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有过「只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今天的#来访者说栏目来自香芋,ta怀着想要立即见效的心态走进了心理咨询室,拥有了一次与自己对话的机会。
「拨开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我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溺水的人,想找到即刻生效的药
第一次接触到心理咨询的时候,是我被乌云罩住很长一段时间的高一。我还记得当时我从教室后门绕到了就在旁边的医务室,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老师,心理问题可以找你吗?」 校医轻轻地笑,回答道:「你可以和我先说说。」最后他告诉我,可以帮我预约学校的心理咨询老师聊聊看。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便会投入全身的希望用力去握。那时的我以为,心理咨询就是万能的药,我只要在定好的时间赴了约,得到一些厉害的方法用上,一切就会一下子「好起来」,我的乌云一下就会被赶走。后来我才知道,心理困扰以及疾病,可以追根溯源到你的童年、你的成长过程、你的一切经历中的点滴细节。心理咨询也只是解决问题的种种方法之一,而这之一,也因为问题的复杂性而分出了许多流派。你很难找到唯一解,也很难找到即刻生效的药。已经忘记是什么原因了,高一休学回校后,我就只去过一次五楼的心理咨询室。可能是因为不想牺牲午睡时间,可能对于心理老师已经不认识自己有些愤怒,也可能是自己对咨询的认识不足;我只是尝试了一次,有种只是揭开了伤口却没被上药的苦恼,便不再尝试。后来我也意识到,那时的我仍是在学业压力中,不愿多留些专门给自己的时间。就这样到了大学,我也记不清是否有什么具体原因或是特殊节点了,那片乌云在学期快结束的最后两个月突然又吹了过来。当时我想,睡一觉吧,第二天太阳升起它自然会走的。但是一天又一天,它仍不肯离去。我想,不去上课就不去吧,先照顾好情绪才能真正有效率地去学习。结果这在难过之上又加了惶惶不安,我担心着考试,却又提不起精神劲去做些什么。雪上总爱加霜,那时我的朋友关系又莫名其妙地出现裂痕,宿舍又本来就像「合租」而非朋友,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躲避这风雨。我想,我真的很难自己解决这问题了,不如再试一试去心理咨询室吧。还没开始咨询,我就先问了咨询师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单次咨询的意义。咨询师听了我的困扰,便问我:「如果觉得单次咨询没有意义,为什么还会选择来做咨询呢?」他这样一问我,我突然意识到困扰我的常常不是某段时间的某件具体事件,更多的是成长中一些小问题的慢慢累积,以及寻找解决方法的过程。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所谓短/中/长程咨询,更别说它们所要考虑的流派问题,来访者需求问题等等,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认为需要给自己一次机会,花更多的更具连续性的时间,去「为了自己交谈」。大多时候,在咨询室里的当下时刻,我是没有带着什么情绪的;我常常第三视角地和咨询师一起看过去自己的一些负面情绪的时刻。
但与自己往回看不同的是,他会问我自己调节情绪的方法,也会引导我去找那个难过的「源头」,而不是一味沉浸在「我很难过」的情绪里。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外界条件/环境更好,我就可以 XXX 了」之类的事,我的咨询师就会引导我去想,在现在这个状态下能不能去做一些「如果」之后想做的事。
虽然一开始面对这个假定我是有点不开心的,但后来真正实践起来,我发现很多时候不需要「如果」,和现在眼下的条件好好相处,也能去到自己想去的方向。
刚开始咨询的几次,我都很紧张。每次咨询前,我都通过各种渠道搜寻关于心理咨询的一些问题——比如自己需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来说,便是在咨询室也想当一个「好学生」。我也会经常以「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开头,一方面因为那一周可能的确不咸不淡、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分享」的事,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信任感让一些话被堵在了嘴边。我会经常斟酌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很幼稚,会不会和咨询师自身观点不和而被讨厌。最后,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里都聊了些什么,更多的是沉默和断断续续的感受表达。但我仍觉得每周有这么一个小时,虽然是和咨询师在一起,但又仿佛只属于自己,只关注自己,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便坚持一次次赴了约。
然而记得后来有一次,忘了是什么契机了,咨询师向我强调,无论脑子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过去现在的都可以。
当时我突然感觉有很多可能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跑了出来。
前期我会疑惑为什么总是我在讲,也会害怕自己没有什么可讲了;但那以后的一次,我开始主动说想聊聊关于我父亲的事,于是整个咨询都基本上是我在很顺畅地讲述。
虽然那次眼泪止不住一直在哗哗地掉,但讲完之后反而感觉很轻松。
我也不大清楚,到底是咨询中的哪个细节打动了我,让我凝滞的、被紧张与戒备包裹的心稍稍松弛了些。
可能是在我为高校咨询没有费用支出表示有些抱歉时,他告诉我:「能遇到一个多彩的生命,倾听你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也可能是在我又一次表达自己「无话可说」而沉默时,他会告诉我:「也不一定非要说什么,也不一定非要说最近的事。过去发生的,或者随心想到的,也都值得讨论。」
可能是在我鼓足勇气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他没有给我关于好坏的评价,只是在认真听、认真理解......
慢慢地,我不再会在咨询前疯狂搜索资料,提前准备话题;慢慢地,我尝试跳出时空的限制,开始聊家人、聊朋友、聊过去;慢慢地,我表露出更多直接的情绪表达,也不太担心是否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就这样,我在这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这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咨询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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