孩子的身体状态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近乎绝望。

今天晚上能不能挺过去?

所有人都在熬着,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所有人都“解脱”了。

这种“熬”,对大人还是孩子,都是极大的消耗。

儿童临终关怀放弃了对原发疾病的治疗,只在最后的时间里,通过医疗手段来缓解孩子的病痛。

做出这个决定的家长,内心依然受着煎熬,“放弃”孩子的命,让他好好走完最后一程。

也意味着,孩子只能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有一个因癌细胞扩散而截肢的孩子,写下了3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能养一只小狗狗

第二个愿望就是想要像原来一样走路

第三个愿望就是想去海边

这3个愿望在他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一一实现了。

妈妈给他买了一只小狗,雏菊之家给孩子装上了假肢,让孩子离开时是“完整”的。

在他离开后,父母把骨灰洒在海边,完成了他最后一个愿望。

如果离别已是必然,好好陪伴,不留遗憾,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正如周翾所说:

人间一回,有尊严地道别,与好好活着的相聚,一样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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